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翻脸
皇后还未开口,一个大臣就怒道:“和她废什么话,杀了她!”
皇后冷冷眼风一扫,顿时众人都只觉得脊背一凉,大家都敛了态度,恭敬的立在一旁,再无人敢擅自发言了。
皇后冷冷看着上官紫月,忽然一巴掌打得上官紫月踉跄倒地,“上官紫月,你欺骗本宫便也罢了,你竟然将皇上龙体安康当做儿戏!若非今日之事,你还待隐瞒本宫多久?你这不是想陷本宫于不义之中吗?”
上官紫月捂着半边脸,也不敢争辩,只得默默垂泪。
皇后看着上官紫月这般模样,既是心疼又是恼怒,恨上官紫月的不争气,更恨她的胆大妄为。
“来人!将上官紫月给本宫幽闭偏殿!任何人不许擅自接近。”皇后这样一说,所有大臣都相视一眼,心中想,皇后果然还是看重上官紫月的,虽然她犯了这么大的错,皇后依旧没有杀她!
就在大家心中这么想,就连上官紫月都这么想时,皇后继续说道:“广发通告,征集能人替皇上看病,若是皇上有任何三长两短,上官九族一同陪葬!”
霹雳一个雷划破天际,上官紫月抬头看着皇后,第一次觉得这位一直以来慈眉善目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唳气满眼,沙发决断的一刻。
这一刻,皇后却眸色深沉得望不到底,如今一步步走来,却都被南宫澈猜中,皇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个儿子骄傲,还是该为皇家亲情悲哀。
皇后及众大臣闯殿的那一日,可以说是改变的整个天凤国的重要转折的一日。
在皇后懿旨之下,举国上下无不人心惶惶,都对皇上的未来担忧,所有的大夫都闭门不出。
对于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他们也不敢冒险,毕竟,倘若一个不好,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故而,在皇后懿旨下了三日之久,民间也没有任何人敢于毛遂自荐,而整个太医院也是束手无策,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毕竟如今皇上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去医治也不会坏到什么地步,退一万步说,即便皇上驾崩,也不关自己什么事,可倘若自己一旦插手,那么无论皇上怎么样,自己也都有甩不掉的干系了。
就在这样整个天凤国各怀鬼胎的时候,皇后却在皇上寝殿的偏殿之中。
她华贵的衣服在日光下异常炫目,上官紫月跪在地上,背影看起来纤瘦至极。
“上官紫月,你起来吧。”皇后说着,缓缓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上官紫月却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紫月自知罪大恶极,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后娘娘慈悲,不要牵涉到紫月的家人。”
“哼。”皇后冷哼一声,“本宫已经当众说过,若是皇上一个不好,你上官九族都要陪葬。”
上官紫月顿时一个头重重磕到了地上,“都是紫月糊涂,因为想要压住李若惜,想要让太子殿下对我青眼有加,竟然一时糊涂,自荐治疗皇上。”
“李若惜?”皇后沉沉道:“你说的是李瑜家的女儿?”
“是,李若惜与太子殿下一同治水,明明那女人就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依附了太子殿下,谁知道,民间竟然将她传做神女一般,另太子殿下也逐渐冷落了紫月。紫月这才一时糊涂,酿下大错。”
皇后目光沉沉凝视着上官紫月,半晌才道:“你便在这偏殿里好好悔过,祈求皇上的病能够痊愈吧。”
“皇后娘娘,紫月知道错了,紫月再也不会这样了,求皇后娘娘开恩,不要牵连紫月家人啊。”
对于上官紫月的声嘶力竭,皇后却似没有听到一般缓缓步出了殿外。
殿外阳光温软,皇后微微眯了眯眼,自言自语的低低道:“李若惜吗?”
“啊嚏。”若惜在宰相府打了个喷嚏,双儿立刻说道:“小姐,小心着凉,还是披件衣服吧。”
上官紫月看着灿烂炽热的日光,又好气又好笑的对双儿说道:“我可不是着凉,这打喷嚏也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双儿好奇的问道。
若惜浅浅一笑,“一个喷嚏有人想,两个喷嚏有人爱,三个喷嚏有人恨。”
双儿歪着头想了想,“那四个喷嚏呢?”
