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上上下下

可是进到被窝里，并没有方雨琦想象的那样，徐万年会像多年情侣那样，跟自己直接那个，也没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泡完温泉需要午睡一俩小时，而是继续他的滔滔不绝……

“1958年的春天，一个男孩子降临到了这个世界，只过了三天，父亲就在大炼钢铁运动中，因为操作失误，被铁水给融化，人间蒸发离开这个世界……”徐万年的眼神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

“徐书记说的是您的父亲？”方雨琦忽然感觉这个徐万年书记有点可怜，一个是跟自己见面，连谈情说爱都不会，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抑或喜悦，只能靠滔滔不绝喋喋不休来跟表达他对自己到来的欣喜和无措；再就是，一听他说出生三天就没了父亲，心里顿时有些怜惜同情，基于这些，方雨琦竟侧过身来，试图用抚摸来安慰一下他，他竟没有回绝……

“这个男孩子七八岁上学的时候，文革爆发了，母亲因为站错了队，居然死于乱棍之下……”徐万年的神情有些黯淡。

“天哪，您七八岁就成了孤儿？”方雨琦开始还只是抚摸徐万年的脸，这会儿直接去抚摸他的胸口了……

“中学毕业因为是孤儿，没有下乡，被分配到了造纸厂当搬运工人，整天搬运比自己体重还重的旧书报，还周六日不休息——不过因为有大量需要销毁的好书禁书可以随便阅读，所以，才在恢复高考后，一举就考入了人民大学中文系……”

“哎呀，您还真算幸运呢……”方雨琦试着将抚摸徐万年的手，继续向下，到了他的小腹部位。

“大学毕业，直接分配到市委做了一个普通文员，三五年过去，一腔的政治抱负居然无处施展，郁郁寡欢，怀才不遇，只好结婚生子，完成了已故父母及祖父祖母的遗愿……”徐万年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和惆怅。

“您是人大的高材生，他们咋不提拔重用您呢？”方雨琦的手，跨越了徐万年的小腹，就触碰到了他那毫无起色的丛林地带。

“偶然机会，随梆唱影到崂山旅游，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崂山道士，给谁看相谁都不信，直到看到那个怀才不遇的家伙，才算成了他的听众——他说：你想要的，没人白给你，你不想要的，却一生一世都纠缠着你——我赶紧问他：大师告诉我，如何能得到我想要的，如何能屏蔽我不想要的？崂山道士立即闭目作揖，沉默不语……”徐万年只沉浸在自己的叙事节奏中，完全不理会方雨琦的提问和她殷勤的爱抚。

“他咋到了关键时刻，不说答案了呢？”方雨琦的手，已经开始扶持徐万年那略见起色的冲动了。

“当然是他说的那句话呀——你想要的，没人白给你——立即将身上所有的钱物都掏出来供奉在了他面前，这个时候，他才睁开眼睛，一共说出了十二个字：人前埋头苦干，人后不择手段……”徐万年表述这些的时候，神情还真有点像传说中的崂山道士。

“后来您就按照这十二个字做了？做了之后，见效果了吗？”方雨琦手中摆弄的物件，正好开始见效了。

“果不其然，第二年，我就被提拔到团市委当副秘书，第三年就提拔为团市委副书记，第四年就升为书记，到第十年三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坐到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职位……”徐万年这才在脸上有了某种成就感。

“哎呀，您真是如鱼得水，一帆风顺呀……”方雨琦已经亲手将徐万年塑造成了亚洲雄风。

“哪有一帆风顺——到处都是荆棘坎坷，每一次升迁，都要拼个你死我活，都要提防明枪暗箭，在官场上混，能活着，就是捡条命啊……”徐万年的脸色风云变幻。

“那您，是什么时候进到市委大院的呀……”方雨琦说话的时候，已经起身骑跨到了徐万年的身上，只是将他的一部分纳入到自己的腹地深处了，好像他完全不在意，完全不理会已经发生的关系……

“四十五岁之前，是最艰苦的岁月，今年在市政府具体抓工作项目，明年又到市委身兼数职却什么具体业务都不管……简直就是今天上去了，明天下来了……”又是沧桑般的怅然，和成功者的无奈。

“那，像您这样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是度日如年，还是乐在其中呀……”方雨琦说话的时候，身子正在操作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