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风雨前奏
曾健本身就身单力薄，他哪里是那些个膘肥体壮的硬汉的对手，还没等他真正还手，人已经被他们的乱拳打得趴在了地上。
他圈缩在地上，额头上，嘴唇上，还有脸上都流淌着鲜血，身体里全身的疼痛都使他快失去知觉了。
他想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黑衣人终于停住了手脚。
“小子！算你今天运气差，老子本来是想从此金盆洗手，不想再干那些缺德的事了，可为了生活，我们也不得不重操旧业……”说着，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也许是刚才打累了，他直喘着粗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小子今天运气也算是不错，能够栽在今天兄弟几个人的手上，也算是你的造化，我们今天只是给了你一个教训，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使兄弟们为难的事。”
说完，他一挥手，几个人便一起扬长而去。
他们刚一离开，曾健的耳边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原来，就在几个黑衣人对曾健动手的时候，是守门的老张在门卫室里报了警。
“小曾！小曾！你醒醒！醒醒！”几个黑衣人刚一离开，老张就从门卫室里冲了出来，他蹲下身来，抱起了躺在地上的曾健。
曾健慢慢地睁开眼睛。浑身刺心的疼痛使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抽动了几下。
在他的身边，有两个警察和老张，还有几个行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真是作孽啊！那些人也真是太狠了，竟然把你打成了这样。”老张一边用卫生纸擦拭着曾健脸上流淌着的鲜红的血液，一边老泪纵横。
“是啊！你们说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小曾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会遭到如此厄运，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这是一个邻居的声音。
……
曾健对这些都不以为然。他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想起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他真的想哭，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他是不能让一个男人的眼泪轻易在众人的面前流出来的。
“小伙子！你不要紧吧！”警察见曾健又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要不，我们先送他上医院吧！你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了这样。”老张建议道。
就在众人正准备携手把曾健送上车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手轻轻地抬起来，摆动了两下，“不……不用了，我……我没事。”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对大家说，然后努力地把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张一直紧紧地搀扶着曾健的身体，他对曾健嘴里的那些话半信半疑。
“小曾！你真的没事吗？你可不要骗我……”
当站起身来的那一刻，曾健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转过头来对老张微微一笑，“老张！谢谢你，我……我真的没事，只是一些小伤而已，只要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这时，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身边还在不停闪烁的警车上，“警察同志，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究竟是什么人打的你，你看见对方的面孔了吗？”警察用他们非常专业的口吻问曾健。
曾健摇了摇头。
“算了，我看还是算了，我现在人不是好好的吗？我看还是算了，再说天那么黑了，我也确实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嘴里尽管在这么说，可曾健的心里大抵已经明白了好些事情。由于种种原因，他不想把那些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下，默然地点了点头。
“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呢？人家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当两个警察开着警车离开的时候，老张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他把脚连连在地上狠跺了两下。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回到屋里，关上门，曾健就一屁股把自己整个人都躺在了沙发上。他身上的血是止住了，可剧烈的疼痛还在他的身上悄悄地蔓延。
他不敢想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那些都是他心底里最深最苦的痛。他明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乐舞雪有关，可他却一点也不恨她。
屋子里是那么的安静，静得甚至使人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曾健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对他如此的不公平。
但仔细想想，这所有发生的一切也许自他认识乐舞雪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命中注定，他是应该承受的。
躺了一会儿，曾健用一只手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浑身的疼痛还在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口也渴得要命，摇了摇头，他不禁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向着厨房走去。自乐舞雪离开这个价之后，屋子里全然是一团糟，开水瓶里一滴开水也没有。站在灶台边上，曾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了淋浴间。刚才由于被那群人打倒在了地上，浑身还散发着一阵阵臭味，他想洗个热水澡，来一洗自己身上的晦气。
一边脱衣，他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的他已经全然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而绝然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这个人计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一点都不认识他。曾经的那个曾健在女孩子们面前就是潇洒倜傥的化身，也是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可现在的他呢？满身伤痕，精神颓废，就仿佛是一个被人痛打了的落水狗似的。
“我怎么变成了今天这样？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曾健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抡起拳头在狠狠地向镜子砸去。
于是，随着哗啦的一声脆响，镜中的他便被四分五裂了，殷虹的鲜血一滴一滴地从镜子里流了出来。他真恨自己，可又无可奈何。
一会儿，曾健佝偻着身体从淋浴间里出来了。热水澡并没有洗去他身上的所有伤痕和伤痛。他在想象着那群黑衣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狠毒地动手？
对于这两个问题，曾健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了，而且心里也有过很多种猜测，但他就是不能给自己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
不管怎么样，但有一点曾健的心里是明白的：那就是，无论是哪种猜测，他都有理由相信，今晚这件事情一定和乐舞雪有关。——这几乎是肯定的。
曾健把自己仰躺在了床上。尽管时间都过去几天了，但那床上依然还残留着乐舞雪身上那特有的香味。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真想把自己一辈子都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了，曾健觉得身体困乏得要命，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他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乐舞雪陪在他的身旁，在给他包扎着伤口，而且她的眼里还噙满了晶莹的泪花……
可等他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在刚才，他亲眼看着乐舞雪要离开他，他在后面拼命地叫唤她，甚至使出了最近全身的力气想去追上她，可腿脚却一点也不听使唤，乐舞雪还是默默地离开了他，她甚至都未曾回头看上他一眼。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但窗外的天空和昨天一样，依然是那么深沉，屋里子闷热得很，也许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到了。
曾健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就在他刚要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今天，他对任何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曾健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但敲门声一刻也没有停止，而且声音也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曾健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硬着头皮随便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朱雨晴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阿健！你究竟是怎么啦？为什么不开门，而且打你电话也不接？”朱雨晴一边往屋内走，嘴里一边还在不停地唠叨着。就在抬眼的当儿，她注意到了曾健的脸庞，脸立刻由焦急变得阴沉了下来，“你……阿健！你的脸……”说着，朱雨晴把身体连连向曾健靠近了几步。
曾健低着，默然无语，在和朱雨晴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之后，他马上躲开了他。
“是……是我昨天晚上……是我昨天晚上不小心走路给摔了一跤，所以……所以……”
“所以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是吗？”曾健的话还没说完，朱雨晴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从曾健那不自然的表情看得出来，朱雨晴就知道他在说谎，而且谎话说得也并不那么聪明。“阿健！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演戏了，好吗？你的动作和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专业，你知道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骗你，真的是昨天晚上给摔的。”曾健说，“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朱雨晴冷笑了一声。
“好，不管怎样，你让我看看，看要不要紧？”说着，朱雨晴又把身体向曾健靠近了一步。她伸出手，想去扒开曾健挡在脸上的那只胳膊，可曾健却一把躲开了她。
“你究竟是怎么啦？你也不要想多了，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脸，看那儿的伤口有没有发炎，要是到时留下一个伤疤什么的，那你以后不就成为一个花花公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