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扯不清的纠缠
凤七夜再次回到楚国皇宫已是时过境迁。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苍穆辰当时给她安置的苑子还留着，摆设什么的都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
她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只觉得讽刺。兜兜转转她居然还是回到了这里，又与楚炎交易，再次出卖身体，与那时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不再是丑陋不堪的凤七夜，楚炎带她进宫是以卫熊义女的身份带着她进宫的。她的身份无法令朝臣构陷。
卫熊是雪国的摄政王，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又是新皇的辅国元老，即便如今已死，但他的影响力还在。雪国摄政王义女进宫身份并不低微。况且这次楚炎去雪国本就是选妃子的，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曾经的秦国，如今的楚国早已不再会最初的模样，浴池肉林也不在了。
那时候的苍慕辰夜夜笙箫，如今的楚炎勤政爱民。楚炎变了一个身份，彻底的洗白了，连败老百姓心中的位置都不同了。苍穆辰是祸国殃民的昏君，楚炎是救国救民的明君。
“姑娘，这是您的住所！”宫人按着楚炎的安排把她带到一处宫苑内，宫苑漂亮而简洁，完全没有那时苍慕辰在时的奢华。
听着宫人的称呼，她觉得分外的好笑。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东西放下吧，其他的东西我自己来弄！”凤七夜淡淡的说着。
宫女是楚炎进来极信任的霖姑姑，她是楚炎在继位后带进宫的，她也是经历了几朝的老人了，一直跟在楚炎身边做嬷嬷。几乎算是楚炎最信任的人了
这个凤七夜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主子的事情从来容不得他们奴才过问，因此她从来不会多问什么，但是从皇上为她安排的住处可以看得出，皇上很看重他。
“姑娘，奴才在外面侯着，你如果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可以了，我叫婉霖，一般宫人都称霖姑姑。再过两个时辰奴才给你传膳，皇上说要晚些过来陪你！”她恭顺的开口道。
凤七夜挑眉朝着她看了眼：“霖姑姑？”
霖姑姑挑眉诧异的看向她：“姑娘，怎么了？”
凤七夜看着她的脸，许久才绽开诡异的冷笑：“霖姑姑可还记得叶将军，那个一夜间惨死的叶家，一场大火死的一个都不剩，当时他的女儿才五岁，你午夜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到他。”
霖姑姑瞬间脸煞白，全身瞬间颤抖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满脸的惊恐，瞪大了双眸看向凤七夜。
她想要在凤七夜倾城的脸上找到痕迹，这张脸美艳不可方物，美的令女人都会侧面。脑海中闪过一张相似的脸，曾经也有一张倾城的脸，但是那张脸上总挂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但这张脸美则美，却冰冷、残酷。
难道她就是那个叶勋五岁的女儿！
凤七夜笑的更加诡异的，嘴角划过浅浅的淡笑，她朝着霖姑姑一步一步的靠近。
霖姑姑惊恐的看着她，越来越害怕。
“你和叶勋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谁！”
她一步步后退着，无法相信叶家居然还有人活着。
不可能！
那时候她亲自去确认过，叶家无一人生还，叶家在那一年就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凤七夜的身份她是知道的，她怎么会突然成了叶家的遗孤，绝不可能！
凤七夜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诡异了，目光盯着霖姑姑的脸。
她有凤七夜所有的记忆，这张脸凤七夜永远都不会忘，就是她当时带着人到叶家屠杀，然后一把火烧掉的。
她当时那张笑的狰狞的脸，至死都无法忘记。
霖姑姑被她看的浑身发抖：“当初叶将军是反对苍慕辰继位的，太皇太后要扶持苍慕辰继位，自然要除掉所有反对苍慕辰的。严格说起来，害死叶家的人不是我！这是事情是在于奴才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要急，我只是问问。”她的脸又恢复了平静。
这次来楚国她其实就是纯粹为凤七夜报仇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当初纵火的人。
霖姑姑脸上的惊恐却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褪去。
她跟在楚炎身边做了二十八年的嬷嬷，不管是曾经的苍慕辰还是如今的楚炎都是极信任她的。没人知道，其实她和艳眉一样都是太皇太后的人。艳眉如今无法呆在楚炎身边，宫中所有的消息都仅靠她一人传递。
“下去吧！”凤七夜再也不愿与她多说废话，冷冷的说道。
