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段往事
第二天一大早，异界王便把曾健叫到了自己的皇宫里。
这天异界王褪去了他一直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龙袍，换了一身的便装，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父的样子。
桌子上早已摆满了魔界里所特有的水果和特产，品种几乎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几种曾健都叫不出名的东西。五颜六色，不管是那外形，还是其形状总能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几个侍女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桌子周围，而异界王正坐在桌子旁边等他。
曾健都感到奇怪。就在昨天，异界王不是为他成功地举办了庆功宴吗？他今天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啊？对于异界王这个人，曾健一直都难以琢磨清楚。
“阿健！快过来坐呀！还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呢？”就在曾健站在门口疑惑不解的时候，异界王起身亲自向他迎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相当的灿烂，就好像是经过了一场明媚阳光的清洗似的。
就在这当儿，异界王已经拉住了曾健的一只手，把他依着自己在桌旁坐了下来。
两个长得水灵的侍女很快就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了他们面前。
“您这是？”曾健用一双疑惑的眼神望着异界王。说真的，说起来，他和异界王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曾健还从未感受到异界王对他的如此款待。要知道，这可是只有皇宫里的贵客才能享受到的礼遇。他算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从人间掉落在魔界的一个碎石而已，而且这样的碎石在他们魔界也几乎是司空见惯。
“阿健！你千万不要误会！”异界王忙向他解释说，“我今天绝对是一片真心来邀请你的。在过去，我知道，你我曾经有过不少的误会，但那都应该是过去的事了，通过你这次对我们异界的帮助，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一个非常有度量的人。以前那些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咱们今天就别提了，但愿我今天对你的款待，希望你能够永久消除我们心中彼此的隔阂。”
尽管异界王噼里啪啦地说了那么多话，可曾健却一句话也没听懂。他不是那种把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永远放在心里的人。可他也明白，异界王今天请他来这里的目的远不会是为了向他解释或者是道歉那么简单。
“大王！您……您今天叫我来，不会……”剩下的话，曾健没有说下去，他相信异界王应该能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
“当然，当然。”异界王说，“阿健！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了解我异界王了。”他端起茶杯对曾健举了起来，“来，咱们今天就以茶代酒，边喝边聊。”
曾健迎合着异界王举起了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你还真别说，这茶的味道可真香，甚至有一股甘甜的味道，悠然于舌尖，让人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阿健！茶的味道怎么样？”异界王睁着一双欣喜的眼睛看着曾健。眼珠上充满着期待。
“好茶！真是好茶！”曾健的嘴里连连地赞叹着。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曾健摇了摇头。
“这可是我们异界所特有的东西。”异界王说，“这种茶可是用一种花泡制而成的，而且民间还传说这种花在我们魔界里千年才只开一次，所以也就特别地稀有珍贵。”说着，异界王又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样水果放在了曾健的手上，“你尝一下这水果，也是很珍贵的，十年我们才能勉强吃上一回，你这次算是运气好，真赶上了。”
“谢谢大王！”也不知怎的，面对异界王的如此殷勤，曾健倒觉得自己显得很不自然起来。越是对他这样，曾健心里的疑虑就越是更加重了几分。
异界王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阿健！不怕你笑话，我今天找你来，也确实有点事情要求你。”直到这个时候，异界王总算是对曾健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
“求我？”曾健睁大了眼睛，“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还是我原来对你说的。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曾健感到莫名其妙，他先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他了吗？
“我这次也只是想问一下进展？”
说到这件事，倒让曾健突然想起了乐舞雪的父亲乐正宇。他一直都在怀疑，乐正宇就应该是异界王在人间的那个弟弟，只是出于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就一直把这个事搁在心底。
“您……您是怀疑您的弟弟杀了您，是这样的吗？”想了好久之后，曾健抬起头来对异界王说。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异界王说，“当年就是他杀害了我们夫妇俩，而且千真万确。”
“可您凭什么这么说呢？”
“很简单。”异界王非常镇定地说，“就在当初我来到魔界的时候，警察给与我死亡的定性是慢性中毒，最后导致机体器官的衰退而亡，和他杀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他们也不想想，我身体里的那些毒素究竟来自于哪里呢？难道只是因为我想自杀吗？这简直是太可笑了……”说到这里，异界王忽然停止了说话，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阿健！你可曾知道我在当时是多么的富有，几乎都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了，我难道会自杀吗？……可最后，当我从人间离开的时候，那些没用的警察还是给我定性为慢性自杀而结案了。我的心不甘啊！怎么都不会甘的。”
从异界王那些个埋怨的话语里，曾健多少还是听出了一些事情的脉络。异界王甚至很肯定当年就是自己的弟弟乐正宇杀了他，而且他还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骗过了当时办案的警察，也骗过了所有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们。
