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仙女出山
尽管妇人一再拒绝，但曾健还是跟了上来。
“大姐！你千万不要介意啊！我刚才也只是说了真话而已，没别的意思的。你说，你一直都用头发遮着自己的脸庞，我又怎么能够认得出来呢？”
令曾健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这句话之后，妇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能给我说说，你的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吗？”她转过身来问他。
“我的母亲……”说真的，谈到自己的母亲，曾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楚，“我都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曾健有些委屈地说。
“那你怎么说我长得像她？”
“其实，我也只是凭我内心的直觉而已。就在刚才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我觉得你的背影太像我的母亲了，简直就是出神入化。”
“我真的有那么像吗？”
曾健点了点头。
“旗帜是像，而且从背影上看就仿佛是一个人似的。”
“那你母亲是干什么的？能告诉我吗？”妇人说着，领着曾健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她也就只是全世界一个极其普通的农村女人而已。”曾健说，”我们已经有三年没再见面了。”
“为什么？”
“因为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
“说不出口的原因？”妇人用手撂了撂她额前的几缕乱发，在夜幕中睁大了眼睛。
“是啊！说不出口的原因。”曾健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自己哪一天能够变成一颗星星的话，那又该多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看到很多的事情，也就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去做的事情了。”
妇人的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盯在曾健的身上。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的忧伤。
“小伙子！你的生活遇到了很不畅的事情吗？”好久妇人才说，“我看得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说出来听听吗？人在这个时候是特别脆弱的动物，有些话憋在心里是很不好受的，也许说出来之后心里会畅快一点。”
曾健用一双异样的眼神望着妇人。这个妇人虽然不是他的母亲，但说话的语音和口气几乎和母亲一模一样。借着路灯上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曾健仔细地打量着妇人。从她的外表上看，怎么看她也只是一个乞丐或者是街头的浪人，他还真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懂得做人的道理。要知道，一个放下了尊严的人应该就是一个被社会所抛弃了的人，他们是不会去在意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的。
“大姐！您是做什么的？能告诉我吗？”曾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很重要吗？”
曾健笑了笑。“也并不是。只是出于好奇罢了。”
“好奇？你看我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婆子，有什么好好奇的？”妇人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和曾健的眼睛四目相对，“说到好奇，我对你倒是挺好奇的，怎么？不想对我说说你的故事是吗？”
曾健犹豫了。说真的，在这个时候，他真想找一个人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些不顺心的事情，他真感到很迷茫，也很惆怅。心里太压抑了，他好想找一个人来释怀他惆怅的心灵，可对于这样一个乞丐，她能听得懂他说的那些话吗？再说了，他的故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而且还非常离奇。
“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吗？”半天后，曾健说。他已经想清楚了：与其一个人回家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发闷，倒不如和这个女人说说心里话也不尝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女人点了点头。
于是曾健便把自己是如何消失的，又把自己是如何回来的，以及碰到乐舞雪的事都一一都妇人说了一遍。
“这也许就是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在痛苦中也隐隐着几丝的快乐。”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曾健最后说，“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更让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两个女人还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你深深地爱上了她们，对吗？”
“也许吧！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家可是一个富家千金，我能配得上她吗？其实有时候仔细想一想自己，我觉得自己还挺荒唐的，我有时甚至都在怀疑我自己……可问题是我……”
话谁到这里，曾健说不下去了。他想到了乐舞雪，心底里伤感的情绪一点一点地在他的身体里爬升。
“你已经彻头彻尾地爱上了她。你是想说这句话，是吗？”妇人听着，很快就明白了曾健那话里的意思。
“算是吧！”
“其实，要我说来，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懦弱的表现。对于自己所喜欢的女人，为什么不去大胆地追呢？你要知道，爱情的世界应该是一个甜蜜的世界，在那里，只有男人和女人无限的眷念和****，是绝对没有穷富之分的。还有，对于你对乐舞雪的一些所做所为，打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一个绝对的错误，因为你的犹豫和彷徨，你正在失去你生活中很多美好的东西，你知道吗？”
在妇人的这一番话之后，曾健越来越刮目相看女人了。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他甚至觉得她倒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个来自于异域的人，或者说她更像一个来给曾健答疑解惑的天使。
“怎么？你对我说的话有疑问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因为我是一个乞丐吗？”
见曾健一直那样呆呆地看自己，妇人的眼睛里充满了疑虑。
“不是，那倒不是。”曾健茫茫地解释，“我……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甚至奇怪得叫人难以琢磨。”
“这有什么，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就像你的母亲。”话说到这里，妇人好像说漏了嘴，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立刻从曾健的身上回避开来。
“你说什么？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怎么了？”没想到曾健很快就抓住了妇人嘴上的把柄。
“其……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随便说一说而已。”说着，妇人突然站起身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睡觉去吧！明早还要上班呢？”
曾健还想对妇人责问一些什么，可还没等他抬起眼来，那个妇人便在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他的身边只留下了无聊的夜和寂静了空气。
曾健怎么也不相信，他的眼睛透过了黑暗的夜在四处寻找着妇人的身影。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一无所获。
“难道刚才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或者只是我一时的念想？”曾健开始怀疑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就在刚才，他明明和那个女人说着话，还听着她那些答疑解惑的语言，怎么一下子说没就没了呢？
这世界也太奇妙了吧！
曾健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妇人刚才的面容。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仙女山上的仙女。
对于这个女人，曾健记得很清楚，他总共和她只见过两次面，而且每一次见面时间也非常的短，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但他对她一直都记忆犹新。那倒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或者是因为他对她某种情不由衷的爱恋，而是出于一种崇敬，就像一个圣徒对自己的信仰无上崇拜一样。
可他就是想不清楚，仙女为什么要这深夜里模仿母亲的口气和他说话呢？这有点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是因为她有某种目的吗？
曾健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