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千军万马又何惧
令李彪回去取了那百十罐子火油,刘猛便没有耽误,只是有准备了半月的干粮,穿戴好衣甲,取了武器,便一路冲出了城,临近出城的时候刘猛忽然回身朝城中正有些惊慌的百姓一抱拳:“乡亲们放心,如果我兄弟三个回来,那鲜卑狗贼必然大败,如果鲜卑杀来,那证明我兄弟三人已经殉国,望乡亲们继承遗志奋勇杀敌,就算是我等战死,也必定能重创鲜卑狗贼——”
“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猛地一震手中的镔铁长枪,刘猛一声大喝,第一次喊出这样的口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随即刘猛催动坐下紫榴驹便已经朝荒漠中冲去。
百姓们下意识的蜂拥上城墙,有的从城门追出来,望着刘猛典韦李彪三人远去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杂草的掩映之中,四千贼兵三个人冲出去,这分明已经抱了决死之心,百姓们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半晌,张泰孙恒对望一眼,忽然一震胳膊:“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随着二人喊出来,百姓们纷纷震动,一时间气血翻涌,豪情壮志在胸膛之中沸腾,近千人随着二人话音落下,忽然只觉得一起呐喊起来,声威直震天地,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能散去,随着呐喊起来,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腾起一股战机,将军三人都有这种勇气,久经厮杀,见惯生死的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为了亲人拼了吗?
见到群情愤愤,孙恒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举起长枪吼了一声:“弟兄们,将军已经去决死了,敢问兄弟们可曾怕了,要是怕了的自己滚蛋,还有胆量随我赴死的便随我平立刻去准备守城——”
孙恒不管不顾的回身朝城中折去,心中不无感慨,如果刘猛这次能活着回来,那么在朔方百姓心中便已经成为神明,绝对是一呼百应,就算是是去送死只怕都没有人会迟疑,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刘猛回不来,那么这一战也将是朔方城最后的一次厮杀,虽然哀兵必胜,但是此时众人明显的抱的不是死战之心,而是战死之意。
不说孙恒怎么想,朔方整个动了起来,包括伊楼部的族人也不敢迟疑,或许也被刘猛感动也未尝可知,所有人投入到城防之中,这必将是决死之战,城池守住得活,一旦城破必将是伏尸满地血流成河,只怕就不会有一个人活着,不曾听说一个**岁的孩子都会站出来吆喝:“我要像刘将军一样保家卫国诛杀胡虏——”
不说朔方城如何,此时广牧城也是一般,不过没有刘猛的动员,广牧城便显得慌乱,好在城池已经加固,加上又有足够的防守,而且兵力上也比朔方要强一些,所以还不至于太慌乱,加上福陵部这边有闫梅和二丫在组织女人帮忙,城防事宜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且仓浩毕竟也是百战之士,也不会多么害怕,至于外面的骑兵则因为亲人在城中,自然不能离开,也有决死之心,所以总体来说还是很安定的。
抛开这些不说,单说刘猛典韦李彪三人,除了朔方城,便已经直奔龙王口而去,不及一日便抵达了龙王口,此地因为形如龙嘴,随又得名龙王口,因此有一处最窄之处在此时的断水期,也不过七八十步开外,中间便有一处龙舌,可以暂作缓冲,在过去有四五十步便是对岸,所以相对的说,此地比较狭窄,渡河的话就没有那么艰难,当初刘猛便打算再次建一道铁索桥,但是只因为受限而没有建设,如今还需要用船来渡河的。
此地早已经有十余骑探马在此集结,早早按照吩咐准备好了船只,来接应对岸的探马,此时正好送刘猛等人过河,人少好调头,所以三艘小船就将三人连人带马送过河,而随着三人过河,所有的探马也就退了回来,此地竟不曾留下人来埋伏。
再说三人过了河,刘猛便已经领着典韦和李彪径直奔向早已经安排好的埋伏之地,从龙王口往上游走四五里路便有一处树林,虽然树林不大,不过只有几亩方圆,但是藏上三个人却没有问题,而且此地早有人给三人挖好了藏身之处,更在此地放了水喝食物柴火和被褥已经俱全,三人便能藏在地洞里不被发现。
其实不用出去查探,如果鲜卑大军真要是大军杀到龙王口,那么莫说有号角传音,就是马蹄声就足以发现踪迹,隔着四五里就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即便是傻子也能感觉到,所以根本不用多担心。