“四个喷嚏那就是你着凉了。”
双儿却很认真的说道:“那小姐就不是着凉。”
双儿话音刚落,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从院子拐角处传来,“那若惜你为何只打了一喷嚏?按理来说,该是两个才对。”
随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个俊秀挺拔的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南宫澈。
“你怎么来了?”若惜开口问道,双儿立刻退下去准备茶点。
南宫澈坐到若惜的对面,伸手将若惜手中的书接过来,“《神农本草经》?若惜你竟在看这个。”
“闲来无事,消遣一二。”若惜淡淡说着将书接了过来放到一旁。
南宫澈忽然想起若惜在瘟疫里展现的治疗才能,眼睛一亮说道:“若惜,你可知道,母后的懿旨虽下,如今却依旧没有一个大夫自荐为父皇治疗。”
“这也能够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去赌这或许无福消受的荣华。”
“可是再这么下去,父皇可怎么办才好,今日我入宫,见一众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南宫澈说着,斜睨了一眼若惜,想起白芊芊的话,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打鼓。
今日一早他入宫,恰逢白芊芊和瑞王也同来探望,白芊芊立刻将南宫澈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太子殿下,皇上如今的情况着实不好,一众太医虽不是庸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在此时出头。”
南宫澈点了点头,“但是,那些民间的大夫名医,母后也都派人一一上门拜访过,他们却也坚称自己无能为力。”
白芊芊立刻扯了扯南宫澈的衣袖,“全城的大夫?恐怕没有吧,起码太子殿下就漏了一个哦。”
“谁?”南宫澈立即追问。
白芊芊一笑,神神秘秘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可不能多说了,不然一准要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白芊芊说完,一溜烟扶着瑞王就跑了。
南宫澈站在殿前半晌都未曾想到白芊芊说的是谁,正自心头烦闷打算来找若惜聊聊,却无意间发现,白芊芊说的可不就是若惜吗?
南宫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若惜的表情,见她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慌乱了起来。
他担忧自己的父皇,可是,也知道这种病症异常的事情,他不能勉强若惜,要不然,万一有个好歹,别说若惜,就是李相一家也便危险了。
南宫澈正自心中忐忑,若惜忽然问道:“你明日可有事?”
“没有,怎么?”南宫澈知道若惜从来不说废话,立刻挑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若惜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一起入宫看看皇上。”
南宫澈微微一愣,没有答话。
若惜抬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怎么?难道现在还不许人探视吗?”
“没,没有,你若愿意,我即刻便陪你入宫。”
“不必,明日一早再去也可以。”若惜说完,伸手将桌上的书又再次拿了起来,南宫澈心中欢喜,知道若惜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八成是为了父皇的事情要入宫,故而,也没有怪若惜又不理他,而是欢喜的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太子府。
原本因为难以开口的要求而烦恼的南宫澈,却被若惜这么一句话就打消了所有的忧愁,他欢喜的回了太子府。
第二天一早,南宫澈早早就来到了相府外,而若惜却更早,已经在府外等候,见南宫澈来,便迎了上去,手中拿了一个小盒子。
南宫澈没有问,只将若惜扶上了车,车内很宽敞,两个人一人坐一头,也不显得挤。
若惜一上马车便闭目假寐,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圈下也有很明显的乌青,南宫澈顿时就心疼起来,取了一旁的毯子给若惜盖上,缓缓退了回去。
若惜没有睁眼,却淡淡说道:“谢谢。”
南宫澈一怔,“嗨”了一声,“你我何需言谢。”
南宫澈说完,车内便再没有了声息,车子一路来到了宫前,两个人又换乘了轿子,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了皇上的寝殿之前。
南宫澈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御前,若惜站在他身后,目光如炬的观察着床铺上的皇上,脑海里不住的汇总着她所得到的消息和她这段时间所阅读的医术药典里的方子,特别是关于七明芝的使用办法。
南宫澈见若惜一言不发的眉头紧皱,也不敢出声打搅,便安静的立在她的身旁,直到若惜缓缓走到皇上身边,伸手搭住了皇上的手腕,南宫澈才敢问道:“若惜,你可有办法?”
若惜一言不发的号了一会儿脉,然后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南宫澈,“劳烦太子殿下一件事可以吗?”
“你我何需客气。”
“请太子殿下去将若惜把宫门口的告示揭了吧。”若惜缓缓起身,面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