“那他为什么要杀您呢？”
“金钱。”异界王说，“除了金钱，还能有什么呢？我现在算是想通了，这人活在人世间的时候，金钱似乎比什么都重要，包括什么亲情，还有什么感情，那些都只是被金钱掩盖之下的一个冠冕堂皇的饰物而已。”
在曾健看来，异界王的分析就好像是天衣无缝，而且言语句句也都是清澈见底。可他还是有很多的地方想不明白：在当今这个市场经济的社会里，股份制企业那可以说是多得去了，可为什么异界王的弟弟会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此毒手呢？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还有，异界王对他的夫人似乎一直都在三缄其口，那她究竟去了哪儿？如果是同异界王一起来到了魔界的话，他怎么自已开始就没有见到过她的踪影呢？甚至在和睿西在一起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母亲也是守口如瓶。
“能对我说说您的故事吗？”
曾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也不知怎的，也许是杯里的茶水被泡久了的原因吧，那茶水突然变得有些苦涩了起来。
他真想吐，可抬眼看了一下异界王，还是给忍住了。
异界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对曾健娓娓地讲述起过去的人生来。
异界王乐正天出生在大陆靠海的一个较为偏僻的小村庄里，几乎每到夏天，小村庄或多或少地都要经过几次的台风灾害。可以说，每次台风过境，都会给本是贫穷的小村庄雪上加霜，有的台风甚至都会给小村庄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也正是因为这样，小村庄里许许多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纷纷逃离了自己的家园去世外讨生活。由于小村庄的人个个都有一副精明的头脑和一副不怕劳苦的精神，几十年后，他们一个个都衣锦还乡……而乐正天也就是属于他们这些人的一个。
他是从离大陆很远的南洋回来的。搬起手指头来算算，乐正天离开家乡都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这些年来通过自己在那边的不断努力，手里头的积蓄并不算是很多，但和自己的那个小村庄比起来，他还算是衣锦还乡。在回来的时候，他不仅穿着一身的名牌，而且还戴着一个白色的卷边礼貌，脚上穿着一双铮亮的皮鞋，看起来就是一副归国华侨的样子。要知道，这样的装束在他们那个小村庄里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乐正天做到了。
和别人所不同的是，乐正天回来的时候，带给他的并不是家人热情的接待和拥抱，而是和母亲的永久分离。
在听到母亲的噩耗后，他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行装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可他还是未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就在乐正天就要达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母亲已经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乐正天扑在母亲尚还有一点余温的身体上大声痛哭着，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在他的心里，母亲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坚强而且果敢的女人，做起事情来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就好像一个男人一样，也正是因为母亲这样刚毅的性格，所以她才能够爱父亲离开她们后独自一人把乐正天兄弟两拉扯成人……也正是这样一个女人，她怎能说没就没了呢？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母亲。”乐正宇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就在哥哥哭完，正准备拥抱他一下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狠狠地给了乐正天一个巴掌。
当时，乐正天就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晕了。还好，他一个趔趄，身体向后仰了几下，最后还是竭尽全力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面对乐正宇那双杀气腾腾的脸庞，乐正天一点也不怪他。在他的心里，弟弟乐正宇永远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他有义务和责任来照顾他。
“正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乐正天摸着自己有些发木的脸庞对乐正宇说。
“难道你敢说，母亲得的这些个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没说啊！”
“可是你也太狠心了，把我们娘两丢弃在这个小村庄里，而自己却偷偷地跑到外面享福去了。”乐正宇自小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庄里，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一点也不懂。
“正宇！其实现实并不如你所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的。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懂，等你再长大一点后，将来也许一切事情都会明白的。”乐正天说着，要去拉弟弟的手，可是乐正宇当时一把就拒绝了他。
“你最好是不要碰我。”弟弟看着哥哥，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溜烟就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乐正天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心中的苦不知该对谁诉说。
安葬了母亲，乐正天便开始了带着弟弟乐正宇在外面不断地游荡生活。
他们来到了一个海边的开放城市，在这里，乐正天借助着自己这些年来在南洋的所见所感，他便开始在街面上早出晚归摆摊卖鞋，后来随着金钱的日积月累，乐正天竟然把目光盯在了制鞋上。那些在外面闯荡的经验告诉了他一个真理：那便是，别人既然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么他就一定能够做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