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择手段
秦国皇宫外广场，这是皇宫之中最为广阔的一处，宫墙巍峨，将这世间的权力和**都困在其中，历代的帝王更替，无不与之息息相关，而此刻，平日洁净的地面，被鲜血染浸，两国战士的尸体四处可见。
这几日死去的战士几乎能堆成山。
最前列，烨国禁卫军统领带着数万将士执剑挺立，一眼无际。周围宫墙上一圈弓箭手弓拉弦满，蓄势待发。广场入口方向，苍穆辰立于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一派俯视天下的姿态。
烨军早已布好了阵仗，列兵，弓箭手，骑兵准备就位。然而最最瞩目的却是被推在最前列的一架木制的大车，大车上绑着一个身穿薄纱的女子，红纱翻飞，身子妖娆令人疯狂。
“苍穆辰，可还认得她！”苏寇翰朝着木车上的女子看了眼，心底是痛的。
他最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然而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她如此恨他。
他却想要把她捧在心尖上，那么多的不得已，却终究把她推了出来。
以后他们怕是自从彻底的失之交臂了。
城墙上，苍穆辰早已看到了那个女子，裙裾翻飞，白发凌乱，眉目如画，脸色苍白，本该是被人捧在手中的人儿，如今却被推在三军前作为挡箭牌。
他紧紧的盯着凤七夜，恨不得把她看穿了。
凤七夜，你到底要怎么样。
用我的血，救自己的命，就是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
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为何总是让人心疼。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就这么一再甘于被人利用吗？还是你只是甘于一再的被苏寇翰利用，难道你真的愿意为这个男人如此的糟蹋自己。
我们曾经有了一个孩子，孩子呢？
为何你只字不提孩子的事，甚至不愿意告诉我，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在你眼里，苍慕辰是什么！
“一个女人，你觉得能改变什么，或者你天真的以为，一个女人能改变你们烨军的颓势！况且还是凤鸣的女儿。”话说出口，在心底硬生生的凿出一个个窟窿，鲜血淋淋。
他别开目光，不敢再看凤七夜一眼。
他就是知道自己在意这个女人，在意想要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就是因为如此在意，他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不能再被人一再的利用她。
凤七夜咯咯的笑着，看向苍穆辰。
多么凉薄的一个男人，多么无情的君王。无情的君王才能坐稳江山。
是啊，她算什么，在他眼里算什么呢。上一世，她在慕言眼中连蝼蚁都不是，如今依旧。
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前几日不是已经看透，不是早已明白自己到底算什么了吗？
甘于一再的被利用，甘于被人如此羞辱，不就是想证明自己在苍穆辰眼里算什么吗？
胸口闷的透不过气来，她只是咯咯的笑着，剧烈的咳嗽着，嘴角溢出殷红的血丝。
凤七夜，你算什么。
不过是一颗别人弃之不用的弃子罢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践踏。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
苏寇翰再也不忍去看凤七夜，别过头，目光呆滞的望向别处。
她的笑容让他的心更痛，就像一把生锈的刀，一刀又一刀，始终割不断，却生不如死。
他不愿去利用她，但是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他选。
“苏寇翰，原来烨国的战斗都是靠女人胜利的！利用一个女人来取胜真是可笑。原来烨国这么多年一直依仗着秦国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自立的能力。以前要依附我们，现在依附一个女人。这样的国家还妄想吞并秦国。不怕其他国家耻笑吗？”苍穆辰的声音随风飘荡，落入烨军的耳中，带着无比的讽刺，张狂的笑声散开。
烨军本就涣散的军心因着他的话士气更低了。
不少人都迟疑的看向凤七夜。
是啊，以前左将军带着他们打仗时从来不需要用女人来威胁，哪一次的仗不是他们用血换来的，如今却要把一个女人推在三军之前，令人不齿。他们是民风开放的国家，崇尚男女平等，所以女子在他们眼里是平等的，甚至看的比男子地位更重，如今他们一再的败退，却妄想用一个女人扭转乾坤。况且左将军自刎在军营内，三军无主帅，让他们如何作战。
苏寇翰似并不在意他的话，他蔑视的看着苍穆辰，幽幽的从马背上掏出一个骨灰盒，朗声的笑道：“既然一个女人改变不了什么，那这个呢！”
