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河边观灯
“你拿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若惜好奇，只瞥见了金丝一角。
南宫澈脸上有些微红，将手上东西藏了藏，“没，没什么？”逛街嘛，当然要带钱啦！
两人沿街闲逛，若惜今日穿了一身清雅的月白素裙，与南宫澈并肩而行，才子佳人的画面感秒杀了整条街，回头率无数。
“一会儿我们去河边观灯好不好？”南宫澈提议，若惜“嗯”了一声，心不在焉。
“哎我们进去吃饭吧！我今天带了钱袋，我请客。”南宫澈晃了晃一个金丝镶绣的钱袋子，得意洋洋地招呼。
“啊？你说什么？”若惜回过神来，注意到俩人正好行至“蓬莱酒家”，嘴角一抽，至于么？他到底是喜欢这家的饭菜，还是因为上回来吃没带钱丢了面子要找回来啊？
“吃饭啊？”若惜才不会像他那么傲娇呢，直接拍上了他的肩，“好！”
两人坐下来用餐，若惜今天一整天似乎神游天外，南宫澈眸色黯沉，有些失落。
“若惜，这儿的醋鱼不错，鲜美多汁，你尝尝？”刚端上来的醋鱼汁香浓郁，色泽银白，引人食欲，南宫澈将碟子推到她面前。
若惜低着头，碗里的一块豌豆黄被她一点一点地吃着，对南宫澈的话置若惘闻。
南宫澈突然伸手将她的碗豆黄端走。
“嗯？你干什么？”若惜终于抬起头，望着南宫澈，见他抿着唇，好像在生气。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今天是怎么了？明明是……”南宫澈一拂袖子，压下了心里的话‘明明是你主动约我出来的你怎么还这样自顾自的不理我’，他俊脸蕴怒，恼了。
“对不起，南宫澈，我今天没什么胃口……”若惜甚感歉意。
“那别吃了，我带你去转转。” 南宫澈不忍心太过苛责，又想到最近见面次数少，不知道若惜是不是在为铺子里的事烦恼。
“今日人为什么这么多？”俩人沿着京城近郊的河间小道慢慢走着，日头渐落时，若惜发现人来人往的姑娘们手里都拿着花灯，正嘻嘻哈哈，一路欢声笑语地往河边走。
“咱们天凤国的风俗，今天是花灯节，姑娘们做好了花灯去河边放，祝愿家人幸福平安。”南宫澈从怀中变出一个来。
“哎，你怎么又有一个？”若惜见是一个送给她一模一样的。
南宫澈把花灯打开，递到她手里，眸子里都带了笑意，“那你的呢？”
若惜也将随身带的拿出来，一模一样的花灯，莲花瓣状，精致精巧。
南宫澈抿着唇，天凤国有风俗，在花灯节时，男子要亲手做花灯送给心爱的女子，这两个花灯他跟着宫中的师傅学了很久，终于做得像模像样了。
“这个放进水里么？”若惜有些笨拙地将花灯放入河水，与四周的姑娘们一样，亲手在水面上放上了一对莲花灯。
南宫澈晃开火折子给它点燃。
水面幽幽，莲花灯逶迤，河面上星星点点，四周夜幕低垂，烛火模糊了面容。
若惜托肘扶额，怔怔凝望着河水，突然间叹了口气，说：“如果人可以像鱼儿一样自由地在水中游动，像花灯和另一样花灯一样，相伴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该多好。”
南宫澈坐在她身边，“你有心事？”
若惜欲言又止，犹豫了下，将云萝与王谧之间的事一鼓脑儿全部告诉了南宫澈。
“事情就是这样……”若惜说完，低下头，南宫澈沉吟不语。
“你有什么想法？”若惜问道，眸里闪过一丝希冀。
“参加皇弟选妃宴的名额已经定下，如果现在突然说不参加，肯定不行。”南宫澈浓眉皱起，“实在不行让她参选失败好了。”
若惜摇摇头，“若是天凤国的女子少一个就少一个了，称病也行，但你要想想云萝的身份，她是西疆派来和亲的公主，是兰贵妃装病才召回京城的人，换句话说，她是兰贵妃的棋子，兰贵妃会让她在选妃宴上不出席么？再者若是云萝真的参选不成功，她还能再留在京城吗？”
“那倒是，应该会被送回西疆作为其它的用处吧！”南宫澈淡淡说道，唇角一丝嘲意，“那你是想要我怎么帮你呢？”
“所以，你的意思……同意了？”若惜欣喜地问。
南宫澈浓眉皱起，“我也不想皇弟身边安插个兰贵妃的人……”
若惜点头：“既然这样，你找个机会跟瑞王明说，把云萝先安置进王府，保证她清白，到时候我再想想有没有办法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得偷出王府。”
南宫澈瞧了她半晌，见她眼神晶亮，神采飞扬，“行，我答应你了。这下高兴了吧？”
若惜瞧着夜色渐深，回过神来惊呼：“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哎！”南宫澈连忙起来：“我送你。”
让整个京城的女子惴惴不安辗转反侧的瑞王选妃的日子终于到了！
王谧在铺子里如坐针毪，焦急地问：“云萝会怎么样？她会怎么样？”
