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追溯源头
“说真的，我觉得朱雨晴这个人还是挺可怜的。”乐舞雪突然转过脸来对曾健说。
这句话倒真的把曾健给愣了一下，他甚至都停住了嘴里的食物。这是乐舞雪的嘴里应该说出的话吗？曾健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一直以来，她可把朱雨晴当做情敌一样在看待，尽管曾健给她解释了无数遍，可她依然心存戒备。
“我没听错吧？”曾健睁大眼睛把乐舞雪看了很久。
乐舞雪倒是一副平静依然的样子。“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这有什么不对吗？就把你吓成这样。”
“不是，不是。”曾健忙解释说，“你说吧！如果这句话要是从别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都会无所谓的，可是你……”曾健说着，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了一点滑稽的笑意。
“可是我什么？你快往下说呀！”乐舞雪对曾健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你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乐舞雪不服气。
“因为……因为……”曾健朝乐舞雪望了几眼。也不知怎的，在乐舞雪的面前，曾健永远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在她的身上，他也总能找到心灵的火花，“因为你就是你呀！那个与别人完全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你呀！”
“你呀！就知道在这傻贫嘴。”乐舞雪对曾健妩媚一笑。“我可说的都是真话。对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曾健还真的不敢说。他知道，如果说了的话乐舞雪也不会同意的。
“走一步看一步呗！”曾健长叹了一口气说。
“那你可不能这样，现在好多事情都需要你，你是一个男人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该的责任。”这些也许就是乐舞雪今天一天来跟着曾健的收获吧！
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曾健的心不禁为之一振。要知道，乐舞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乐氏集团的千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温床里长大的，任性而且倔强，以个人为中心习惯了，即使是在众人面前威风凛凛的老爸乐正宇在她面前也会屈她三分的……也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想到了一个普通人悲惨的生活，也真是太难得了。
“那我们……”曾健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了好久，他还是决定和乐舞雪摊牌，毕竟长期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可当看到乐舞雪的那张脸时，曾健又不忍开口了。
“你是指什么？”乐舞雪好像是在故意拨弄曾健似的。
“没……没什么。”曾健不敢开口。
“我一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先办完你该办的事，以后再说吧！”乐舞雪冲着曾健微微一笑。在曾健的眼里，她的笑永远都是那么甜美，就像这夜里闪烁的霓虹。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就是你的父亲。”乐舞雪说。
谈起父亲，曾健的脸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觉得时隔那么多年了，你应该原谅他才对。”乐舞雪说，“再怎么说，他毕竟还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危在旦夕的病人。就在你和朱雨晴谈话的时候，我去了趟医生的办公室，那个化验报告单已经出来了，你父亲是胃癌，现在几乎可以确诊了，所以……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陪他。”话说到这里，连乐舞雪都感到有些哽咽了。这是她第二次面对一个人的死亡。第一次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面对母亲那即将离去的身体，乐舞雪紧紧地抱着她痛哭了很久。
曾健望着眼前一片繁华的世界，两颗泪珠刷地一下就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倒还不是父亲，而是朱雨晴。
曾健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许久，他在想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听那两个警察的口气，说张宏是由于虚报账务而被抓，那么究竟是谁发现的呢？对于一个企业的事，那必须要经过他的老板才行，也只有老板同意了，警察才会上门抓人啊！看来这个问题的关键还是应该在这个纸品老板的身上。要是能够找到他，那么好些问题都将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问题是，那个纸品厂曾健从来都未曾去过，也一点也不熟悉啊！
不管怎么说，他得先找到了那个告发张宏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曾健出门后，他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那家纸品厂。这是一家身处在偏远农村的工厂，工厂的面积很大，大约有几十亩地，远远看去还是有一定的规模的。工厂就建在一条马路边上，四周都种植着各色各样的景观树，看起来优雅别致，环境怡人。
不过，当曾健靠近这里的时候，却是另外的一种景象了，在老远就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而且在这条马路口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几乎很少见到行人的踪迹。
离工厂越近，臭味就越浓。
曾健不得不有手捂住了鼻子。
他好不容易来到了工厂门口。可大门紧闭着，里面仍然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
曾健伸出手来敲了敲门，好久里面都没有回音。难道是因为机器的噪音太大，他们根本就没听见吗？曾健不禁增加的敲门的力度和频率。
可十几分钟过去了，门依然紧闭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在曾健感到心灰意冷的时候，设在大门上的一个小窗终于打开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从那里露了出来。
“你找谁？”他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我……我……我找……”想了半天，曾健突然灵机一动，“我找张经理。”
“哪个张经理，我们这里根本就没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男人说着就要关上小窗。
曾健赶忙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大叔！您就不要先急于走嘛！我也只是向您打听一个人而已，是没有恶意的。”说完，曾健连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包香烟来递了过去。在这个年代，不送点礼看来是说不上话的。
中年男人看了看曾健，还是从小窗里伸出手来接过了他手里的香烟。
“快说吧！你要找什么人？”
“我……我就是要找张宏，张经理。”曾健说。
“你是他什么人？”中年男人用一双奇异的眼神望着曾健。
“我……我也就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从大老远来看看他，也顺便看能不能找点活干。”
远房亲戚？这下也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从小窗户里伸出头来把曾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我怎么从来都未曾听说过张总还有个什么远房亲戚？”
“是这样的。”曾健说，“我们老家相隔很远，由于好长时间没有走动过了，所以他也就把我给忘记了吧！不过，请您通知他一声，只要说我的名字，我想他一定很快就会记起我的。”
是这样啊！
中年男人本想问曾健姓名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给咽回去了。张宏都已经进了监狱，再问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被公安局抓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思虑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对探起头来对曾健说。
“什么？他被抓去了？”曾健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您认识他的一些同事吗？”
曾健的这个问题可真的把中年男人给恼了，他啪地一声就关了小窗的门。
看来，一个普通人想要进入这家工厂的话真的好难。
曾健决定等待。等中午工人们下班的时候，找个机会溜进去。
可问题是等到中午，曾健依然是一无所获。工厂里的工人都是凭证进厂的，一个接着一个，他根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就在门口，曾健叫住了一个工人，他想向他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也不愧是一个良策。可那个工人除了一些生活上的事，其他的一概他都守口如瓶。
“那你总该知道你们的老板是谁吧？”曾健决定孤注一掷。
那个工人还是摇了摇头。也就在这时，从工厂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径直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武！还不去上班，在这里磨磨唧唧什么呢？不知道工厂的规矩吗？如果要是迟到了可是要扣工资的。”他在他们面前刚一站定，就对那个工人恶狠狠地说。
曾健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当官的。他本想问他几个问题的，可还没等他开口，那个人就先发话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这厂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也许是平时在工厂里横行霸道习惯了的原因，他说话语气非常粗暴，就仿佛要吃人一般。
“我就是来找一个人。”曾健说。
“这儿根本就没有你所要找的人，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人究竟怎么啦？就仿佛是刚吃了炸药似的。曾健怎么也想不通，就他这德行也能在工厂里当官，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但曾健是一个固执的人，既然决定了的事，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怎么？你还不想走是吧！”看到曾健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了。他真的从荷包里掏出了手机。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曾健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乐舞雪打来的。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他，她甚是想他。而且她的那颗心也时常牵挂着曾健。今天早晨，不是父亲临时把她叫去有点事，恐怕她早就出门了。
“是舞雪啊！你现在在哪里？”在受伤之后，能听到乐舞雪柔情般的声音，曾健真的感到很亲切，也很兴奋。
“我在家里啊！你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好的。”曾健说完，就告诉了她自己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