凤七夜的仇她会慢慢报，但凡有关的，涉及的她都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凤七夜的仇她也想过，当时正处苍慕辰登基，太皇太后当政，叶家的死必定与这事情有关，说不定与苍慕辰和那老太婆都有关系。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答应楚炎所谓的七夜交易。
别人在利用她，她有何尝不是在利用别人。
对楚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
爱过，恨过？
她自己也分不清！
因为前世的记忆，那段被人强暴的经历，她对男人的碰触非常厌恶，但如今却并不反感楚炎的碰触。前世，在后来被人施暴后，就算是慕言，她当时挚爱的男人，她都需要抑制住厌恶才能控制自己躲避他。所以后来，她与慕言就不再有什么温存，直至她的宸儿死去。可如今却并不反感楚炎的触碰。这一现象于她来说是不正常的。
晚膳，楚炎果然没有过来。
霖姑姑每次看到她总会满目惊恐。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笑。
人活在每日的恐惧中，比让她死更痛苦。
晚膳时，楚炎没有过来，安均如却过来了。
凤七夜看到安均如时是诧异的。曾经的安均如玩世不恭，与世无争，但是眼前的全身笼着浓浓的忧郁，眉宇间再也化不开，脸上再也没有曾经轻松的笑容。
“嫂子，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安均如的目光凝视着凤七夜的脸。
凤七夜看向他的目光很淡：“应该挺好的吧！”说着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安均如迷恋的看着她的脸：“我能留下一起吃饭吗？”
“可以！”
安均如静静的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凤七夜则坐在对面慢悠悠的吃着。
自楚炎继位以来，安均如虽一直在宫中，但没有任何的官位，因前朝的关系他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大概还比不上分为高些的太监。
凤七夜是知道安钧如的心思的，但是他想要的恐怕她永远都给不了他。
“你的年纪差不多要该娶亲了吧，楚炎与你感情素来很好，他应该已经为你盘算过了！”凤七夜笑着说道。
她并不需要无关紧要的关爱，更不需要别人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心神。
安钧如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木木的抬头看向凤七夜，许久才低声的应道：“三哥提过，但是我没答应，我觉得还早。”
他看着凤七夜神情更加的悲伤了。
凤七夜恍若看不到他眉宇间的忧伤般，继续道：“七弟也不要眼光太高了，女人是要过日子的，漂亮的固然是赏心悦目可性子不一定好。况且男人素来是三妻四妾的，以后看到中意的七弟还是可以娶的。”她轻描淡写的说着。
安钧如抿着唇并不说话，静静的听着，沉默了许久才应道：“嫂子说的对。”
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凤七夜一个人在说话。
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可这一顿下来，全都成了她一人絮絮叨叨的在说。
安钧如越加的沉默寡语了。
“七弟，我喜欢你还是以前那个玩世不恭的临王，这个皇宫里最缺的就是欢笑。”在安钧如告辞前，凤七夜对他说道。
安钧如真的变了很多，与他欢脱、开朗的性格相比，他如同换了一个人，如今沉默、寡语，甚至眉宇间永远挂着化不开的忧伤。
在后来，安钧如似乎再也没有过笑容，眉宇间的忧伤更浓了。或者位居高位者本就没有欢乐的。在很久很久后，他也妻妾成群，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个能入的了他的眼，没有哪个能走入他的心底。他每个妃子多多少少都与凤七夜有着相似之处。
当然这是后话。
楚炎过来已经很晚了，凤七夜自是不会等他的，他来凤七夜已经睡下了。
凤七夜似乎又回到了刚刚重生时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嗜睡。但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异常。
楚炎进殿看到的是凤七夜紧皱的眉头，睡梦中似乎非常的痛苦。
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被她用力的推开，仓惶的呓语着：“你们不要走，求你们不要走，夜儿知道错了，是夜儿瞎了眼错看了慕言，害苦了你们......”
模模糊糊的，楚炎听不清楚她具体说的是什么，只能依稀的听到慕言，还有错了......
“夜儿，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绝不，哪怕是囚禁。”楚炎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脸上闪过坚定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