这是艳眉给他的，对他说若凤七夜只是一个扰乱他心神的必要武器，这个骨灰盒才是最最重要的，必能一击既中。
艳眉就是料定了，苍穆辰只要遇到凤七夜的事情便无法与平时一样冷静，而当他看到那个骨灰盒更会失去理智。
艳眉到他军医与她交易，让他在适当的时候帮助她，而她会帮他一举夺下秦国。她说，苍慕辰此人冷静、睿智、清醒，自制力极强，但他最大的缺点便是重情，明妃曾是他心里的桥梁，只要攻下，那攻下秦国就容易了。
果然，苍穆辰的目光一冷，凌厉的眸光紧盯着那骨灰盒：“你敢去皇陵挖我母妃的骨灰盒！”
那滔天的怒气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凤七夜被置于三军前已经足以让他心神不定，而母妃的骨灰盒彻底的扰乱了他的心神。
如果说苍穆辰这辈子最在意的恐怕就是他母妃。
这个是他唯一必须用生命守护，不愿让她经受任何波折、伤害的人了。
八岁那年，他清晰的记得他与母妃站在太皇太后那个老太婆面前，她对他们说：“明妃，哀家能答应你护他一生安好，也能答应你让你儿子登上那个位置，但是哀家不想你成为他的累赘。这世间从来没有两全的办法，你自己选，要么你们母子一辈子在冷宫，再无出路，要么你答应哀家的条件，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荣华富贵，换着秦国江山。不过在哀家看来，你的命换一个江山，值的很。”
她的母妃就如此轻易的用自己的命换了烨国的万里江山。
母妃就是死在他面前，临死前紧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辰儿，记住，要忍，那老太婆会老，会死的，而你还年轻，母妃知道你能做到。母妃想要换你一个美好的前尘，即便路会很艰难，但是母妃知道我的辰儿可以做到的。冷宫之中太冷，母妃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不愿你受尽欺凌。是母妃无能，被人陷害牵连了你，现在母妃还你一个美好前尘，但是这段路只能靠你自己了，母妃再也帮不了你了。”那一刻他明白，母亲是用自己的命在赌，她不愿自己跟她一样老死冷宫，想用自己的命为他换一个未来。
所以他一再隐忍。
现在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妃死后还被人欺凌，践踏，被人挫骨扬灰。
“你想要怎么样！”他颤抖的声音随风飘扬，留下散不开的尾音。
没等苏寇翰开口，他身后的艾玛已自作主张的骑马上前，得意的笑道：“既然秦国的皇帝都不在意这个贱女人，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揪着这女人倒也风姿妖娆，不如让我们烨军所有人一起欣赏一下她的身子。”说着伸手去扯凤七夜身上的红纱。
红纱褴褛，泄露了点点春光，顿时哗然，大战在即，烨军和秦军将士各个的盯着那木制车望眼欲穿。
这个曾迷醉了秦国皇帝的女人，迷的他****不早朝的妃子，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半****的在三军之前。
可她依旧平静、清冷，面上一片死寂。
艾玛笑的更得意了。
她要这个女人受尽屈辱，要她万劫不复，这辈子再也无法立足于人前。
她给予自己的羞辱，她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爹爹，在天上看到了吗，艾玛在为何报仇。
艾玛会用这个女人的人头来祭奠您的在天之灵。
苍穆辰的理智终于彻底的被她消磨尽，飞身到了凤七夜身边，脱下长袍为她披上，紧抱着她，想让自己身上的微薄的暖意温暖她早已冰凉的身子。
“夜儿......”低柔的声音却再也温暖不了凤七夜早已冰冷的心。
最终，他还是来了，还是来救她了。
凤七夜低垂着眼睑，心底一片冰冷。
她早已不敢再爱，即便是爱了，也不敢再把自己的真心拿出来了。她可以忍受生不如死的痛，却忍受不了被人一再的践踏真心。她什么都没有了，仅有自己这颗心了。
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想要推开苍穆辰，可他抱的更紧了。
“为何下来呢，我不过是一个你弃之不用的棋子。”她低声的呢喃着，破碎的话语泄露了她的脆弱。
她也是一个女人，即便再倔强也只是一个女人。
被人如此欺凌，被人如此羞辱，即使她脸上一直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可是她也会心碎，也会心痛，也会绝望。
“夜儿，我无法弃之不用，看不得你这样无辜绝望的模样，所以就来了。！”
凤七夜却只是凄凉的笑着，声音愈加的绝望了：“苍穆辰，你赢了，我爱上了你怎么办，逃不掉了。”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她依着，闷闷的说着，语气无比的悲凉。
她逃不掉了，她的心也丢了。
苍穆辰捧起她脆弱的脸，俯身吻着：“那就留在我身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