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暧昧
若惜竟然还向他走来,慕容朝夕只觉得想逃,他难堪地顶着她的目光,若惜拿了些质料,甚至还揉了揉眼角,真的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慕容朝夕不安地站着,有些好笑,他不禁有些怀疑她眼中的那片清明,她到底看到没有?此时此刻她的目光温软得毫无异样,她一定是没有看见的对不对……
“我有事要问问你……”若惜开口,朝他慢步而来,慕容朝夕没来由的紧张。
他不得已抬头看她的脸,肌肤嫩粉,犹泛光泽,烛火如莹,朦胧浅晕,双眸中似乎有浩瀚星辰,璀璨亮人,说话间张合着的唇,似被朱笔描过,一时令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臊热。
慕容朝夕的生死之交曾戏谑他不懂女色,虽然历过美艳女子无数,但是只懂女人的外貌好不好看,却不懂如何去品评女人骨子里的媚色。
他当然不懂女色,他的生母是天凤国的第一美人,就算当朝皇后也不能及,他未曾见过面的父亲在他的生母画像上提字,赞她:是令人初见一眼便可以魂授神予的女子,他虽幼失怙恃,可有这样的生母画像****在旁,他怎会觉得这世上有女子令他惊艳呢?
可是若惜不一样,她不是绝色,可她一言一行,一个动作都深深吸引着他。
“慕容少主?”若惜同他说话,却见他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瞧,像是魂飞天外,心思不在此处,不得不又唤他一声。
慕容朝夕回过神来,脸上染了层臊意,轻咳一声掩饰道:“有……有什么事?”
“这份质料是刚刚做出的,我认为已经差不多火候了。你瞧一下……”她递上一块质料,指尖几不可察地触到了他的手背。
慕容朝夕自手背到胳膊上立刻起了一阵颤栗,似有火焰沿着她碰触的地方一路往上,延及颈部,又一路向下,停在他的腰腹处,将他轰地点燃。
若惜似是完全不知,见他愣神,便催促道:“如何?”
那片被她拿过的质料似乎有温度,慕容朝夕呼吸稍重,强行将目光从她眉眼上移开,余光却止不住地瞥向她的衣领。
她淡粉色衣裙薄衫轻衣,腰间束了条浅色丝帛,勒出的胸口弧度极为诱人,她的嘴唇红艳惊目,眼眸却黑得深澈……
慕容朝夕赶快强逼着自己转过头,闷声道:“你……你觉得好,就好。”
惊出一身的冷汗,险些,他就想控制不住地按下她,吻上那片令他渴望得快要血涌的红唇。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白衣一闪,慕容朝夕逃也似的离开。
若惜微微愣神,瞧见他衣衫下摆处一片类似茶水般的污渍,想提醒这个爱洁的男人,张了张口,听外间声响,他好像已跃上了早晨的那匹俊马,策马奔走了。
头部似被什么重物敲击过般疼得锥心,南宫澈睁了睁眼,朦胧一紫衣影子奔来,柔声问道:“殿下,殿下你觉得怎么样了?”
南宫澈看清竟是紫月坐在离他床榻不远之外,见他醒了,急忙上前探视,他浓眉微皱,躲开她探向他额的纤手,“我没事,你……”
“殿下,紫月姑娘已经守在你床前一天一夜了。”太子府内的侍卫一直在门前,听得房内动静,连忙过来禀报。
南宫澈揉了揉额角,“我睡了这么久?”想起有些零碎的片段,再望进紫月一双担心的眸子里,总觉得脑子有些混沌。
“殿下你发了寒,昨日夜里紧急去宣了太医,但是禁宫门已闭,没办法,我只好用平日我爹叫我的一些驱寒的法子给你熬了些汤,喂你服下去了……”
紫月手上红肿一片,像是被烫的,看来这药还是她亲手熬制的,南宫澈眸光一闪,轻声道:“紫月,辛苦你了。”
紫月听他话音柔软,一时触动心肠不禁珠泪盈盈欲坠,低下头,小声道:“殿下,你好久没有这么温和地与紫月说话了。”
南宫澈想她一夜未曾合眼,便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出门。”想到睡了一天,现在已是入夜时分,昨日他失去神智也就罢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紫月留在太子府过夜了。
“殿下,你伤寒未愈,紫月姑娘的药颇有疗效,不然您再服一晚的药,等好了让紫月姑娘走也不迟啊!”侍卫不放心,壮着胆子提议,被南宫澈一个眼神扫过去,不敢吭声了。
“殿下,我知道我在府中不方便,紫月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子,只要殿下今晚再吃一幅风寒汤药,紫月明日就走。”紫月咬着唇,极是委屈,极低极低地说出这句话来。
南宫澈心里着实惦记着若惜,想到那个慕容朝夕时不时地就大献殷勤,着实恼火,本想去成衣铺子看看,看看她一天见不着自己可会思量着,但是稍一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别说内力了,就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心中大惊,类似的失去内力的经历在密林里也有过一次,这次又是同样的症状?
