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陨石坠落
修长的指,轻轻摩梭着线织而成的笔筒套子,南宫澈唇边隐隐一抹笑容,心里像是被熨烫过般有一丝温热导入,直至整个四肢百骸。
锦盒里是一纸信笺样的锦帕,里面秀丽的字迹见未所见,南宫澈只觉得字迹熟悉又陌生,信笺上几句诗词似也透着股清香,若惜写道:“织就鸳鸯欲双飞,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心,瞬间就化了。
南宫澈轻轻合拢掌心,将这块素帕拢在掌心处,他与若惜的路会很长,很长,很长。
凤翔殿内,侍立门前的宫人一见那抹纤细的影子前来,立刻躬着身迎了过来,口中道:“若惜姑娘,您来了?娘娘正在御花园内品茶,您跟奴才去吧?”
“哦。”若惜一身雪色绸裙,皇后又召她进宫,看来,必是为了上回的妆容了,皇后自从上回妆容得到皇上赏识之后,便经常召若惜进宫为她上妆。
宫中亭廊通往各个宫殿,高高的城墙外缘是一条沿着御河的一条青色砖街,绵延冗长,通向各个方向。
“呀!是若惜姑娘啊?”一个略带讶异的声音传来,若惜回身见了,立刻应道:“若惜见过林妃娘娘。”
她惊鸿一眼已瞥见她眉心中央也赫然点了个花钿,却因妆容未曾细致,显得有些异样。
“若惜姑娘这是要去见皇后娘娘吧,正好,本宫也是要去,这便同路吧!”
“是,娘娘。”若惜低眉顺眼地应道,这个林妃是皇上新宠的妃子,风头直直压过了之前的兰妃,如今后宫中兰妃的地位有些不如昔时稳固,再加上皇后娘娘这几番妆容风情,赢得皇上频频回顾,六宫中,倒是有些失衡了。
她作为一名生意人,又是经常出入皇宫的,对别的不在意,对这些事,自然要多放在心上。
御花园内,果见皇后正与一群莺莺燕燕说着话儿,见林妃与若惜相偕而来,脸上有些不好看,却仍带着笑意。
“若惜见过皇后娘娘。”若惜不卑不亢,弯了弯膝。
“若惜,本宫命你今日带来的成衣,你可带来了?”皇后声音微扬,有种隐而不喻的味道。
若惜本能的抬头,她并未说要带成衣,只说需她进宫上妆。
“没带?没带你来宫里所为何事啊?”皇后瞥了一眼林妃,见她眉心花钿,声音愈发尖细脆落,“莫非是林妃找你有事?”
她的眼直直望进若惜眼里,因为若惜的巧手她如今才得以与皇上浓情蜜意,重拾旧爱。
如果林妃,也要假手若惜为自己上妆的话,以林妃的容貌年轻,她又要落败,兰贵妃不屑于这后宫中眉心花钿的流行,自然不屑为之。
可也因为这样,使得皇上转了性子。
皇后隐瞒了眉间花钿并不是自己亲手所画,却经常召若惜进宫,以不浸水的朱笔代为画之,可保数日颜色娇艳。
说穿了,有了若惜的帮助,她才在皇上面前得了宠爱,皇后一担心若惜会妆容一事被他人得知,她便有欺君之嫌。
二担忧就算旁人不知道这此中缘由,却也如她一般请若惜代为上妆,那她哪来的优势呢?
“回娘娘,若惜进宫是想伺候娘娘,并无他事。”若惜低眉顺眼。
见若惜低着头,忽尔就缓了语气,亲手扶她起来:“瞧你一脸害怕的,本宫又不吃人,刚刚本宫与你开个玩笑而已。”
皇后神情极是温柔。众嫔妃虽然也听说了前不久乐衡挨板子之事,但是骨子里还是对皇后的温柔和顺熟悉些,见她展眉笑了,便也跟着愉悦起来。
若惜不语,鼻间闻到一股幽幽的甜香,不知道是这御花园内哪一株香花的味道,十分甜腻好闻,芬芳欲醉。
眼看快要到皇上下朝时刻了,若惜提醒道:娘娘……”皇后似刚回过神来,笑道:“众位嫔妃们,本宫还有要事,便先失陪了。”
皇后待若惜异乎寻常的亲热,众嫔妃都见着了,下意识地跟若惜保持些距离,这明眼人一看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宫中人都长了心眼子,见此情景,都纷纷避开。
若惜便随着她去凤翔殿,正画上了花钿,还未量体裁衣,只见转回廊处,一雪青裙的也略年长些的宫人自御花园前亭处匆匆而来。
来人一脸急惶,若惜认出并不是乐衡,不由凝目细细地记下了宫人的样子。
宫人急急赶来,见到皇后,小声告知:“娘娘,皇上今日晨间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您可千万留意些,别逆了他的意。”
皇后本想询问是什么事情令圣上恼怒,却听洪亮的声音传进来:“来人!给朕沏杯茶来!”
