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将计就计
若惜看着南宫澈恢复平静的眼神,微微一笑,“第一自然是上官紫月,她既然那么想来到你的身边,我们何不就成全了她?这样也好将她放在身边监视,也能更好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若惜……”南宫澈正要开口,若惜就挥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其次就是德妃娘娘这一条线,她的死因或许也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在这件事上,我们或许可以依靠兰贵妃,宫中的女人多有眼线,而兰贵妃得盛宠,身边的眼线必定也不会少。”
“所以。”若惜抬头凝视着南宫澈的双眸,“我们得想一个办法,让上官紫月和宫中那位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上官紫月安置在你的身边。”
“不行!”南宫澈端然拒绝,“想别的法子,什么法子都可以,唯独这一个法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你倒是说一个更好的法子啊?”若惜也急了,“如今上官紫月是寻找真皇后的唯一线索,我不信你不明白,将上官紫月留在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如此,那也不行。”南宫澈一把握住若惜的手,“若惜,我不能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如果是上官紫月也进了门,你必定会受她的辱。”
“南宫澈,你也太小看我了,受不受辱不是她上官紫月说了算的,何况,孰重孰轻我还是分得轻,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找到了真皇后,我还不愁没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若惜的故意宽慰,越发让南宫澈觉得心疼,他一把将若惜抱入怀中,喃喃道:“若惜,若惜,我不能让你为了我牺牲这许多。”
若惜微笑着抱住南宫澈的后背,“南宫澈,你想得太多了,如今最重要的事,不是你我之事,而是揭穿阴谋,找到真皇后,你是天凤国的太子,为天凤国的江山社稷牺牲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却要让你受委屈。”
“既然知道是要让我受委屈,那便不是什么委屈。”若惜心中叹息一声,心想,到最后竟然是她主动要求南宫澈纳了上官紫月,这恐怕今后煎熬心神的日子就多了。
“若惜,我不能……”
若惜急忙伸手阻止了南宫澈的话,“嘘”她吐气若兰的在南宫澈耳边道:“什么都不必说,你若真是内疚,便记得待水落石出之后,好好待我即可。”
南宫澈心中一暖,将若惜抱得更紧,“若惜,若惜,我的好若惜,我必定不负你!”
若惜淡淡一笑,安稳的靠在南宫澈的怀中,低低道:“如今,我们要露个破绽,好让她们寻个由头把上官紫月安插进来。”
南宫澈眉头微皱,“如今婚期将近,寻什么由头才好?”
若惜也沉默不语,两个人相拥而坐,却都沉默的思索着最好的办法。
忽然若惜笑了起来,“说不好,也只能这样了。”
“若惜,你有办法?”
若惜贴着南宫澈的耳朵嘀咕了一下,南宫澈顿时变了脸色,“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他一连四个不行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气恼的看着若惜,“亏了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若惜,你何苦为了我牺牲至此。”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整个天凤国。”若惜笑着起身要走,南宫澈一把又将她拉入怀中,“若惜,这法子不好,我们再想。”
若惜眼珠子转了转,笑道:“那好吧,我给你一日夜的时间想,若是没有更好的法子,我们便按我的法子来办。”
若惜说着,再度起了身,“如今我累了,我要回府休息了。”
南宫澈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心中又乱麻一般,也便没有再留若惜,任凭她就此离开了太子府。
若惜出了太子府,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息,她回头凝视着太子府的匾额,心底浮起难以诉说的苦涩。
她努力的摆脱过去的李若惜,她治水患,治皇上,斗皇后,终于得到南宫澈的承诺,然而,如今她为了南宫澈,却要亲手将这得之不易的一切都毁掉。
人生,是否真的是一场圆舞,无论你如何努力,到头来你始终会回到起点。
若惜想着,唇角忽然扬起一抹自傲的笑意。
亲手毁灭那又如何?大不了,今后再夺回来便是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她李若惜经历两世,难道连这点傲气和自信都没有吗?
若惜想罢,让轿子自己回宰相府,而她,却去了另一个方向。
青石板的街道反射着日光,街上不少百姓见了若惜都会含笑给她打一个招呼,若惜却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步伐很慢,她在想一个最完美的,最不让人怀疑的计划。
为了能够让宫中那位皇后抓住她的把柄,这件事,她必须要做得惊天地泣鬼神一些,可是,怎么做呢?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可是具体该怎么落实?