至此三人也就暂时在此地安顿下来,粮食和水都不多,但是足够三人维持三四天的,而且生活的也还不错,在鲜卑大军来临之前的这两天就是最好的休息时间,养好了体力才好杀敌。
一晃便是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时分,正在胡思乱想的三人,忽然间就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三人对望一眼,只是偷偷溜出去,然后刘猛爬到树上,沿着岸边朝远处望去,果然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是鲜卑大军到了,三人观察了一下,便又躲回到地洞里。
却说此时鲜卑大军方自赶到黄河岸边龙王口这里,就听见对岸传来了号角声,原来早有探子在此地,在大军前头的福陵刚脸色一变,回头朝素利部族长素利候望去:“大王,不好,朔方军有准备,咱们已经被发现了。”
只是话音落下,素利候却是哼了一声,不满的瞪了福陵刚一眼:“咋呼什么,早知道他们有探马监视,这般大军还想瞒得过人吗,我从来就没有像瞒他们什么,大军只要过河,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破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军在岸边停住,后面便又有几队骑兵追上来,正是其余三部诸王,此时叱闾神部族长叱闾神上前来抬眼朝对岸望去:“我说素利候,既然在咱们被发现了,那就索性今天那就不渡河了,暂时扎营休整半天也好。”
“我觉得也该如此。”说话的是末那楼部的末那楼札特,此人一脸的阴冷,说话也是皮里阳秋不阴不阳的,听着就让人难受。
还想并没有人喜欢末那楼札特,他一说话大家也没有人望向他,只是大利稽部的族长大利稽怀嘿了一声:“为何扎营,还是该一鼓作气冲过去,反正渡河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有时间休整大军的,我就觉得叱闾神你说的有问题。”
原来叱闾神和大利稽怀两组经常征战,常有摩擦,只是奈何不了对方,早有怨恨,几乎对方说什么,总是有另一方反对,几乎成了一种习惯,这些刘猛已经得知,至于知道这些做什么不久便知。
却说两人这样对抗已经不是一日,自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兴趣,大家也只当没有听见,但是少数服从多数,最终还是都安营扎寨,其实大利稽怀也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真心并不反对扎营休整,所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这一日便安顿好,大军开始埋锅造饭,同时下令去砍伐树木准备造木筏渡河,大家南下劫掠多次,自然也熟悉这一切的事物,做起来也是有条不紊,慢慢地也就入了夜,兵营也就失去了白日的喧哗,慢慢的安静下来。
此时躲在地洞里的刘猛三人,却已经在开始计划,当然其实就是刘猛在说:“大哥,李彪,等到夜半之时,我就一人偷偷溜进鲜卑大营,去暗算叱闾神,你和李彪就在五百步之外接应我——”
话音未落,典韦脸色已经大变,此时才知道刘猛的计划,却是脸色一沉,死活不肯同意:“那不行,兄弟,咱们三人来此,要去的话就三人一起去,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冒险,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万万不可。”
“是呀,将军,要去一起去——”李彪脸色一正,也随着表态。
刘猛却是苦笑一声,只是摇了摇头:“大哥,李彪,你们要明白,咱们是哪个不是来送死的,我是要去暗算叱闾神,不成的话我会逃出来的,你们放心便是,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敢独自溜进去的,所以进去不难,而且我也早有准备。”
说着从自己的包袱里面取出一件衣服,竟然是鲜卑族人的服装,只是款式并不和伊楼部福陵部一样,刘猛笑了笑:“这是大利稽部的衣服,而且我还学了几句大利稽部的话语,只可惜学的太少,不过足以应付变故的。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再说一旦遇险,我就会向你们求救,到时候你们在冲进去救我好了。”
说到这些,典韦才算是勉强点了点头:“可是说好了一有危险就求救,决不能自己冒险,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那是自然,谁让你是我大哥来着。”轻轻地锤了一下典韦的肩膀,二人相视而笑,只是慕煞李彪,自己啥时也能和刘猛称兄道弟,哪怕吃点亏认下一个大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