他心里闪过一丝狐疑。
紫月见他难受,忙问道:“殿下你怎么了?要不要喝水?”
南宫澈拒绝,缓缓躺了下去,“不用,你去熬药,我服下后叫侍卫送你回去吧。”
紫月再也无法强辩了,脸色有些难堪,低下头道:“那我去熬药了。”
紫色罗裙在门口处一闪而没,恍惚中有亮色自脸庞处滑落,南宫澈瞧在眼里,浓眉紧紧皱着。
紫月熬完汤药,服侍南宫澈睡下后,独自离府,南宫澈醒来时,她已不在,上官非医术精湛,紫月多少也承继了些,汤药疗效很管用。
想到若惜一连两日没有看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焦虑,虽已派人去传过话,但想想还是要亲自去一下。
怕惊动那些过于着急自己的太子府奴仆们,南宫澈暗暗中出府,未带任何侍卫。
依旧灯火通明的作坊内,若惜神色欣喜,松了一口气。
“就定下了?”慕容朝夕在瞅了手上几块布料后,喃声问道。
若惜点头,“嗯,我已验过,这次的质料是最适合的,可投入生产成衣了。”
她眸光中光彩敛滟丰润,慕容朝夕心里暗暗生出一丝不舍之意,质料终于研究出适合大批投放的比例,他日后也不会再有这许多的机会与她朝夕共处,这样一想,竟有些暗恼。
“这天色也不早了,若惜小姐我送你先回府吧!”慕容朝夕摸了下鼻子,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见她困倦得不行的样子,关切地提议。
“不,今晚我留在这儿,我要等第一批的成衣出来。”若惜微微靠向椅背,拒绝了他的好意。
“那我也留下来。”慕容朝夕几乎是瞬间反应。
“这不用了吧?慕容公子你还是先行回府,这两天我在这儿独待惯了的。”若惜略觉不妥,虽是工作,可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隅终究不太好。
“我们经过这些天的仔细比较,研究,好不容易才有了适合作成衣的质料出炉,作为老板之一,我也想看出来的成果。”
慕容朝夕唇角笑意一抹,手中折扇啪地张开,若惜想了想,还真没什么好反驳的,便同意了。
烛火微光,作坊内侧被隔开的室内有着别样的的安静。
若惜俯案半晌,正觉口渴,才一抬头,一只玉杯子便递到了她面前,她一抬头,正对上慕容朝夕笑得眉眼弯弯的脸。
“哦,谢谢,真是有劳慕容公子。”若惜称谢,纤细的手指轻轻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檀口玉杯,映着她粉颈粉面,俏挺的耳际弧线都显得那么优美,她轻抿的这个动作看得慕容朝夕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为了掩饰他的尴尬,忙也吞下一口。
“小心……烫……”若惜还来不及提醒,但见他一口咽下后眉眼都拧在一起舌头情不自禁的吐出来吸气,不由得想笑。
慕容朝夕愈发尴尬极了,掩饰道:“我……我也渴了,嘿嘿。”
若惜轻轻摇头,略菀尔,说道:“这极品‘雀舌’要轻抿才叫品,公子明明比若惜更懂饮茶之道,怎突然间如此豪放了?”
慕容朝夕被她揶揄,却无恼意,心里还泛起不知名的喜意,好奇怪,被她数落几句与工作无关的话,他怎如此兴奋激动,真是奇了怪了。
两人品茶聊天,若惜见慕容朝夕神情不似原先那般倨傲显摆,却处处在她面前显得笨拙,稍一思虑,便心里有数,为避嫌,她不再喝茶,又俯首看书。
南宫澈出了太子府,见外间已星子于空,时辰也确实稍微了些,不知道若惜是否回宰相府了,这么一想,倒觉得去不去作坊并无什么必要。
夜色淡泊,有朗月繁星,出都出来了,南宫澈将怀中的事物摸了摸,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作坊,将东西偷偷地放在若惜桌上,等她明日来看时,给她个惊喜。
若惜这些日子以来劳心劳累,样样事必躬亲,睡眠很少,漫长的等待是个力气活,她忍不住支肘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