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难平的心绪
当曾健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的眼里是那么柔和，甚至是妩媚，照在人的身上还有几分暖暖的感觉。
就在刚才，他都还在和仙女依依惜别，没想到只在睁眼的工夫，曾健就已经重新回到了人间。这一切变化在曾健看来全然就是一场梦，可仔细想来，他又觉得那不是梦，而是他实实在在的经历，仙女此刻正站在仙女峰上向他招手呢？
想着仙女的美貌，曾健的脸上不由得漾起了淡淡的微笑。
楼下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可辨。
曾健随便披了一件睡衣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这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大吵大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当曾健的眼球上出现一个人的身影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惊呆了。在门外和几个保安吵架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失踪一个多星期的后的乐舞雪。曾健都想不明白，乐舞雪究竟是怎么找到他家的住址的？这个女人也真是太神通广大了。
不用怀疑，乐舞雪一定是来找自己的。曾健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然后急忙转过身去换衣服，慌慌张张地跑下了楼。
曾健恨乐舞雪的无情无义，也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一辈子都不再见她。可在乐舞雪莫名失踪的这些日子里，他一个人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没有忘记她，依然时时刻刻在想着她。
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他不能与她于不顾了。
“你们算哪根葱，还敢在这拦我？”乐舞雪的心里怎么也不服气，她仍然气哄哄地在和那几个门厅里的保安在理论着。她说话的语气非常高傲，和她的父亲几乎是如出一辙。
“我们是这里的保安，负责整个小区的安全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小姐！你就不要再这为难我们了好吗？”几个个大粗壮的保安面对一个如此烈女显得是措手无策。他们也只得不停地对乐舞雪说情。
可心情沮丧的乐舞雪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她依然在我行我素。
“你刚才说什么？谁是小姐？你今天不给老娘说清楚，老娘今天一定和你没完。”乐舞雪把苗头指向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保安身上。她怒目直视着他，竟然伸出手掌直逼了过来。
其他几个保安看到乐舞雪这神态，一下子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这女人要是发起飙来那后果是可以想象的。
“我……我刚才说的并不是那意思。”保安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是那意思，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乐舞雪的粉拳即将要落在那个保安的身上时，曾健刚好赶到了，他一把接住了乐舞雪的手。
乐舞雪回过头来。
曾健终于肯出来见她了，心里一阵欢喜。原来这都是她先前导演的一出闹剧而已，其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够引起曾健的注意。现在看来，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尽管目的达到了，但为了不让曾健看出任何破绽，所以这出戏乐舞雪注定是要演下去的。
“舞雪！你就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好吗？外面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曾健拉着乐舞雪的手就要走，可乐舞雪却一把摆开了他。
“是那个保安骂我是小姐，你们大家都看看，我胡闹了吗？我是想和他把那个理儿说清楚。”在这个时候，乐舞雪倒显得理直气壮起来了。
“阿健！你认识这个女孩吗？”乘乐舞雪面朝大伙的当儿，一个保安头向曾健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曾健点了点头。他在这个小区里生活好几年了，和这个保安头几乎是再熟不过。在闲暇的时候，他们还经常在一起下下棋，或者打打牌什么的。
“那你还不赶快替小张说说情，他可是一个大好人。”看到曾健点头，保安头兴奋不已，他急忙催促他道。
曾健走过去，又一把拉住了嘴里还在滔滔不绝的乐舞雪。
“你闹够了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一点都不懂吗？”
“可是……”
“好了，不要再什么可是了，跟我回去再说。”还未等乐舞雪把话说完，曾健一把拉着她就径直向自己所在的单元走去。他不能任由乐舞雪再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了。
“你放开我，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呀？”一路上，乐舞雪故意在曾健的手里挣扎着。
曾健就拉着乐舞雪一直往前走，也不看她一眼，更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直到来到了电梯口，曾健才肯松开乐舞雪的手。
乐舞雪用手指抚摸着她的手腕处，由于曾健一时心急，那里已经变得一片通红。
“看什么看？你弄疼我了，知道吗？”就在曾健的眼睛正紧盯在乐舞雪手腕处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对他吼了一句。
“要不是你刚才那样固执的话，我会这样吗？”曾健立马就把自己的视线从乐舞雪的身上移开了。
“我究竟是你什么人啊？要你那样为我操心操肺吗？我告诉你，对于你的殷勤，我接受不起。”说着，乐舞雪就转身要离开。
“怎么？你今天还打算和我来真格的了？”曾健真担心乐舞雪会再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端来，所以就在她转身即将要迈开脚步的当儿，他一把上前拉住了她。
“什么真格价格的？我听不懂。我也不认识你。你不是曾对我说过吗？咱们要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当是陌生人，现在我做到了，怎么？你反悔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了。
曾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顾乐舞雪的强力反对，竟然将她抱进了电梯里。
