41事不宜迟

“不瞒你说呀小方，我一听说雷阵冬挂了，也像五雷轰顶一样，毕竟他是我一手提拔的干部，跟了多年——从小职员，到局办主任，再到局机关党委，最后提拔成副局长，甚至到了常务副局长，主抓局里最重要的几个部门——他一旦出事儿了，就好像卸掉了我的左膀右臂一样，所以，昨天突然晕厥过去，与雷阵冬的出事儿有很大关系。”牛局长也承认雷阵冬挂掉的消息，给了自己沉重打击。

“小方的意思是说，既然局里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死了一个副局长，昏了一个正局长，他们办案子的就别再瞎折腾了，难道他们活人死人都不放过吗……”

牛局长的老伴马玉清还在一边添油加醋，好像她很理解和支持这个女儿牛五朵的救命恩人方雨琦说的在理——尽管牛局长是个清官，可是一旦将雷阵冬查个底朝天，连他逢年过节给牛局长送的那些年货和搞的其他特殊一点的福利都给查出来的话，怕是牛局长也要被扒层皮吧——所以，马玉清才会立即站到方雨琦一边，来帮她说话。

“我本意当然不想让教育局从此大乱，可是我现在有什么法子让他们放过彻底清查雷阵冬的案子呢……”牛局长好像真的没有回天之力。

“这还不简单呀，让牛五朵的舅爷给市委书记徐万年打个电话，就说现在安定和谐是第一位的，既然要查的教育局副局长突然死掉了，也就到此为止吧，以稳定大局为重……”牛局长的老伴马玉清居然立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你以为，我让我舅舅打电话，他就能打呀……”牛局长却这样说话。

“跟他说明情况，说明现在情况的危机状况，要是还念及你这个唯一的外甥，就打这个电话，要是从此不再认你这个外甥了，他就不打好了，逢年过节的，也就不必让牛五朵去给他这个舅爷去磕头拜年了……”马玉清马上使出了家庭妇女的那一套办法。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看这么办吧，我听说牛五朵舅舅这几天要带一个外国的旅游团来本市的名胜古迹参观旅游，市里主要领导肯定要出面接待，免不了也要叫上我，那个时候，我再趁机跟舅舅提出教育局目前的状况，让他直接跟市里主要领导说句话——这样的话，事情办起来，就没那么生硬唐突了……”

牛局长毕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尽管是清官，但也懂官场的规矩，办什么事儿都要寻求一个契机，硬办只能事倍功半，巧办才会事半功倍……

“太好了，这样的话，咱们教育系统就不会出现人心惶惶的大乱局面了——只是不知道您舅舅几时才能到市里，反贪局那边，什么时候开始彻查行动……”

方雨琦一听牛局长已经有了稳定大局的计策，心里很是高兴，但也担心，一旦来的晚了几天，怕是检方已经开始彻查，甚至查出重要线索的话——说白了就是真的查到了副局长雷阵冬从窗户上丢下的那个藏有海量现钞的席梦思——铁证如山面前，谁再说话可能都不好使了吧。

“我看事不宜迟，干脆我打电话给牛五朵的舅爷，就说牛五朵想舅爷了，嚷着明天就要见到舅爷，正好明天是星期六，让舅爷利用业余时间来市里一趟，看看日思夜想他的外孙女牛五朵是一方面，看看卧病在床的亲外甥，也理所应当吧……”

牛局长的老伴儿马玉清似乎跟方雨琦一样着急，也生怕反贪局那边，立即行动，到局里乱查一气，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把牛局长也给挂带进去了呢——所以，事不宜迟，不能顺其自然，等牛五朵的舅爷跟着那些外国客人来市里再提及此事，那样的话，兴许舅爷到了，黄花菜也凉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试试吧，看看我舅舅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心情说来就来吧……”牛局长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采取了默许的办法。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父亲的老战友在长白山养老虎，每年都有淘汰的老虎被他们给制成了真正的虎骨酒，前些天我父亲的老战友来看他，带来几瓶真正的虎骨酒，只是我父亲身体不需要，一直就放在家里的柜子里睡大觉呢——干脆，给牛五朵舅爷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是您家新近淘换到的真正虎骨酒，顺便孝敬牛五朵的舅爷得了……”方雨琦赶紧用这样的方式，来支撑牛局长的老伴马玉清的提议。

“好，我这就打这个电话……”牛局长的老伴马玉清，雷厉风行，立即操起手机，就拨通了那个现任副省长的，牛五朵舅爷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