若惜的脑袋里不断的转折,她故意让南宫澈想一日夜,便是不想南宫澈为难,故意多赢得了这一日夜的时间好做成这件事。
南宫澈是真的爱她,所以不舍得她这般牺牲。可是,她也同样珍惜南宫澈,又如何忍心看他束手无策备受煎熬?
若惜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尚书府。她抬头看着尚书府的牌匾,又看见一个丫头从府内出来,心想,少不得也只能卑鄙一下了。
若惜想着,伸手掏了一锭银子,然后紧紧跟在了那小丫头的身后,若惜认得那丫头,她是若兰身边的丫鬟,叫做紫鹃,当然,紫鹃并非若兰的陪嫁丫鬟,是尚书府配给若兰的,所以,要做成这次的事情,这个紫鹃就是一个突破口。
若惜心中打定主意,悄悄跟在紫鹃身后,一直到俩人转进一条无人的巷子,若惜才开了口,“前面的是紫鹃姑娘吗?”
紫鹃闻声回头,见是若惜,急忙行了一礼,“紫鹃见过若惜姑娘。”
“快快请起,紫鹃姑娘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若惜含笑说着将紫鹃扶了起来。
紫鹃怎么也不肯起身,认认真真的行完一礼,才道:“紫鹃老早便想去探望若惜姑娘了,您可是家母的救命恩人。”
“这,这可怎么说的?”若惜惊讶道。
紫鹃笑了起来,“若惜姑娘的方子,活命无数,家母也照方抓了药,果然见效,不过五服药下肚,身子就好了许多,如今说话也都利落了,全家都对若惜姑娘感恩戴德呢。”
“竟有这等事,我都不知道。”若惜笑着岔开了话题,“尚书府最近还好吧?若兰和苏大公子一切都好?”
紫鹃对若惜浑然没有戒心,立刻说道:“公子和若兰小姐感情还是好的,只是,只是若兰小姐经过上次天香公主的事,已经不能生育,故而,老爷和夫人对此还是有些忌讳,时常会旁敲侧击,每次这样,若兰小姐就会和公子争上几句。”
“还有这样的事?”若惜故作惊讶。
“可不是吗?今日午膳,夫人又忍不住提了这事,我瞧着若兰小姐和公子的脸色都不大好,八成今夜公子又要去八角亭喝酒了。”紫鹃说着叹了口气,“若兰小姐其实也挺可怜的。”
紫鹃说完,放佛这才想起若惜是若兰的姐姐,顿时白了脸色,面带惊慌的看着若惜。
若惜却笑了笑,将手中的银锭递了过去,“若兰在府内承蒙你照顾,这些,是我一点儿心意。”
“若惜小姐,我,这如何使得啊?”
“拿着吧。”若惜淡淡然问道:“你说的八角亭在哪儿?”
“不就是城东那边的亭子么,和画舫接得极近,公子每次心情不好,便一个人去八角亭喝个大醉,然后才回府,这一回府浑身带着酒气和脂粉味,若蓝小姐又要大发雷霆,公子如今来八角亭喝酒,便鲜少回府了。”
“说起来,若兰终究是我妹妹,要不然,今晚我去和苏公子谈谈好了。”若惜低声喃喃,放佛是自言自语,却给紫鹃听了个真切,她抬头看着若惜渐行渐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锭,也跟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惜姑娘,当真是好人啊。”
当夜,若惜便早早来到了八角亭,亭子不远处便停了一艘画舫,画舫灯火通明,映射在湖面之上,荡漾出一圈圈斑驳光影,显得一切都如梦如幻,带了丝旖旎,而丝竹之声从画舫上传出又迅速淡入夜色,空气之中弥散着脂粉的香气,一切都因此带着一丝不真切。
若惜淡淡然坐在八角亭一角的阴影里,她今夜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真正的李若惜之前穿的衣服,花花绿绿,一头簪满了各式各样的步摇,在画舫烛火下反射着点点光芒,她的脸涂得有一些些白,胭脂有一点点红,乍一看有些吓人,可仔细一看,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却又让人不觉得她这样打扮有多么滑稽,反而多了一份奇异的,独一无二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