皇后脸上一喜,柔声道:“臣妾早为皇上沏好了,加了冰糖梅子,皇上喝喝看,润肺解乏。”
皇上面色和缓了些,接过皇后手中的茶盏,呷了一口,皱眉道:“好酸!”
皇后柔情蜜意地替他按捏着肩膀,轻声道:“酸能生津,皇上,是要食些酸的才好。”
皇上见她如此温顺可人,伸手一抱将她抱进怀里。
若惜嘴角一抽,她想要跪安,却不敢吭声。
皇上倒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叹了一口气。
皇后问:“皇上究竟为何事心烦?叹气连连?”
皇上皱眉头,桌子一拍,“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十里外的宁县,突然间在夜中掉落一块巨石,砸死了三人,一人重伤,朝中人心惶惶,纷纷传言说是上天的警示,天凤国必有大难,简直是荒唐!”
若惜听在耳里,心里暗暗嘀咕:巨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陨石?这些古人没什么天文知识,自然将迷信扯在一起,混为一谈。
“咦,这不是李若惜么?朕才瞧见你站在这儿!”皇上转眸时注意到了一直低眉顺眼的若惜,认出了她。
“民女若惜在。”若惜连忙弯膝。
“皇上,臣妾要量秋冬成衣,便叫若惜进宫来,现在没什么事了,若惜,你退下吧!”皇后生怕被皇上发现端倪,立刻吩咐若惜离开。
若惜求之不得,慌忙告退,“是,娘娘。”
天凤国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个事情,就是宁县的陨石坠落之事,说得神乎其神。
“不用说啦,这个就是上天的指示,咱们天凤国下半年的收成又要不好了!”
“我看啊,不光是收成不好,说不定还要战火连天呢!边疆的那些将军们说不定又要厮杀疆外,马革裹尸还啊!”
有已近朽木之龄的老人,有弱冠书生,纷纷交口议论着此事。
茶楼处,街坊酒肆,人心惶惶。
若惜坐在马车里,深觉可笑,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陨石坠落之事,造成人员伤亡也是个意外,怎么就能迷信成这样?
太子府内,紫月在院中习剑,南宫澈却皱着眉头在批阅各处呈上的奏折,皇上命他多参与国家大事的议政之事,他唯有励精图治,彻夜用功。
“太子哥哥,我……”紫月期艾着想要与他搭话。
南宫澈挥手道:“紫月,我昨日通宵未眠,现在倦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若无事便自行回去吧。”
为了使得他说出的话有真实的效应,南宫澈慢慢起身,脸色苍白,身子微晃。
“那我扶太子哥哥去休息。”紫月非但没走,还不由分说立刻扶着他,进了房间,上了榻,又娇柔地坐在了床边,主动伸手,想替他揉捏肩颈。
南宫澈身子一僵,可到底没有拒绝,便任凭她一双纤纤玉手,在自己肩颈处游走。
紫月温柔地揉捏,直至南宫澈沉沉地睡去,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望着南宫澈沉睡的眉眼,俏丽的眉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光,面具人算什么?
这天底下有更让人热血沸腾的东西!堂堂天凤国的太子,她若得之,得到的又何止自由和解药?她紫月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么丁点儿肤浅的东西!
许是太困了,南宫澈不一会儿就好像做起了梦,口中还喃声唤道:“若惜,若惜……”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紫月脸色一变,又强自摁捺下来,他心心念念就不忘李若惜,甚至在累极而眠的睡梦中,他也这样柔情地唤着她,紫月紧紧抿着唇,正因如此,她非要得到他不可!就算鸠占雀巢又何妨?
“陨石坠落一事,你们探查的情况如何了?”
朝堂上,皇上威言冷肃,眉宇间皱着,冷冷地环视着殿下一群文臣武将。
“回皇上,据宁县老百姓们反应,如今距离陨石坠落已经近一个多月,在陨石坠路的方圆十里以内,人人都有了一些变化,他们个个容颜苍白无血,头发全然已白,面容枯槁,并且更严重的是,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出血病……”
负责此事的朝庭命官不敢怠慢,将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反应给皇上。
皇上听后,眉皱得更紧,见南宫澈低垂着头。
“太子!”
“儿臣在!”
“朕将此事交给你,你务必在一个月内想办法解决此事!”皇上头痛不已,南宫澈接连数月以来将国家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便顺理成章地将此事也交与他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