若惜将他的样子都看在眼里，淡然地提醒道：“淡定，我也不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王谧只好按捺下性子，望眼欲穿。
若惜不用去参选宴会，却被太后邀进宫里陪伴，若惜不能拒绝，只得进宫。
太后似乎对若惜手臂受伤而未能参选瑞王选妃一事并无不悦，对她慈眉善目，十分和蔼。
瑞王选妃选在鸾殿中进行，若惜低首垂眸地随太后凤驾一起入殿，所有的秀女均已到齐，殿中莺莺燕燕，衣袂飘香。
这些秀女们都低首站在殿中，安安静静，见太后进来，齐声拜道：“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门外有人影晃动，有人朗声道：“母后倒是比儿臣来得更早，儿臣请母后恕罪！”
若惜悄悄抬起头，有个人大步朝殿内而来，四周的众人拱月捧星般，那显然是皇上了。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若惜随着大片的人潮跪拜下去。
“太后万福金安。”跟在皇后身边的嫔妃们一个个也都弯下身去。
太后摆摆手，坐在宽大的檀木椅上，雍容华贵，说道：“都免礼平身吧！”
“这位是……李宰相家的那个李若惜？”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陪伴在皇上身侧的是一名丽人，身上宫装式样精致，绣花繁复，气度尊贵。
若惜眼角余光微扫，连忙矮下身子就应道：“臣女若惜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扫了她一眼，眸里闪过一丝审视，“本宫听说你手臂受伤，未能参与此次瑞王选妃，可本宫现在瞧你并无异样，莫非是瞧不上咱们瑞王？找个理由逃脱么？”
若惜心里一惊，连忙双膝一并跪下：“回娘娘，若惜手臂尚未完全康复，并无作假之意，太后娘娘恩宠命若惜入宫陪伴，若惜不敢拂了太后娘娘的雅兴，请娘娘明鉴，若惜惶恐。”
“好了，皇后，哀家喜欢这孩子，你这么问莫要吓坏了她。”太后出声打断，神色间颇有不悦。
皇后应了声“是”，又打量了若惜半晌，说道：“倒是生的挺干净清秀的，难怪老祖宗喜欢。”
若惜站起来后，暗忖：这皇后独独注意到她，问话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绝对是个厉害的不好惹的角色，她一定要留意。
“太子殿下到！瑞王爷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传进殿来，秀女们顿时有些骚动不安。
白芊芊紧张的捏着衣角，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若惜看在眼里，想暗暗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也给不着。
南宫澈一身朝服，墨发束着玉冠，身上着织锦绣隐蟠蛇的华丽黑锦，亲手推着瑞王的轮椅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皇太后，皇后娘娘！”瑞王腿脚不便，早就被免去了跪礼，南宫澈拂袖下跪，见若惜正站在太后身侧，不由得神情喜悦。
“起来吧！来得比我们还晚，这娶媳妇乃是大事，偏生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太后嗔怪道，瑞王脸上一红。
“皇上，臣妾看这些姑娘们个个端庄貌美，不知道咱们瑞王爷喜欢哪种类型的？不妨让姑娘们都秀秀才艺，让瑞王爷细细过目怎么样？”兰贵妃柔声问道。
“朕准了。”皇上乐呵呵地答应，笑眯眯地将目光投在兰贵妃身上，言道：“听闻你的侄女也在秀女之列，若是被清儿看中了，西疆王与朕成了亲家，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兰贵妃娇羞地笑，眸色里笑意盈盈，眼角余光却直直逼向云萝，云萝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下。
白芊芊心中焦虑万分，不由自主地望向若惜，若惜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南宫澈扫了一眼各位秀女，只觉得其中一名个子高挑的秀女很是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心里有些疑惑，便怔怔地盯着她看。
若惜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目光看去，却见是其中一名秀女正垂眸观地，安静地站着，她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