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母亲的谅解
一阵寒暄之后，老大爷在无意中给了沈千雅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他告诉她，曾健的母亲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老家到城里去了，至于具体在城里的什么地方，那他就不知道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和我女儿一起去的城，我想她们应该还在一起，我家里有我女儿的电话号码，你在这等一等，我帮你去拿。”老大爷说完，就背着柴火走了。
只过了一会儿，他就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小雅！你看，这就是我女儿的电话号码。”老大爷说着，就把手里头紧拽着的那张纸条递给了沈千雅，“你就拨那个手机号，只要找到了我女儿，相信就一定能够找到曾健他母亲的。”
沈千雅谢过了大爷，正欲迈开脚步，老大爷忍不住在后面问了一句，“小雅！我可以问你一个我本不该问的问题吗？”
“什么？”沈千雅站住脚步，回过头来。
“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你和曾健那孩子……”对于后面的话，大爷感到有些难为情了。
一提到曾健，沈千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有愧于曾健，更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孩子！其实……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从小我就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说真的，曾健这孩子的确是一个比较顽皮任性的孩子，但他这个人心眼不坏，如果你们两人能够再一起的话，那将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见沈千雅羞红了脸庞，老大爷又紧接着说，“当然了，这仅仅是代表我个人的意见，至少你们年轻一代的先见思想，那我就不好说了。”
“大爷！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在这个时候，沈千雅除了这样解释外，她再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圆场的办法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千雅的心里怎么都不能平静。老大爷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萦绕。也许他说得对，自小在村里人地眼里，她和曾健就是天定地设的一双，无论先前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放弃曾健的。沈千雅甚至认为她已经就是曾健的女人了，不管他承认与否，她都会一直坚定这个信念的。
为了这个事，回到家里，沈千雅的母亲还特意训斥了她一顿。说她太痴情，说她太天真，说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所有这些，沈千雅都默默地承受了。经过和安成泽的一段感情生活，沈千雅终于认清了自己。在她看来，也许只有曾健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也许只有曾健是她的那颗心所能容纳的那个男人，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曾健把沈千雅的话听到这里，他本是对她沉寂已久的心绪还是那么稍稍拨动了一下。一个男人能有一个女人日夜的牵挂，这对这个男人来说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曾健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他的心灵感到很是不安。要是沈千雅一直这样执迷不悟的话，那将会影响到他未来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我母亲呢？”曾健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管怎样，曾健还是想清楚地了解沈千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要相信我，我……我对你的母亲是没有任何的恶意的。我……我也只是想利用她一下而已。”沈千雅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言对曾健说。
这两个人地一言一行，倒是把曾健的母亲给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们所说的话。要说，这两个孩子从小就青梅竹马，也是在同一个地方长大，而且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母亲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考虑到曾健的前程，是坚决反对她们来往的，可最后呢？她们竟然舍弃高考一同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城市。
想想先前，看看现在，母亲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你们两个人现在都怎么啦？”
“妈！有好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曾健马上抢过了话题。他实在不愿意提及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心底里最深最苦的痛。
母亲的眼睛紧盯着儿子，感到有些无奈。她真的好害怕小时候的那些固执的习性又再次在儿子的身上重演。那时的他正处在青春的朦胧期，作为母亲，她可以容忍儿子的一切；可如今，在经过了人世间的风吹雨淋之后，儿子也多少也应该有所觉悟了？
“阿健！你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和你母亲说话。”沈千雅忍不住在一旁插了一句。
“不，不，没关系的。”母亲说，尽管这样，她还是能理解儿子的难处。儿子尽管固执顽皮了一点，但他毕竟还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自她们母子离开那个狠心的男人之后，就是她一手把他给带大的，她了解他。
曾健看了母亲一眼，眼睛里增加了些许伤感。这么多年了，她们母子好不容易才相聚了，他真的不愿意伤害她。可他也确实不愿意把自己和沈千雅扯在一起。他想和她彻底决裂，甚至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眼前这个女人的无情，母亲是没有亲身领悟到，那简直比撕心裂肺还要痛苦，还要难受。