在电梯里，乐舞雪使劲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我见过不要脸的男人，可从来还未曾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一边拍，她的嘴里一边还在不停地唠叨着。
对于乐舞雪今天异样的表现，曾健一点也不在意。他和她在一起虽然只相处了半年，但对于乐舞雪这个人的性格，他大抵还是摸清楚了的。说来说去，也就是一小孩子脾气，要不然就是一大小姐脾气，而她的话也就似一阵风，在刮过之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
曾健倚在电梯壁上，眼睛就直望着那个显示屏。在电梯门关上之后，那数字很快就开始变化了。
“怎么？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两个人的世界，见曾健半天都不说话，乐舞雪有些憋不住了。她抬起头来望了曾健一眼。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了吗？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曾健看来，只要乐舞雪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她怎样，他也心甘情愿。看来，在她这次玩失踪之后，他是要打破他原来的誓言了。
“谁不让你说话了？你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那是以前，不过都是为了英雄救美。”曾健说。
“你就少臭美了，还英雄救美？如果你真要是英雄救美的话，那为什么……为什么没去找我呢？我看你们男人啊！什么话都只挂在嘴边上，而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嘴里所说的男人，不包括我。”
乐舞雪转过脸来偷笑了一声。
“那你跟我说说，难道你说自己不是男人吗？”
“我当然是男人。如果我是一女人的话，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在谈话间，曾健其实早就猜出了乐舞雪的那点心事。
“我来找你？你就少在这里自我高傲了，好吗？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是找你的吗？我……我也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碰巧路过？这个城市这么大，也路过得太巧了吧！再说了，即使你是碰巧路过，而你恰恰就路过在我的楼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也就在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在走出电梯门的时候，乐舞雪的嘴里还故意这样问了一句。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曾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拉着乐舞雪的一只手就直奔自己的小屋而去。
曾就爱你所住的房间离电梯口并不是很远，只要大约十几步就到了。
等进屋后，曾健迅速反锁上了大门。今天，既然碰上了她，他就不能让她再跑了。
乐舞雪并没有去在意曾健的那些动作。在进屋后，她就仔仔细细地把曾健所住的房间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遍。整个房间显得极其简陋，大厅里除了一台还可以看得上脸的电视机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暗淡无光。且先不说房间的装饰，单说随意丢弃在沙发上，还有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物就足以让人产生恶心之感……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臭袜子的味道几乎飘得满屋子都是。
“这是什么地方？”乐舞雪捂着鼻子问曾健。
“就是我住的地方啊！”曾健给乐舞雪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她的手上，“先坐下吧！喝几口热茶，压压惊，我想你刚才和人吵架也应该吵累了。”
“喂！我说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啊！都是他们那些人……也真是太无理了，我才那样的。你给说说，那几个保安，他们硬是挡在门口不让你进来，你能不气吗？”说完这句话，乐舞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忙伸出另一只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曾健微微一笑。
“你呀！就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演戏了，好吗？就你那两下子，我是什么人，三下两下就看出来了，亏你还在这嘚瑟？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唉！我说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我在说你这房间呢？这是人住的地方吗？简直就是一狗窝似的。”
“咱们现在说的不是房间的事，而是关于你的事。”
也许是心虚了，乐舞雪并没有直面回答曾健，她端着茶杯开始参观起曾健的屋子来。
在曾健卧房的床头柜上，乐舞雪终于发现了一件让她的心为之一震的东西——她在英国时的一张照片。她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是在三年前她和曾健认识后不久，她送给他的。没想到时隔三年之后，他依然还完好无损地保护着她，而且还把那照片放在了自己的床头……这太让乐舞雪感动了。
“这照片上的人是我吗？”就在曾健进门的时候，乐舞雪故意拿起那张照片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面对着那张照片，曾健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都三年了，这三年来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是看着这张照片入睡的。这三年来，这张照片就是曾健能够一直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没有了乐舞雪的生活对于曾健来说就仿佛是一场梦，可每次不管那梦境有多么恶劣，也不管自己的人生有多么坎坷，生活中一遇到困难，曾健只要一拿起这张照片，心中所有的困惑与磨难都会烟消云散。
“说不上来了，是吧！这难道就是你嘴里所说的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了的表现吗？我说你是不是太虚伪了？明明心里想的……”说着这些话，乐舞雪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