“妈！对不起！刚才我……”曾健想对母亲说一些抱歉的话，话没说完，就被母亲上来给打断了。
“健儿！没关系的，有好多的事情，既然你做了，就不要永远都把它放在心上，你要学会面对未来，因为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有未来才是最重要的。”母亲上来摸着曾健的脸庞说，“孩子！你知道吗？做妈的，其实根本不需要听儿子嘴里那些抱歉的话，而是希望能看到他幸福地生活。我知道你和千雅之间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你要清楚，这是生活，不是学校，你要学会勇敢地去面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把你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告诉我吗？”
母亲尽管偏袒儿子，但她还是很在乎沈千雅的。经过和她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个姑娘。说实在的，她觉得这个姑娘心眼不错，而且很孝顺，再加上她和沈千雅的父母彼此都相互认识。如果沈千雅做她未来的儿媳妇的话，她是满意的。
“妈！有好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曾健显得有些难为情。他又何尝不理解母亲的心呢？可在情感上，母亲毕竟还是一个局外人。
“我老了，对于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一些事情是不明白了。可我只在乎一个理：那就是相互理解与包容。”母亲说，“健儿！你还记得当初我曾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我说，既然你选择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那么你就应该勇敢地一直走下去，不管遇到多大的风雨。”
“可是……妈！……我……我是想这么做的，问题是……”剩下的话，曾健都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阿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我那时都是一时的冲动，所以才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如今……如今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想改，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多年的感情的份上原谅我吗？”沈千雅几乎是哀求的口吻。
曾健冷笑了一声。“沈千雅！我现在才发觉你这个人真是太天真了，感情这东西不是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它是两个人爱得见证，是两个人相互需要的基石。既然你想到了自己将来会有这么一天，那么在当初我是那么竭力地挽留你，那么苦口婆心地劝你回头，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沈千雅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知道过去是自己背叛了曾健，也是她背叛了她们之间美好的爱情，在他的面前，她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可不管怎么样，她对曾健的一颗真心几乎从未变过。
“阿健！我知道是自己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想改，想回到我们的当初，你难道就不能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吗？”在沈千雅看来，她的人生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对某个人低声下气过，今天是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在曾健的面前几句仿佛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似的，无法消化，也无法摆脱。
“原谅你？”曾健仰望着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可能吗？时隔这么多年，人都是会变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而我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会宠着你的曾健了，沈千雅！你觉得你现在对我祈求的原来还有意义吗？”
曾健的母亲在一旁听着这对年轻人地辩解。她大抵多少还是听懂了其中的些许端倪。
“阿健！你能听妈说一句话吗？”她走到曾健的身旁，把他拉到了一边。
曾健愣了愣，还是有些不大情愿地随着母亲走了过去。
“儿子！难道你作为一个男人，就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吗？”这是母亲站定后对曾健说的第一句话。尽管她知道犯错的人是沈千雅，可作为一个女人，她更能理解她的难处。在这个世界上，同样作为人，但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女人需要的是男人更多的爱与关怀，再就是稳定的生活。——母亲深有体会。
“妈！我知道您这话里的意思，可您是不了解……”
“什么我不了解？”母亲一下子就打断了曾健的话。“儿子！妈跟你说，一个男人想要找到一个真正疼自己爱自己的女人是不容易的，对于沈千雅这孩子，我是了解的，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的确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姑娘。就说今天，要不是她，可能我们母子俩永远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妈！您错了。”曾健说，“您真的以为沈千雅这样苦心竭虑的找您，是为了我们母子团聚吗？如果您这样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这个我知道。可不管怎么说，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知人知面，是个听不错的姑娘。”母亲说着，用眼睛偷偷地瞥了沈千雅一眼，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