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女人为副将
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天凤国,却也使得天凤国将士的士气高涨,而罗浮国内,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鎏金的座椅上,看着手中的纸条,唇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竟然派一个女人当副将,天凤国是当真国内无人,还是小看我罗浮国至此?”
台阶下一个精瘦的男子道:“无论是真的无人,还是小看我罗浮国,二皇子都一定会给他们狠狠的一击吧。”
二皇子看向台阶下的人,忽然笑道:“你倒也下得了狠手,那可是你的亲侄儿呢。”
“哼!”皇叔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谁叫他爹当年作孽,让我,让我……哼!”
二皇子闻言将手中的纸条拿到蜡烛上点燃,“当年,你给我消息,让瑞王战败,从此落下残疾,也是因为他是如今天凤国皇帝的儿子?”
“二皇子,你的话,未免也太多了点儿。”皇叔忽然冷冷说道:“你我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我帮你除掉最强劲的对手巫图显,使你有机会困住老王,坐拥罗浮国,你又何必管我这么多的闲事,只需要好好助我即可。”
二皇子对于皇叔的羁傲话语还是有些微词,他的脸色刚刚微微一变,忽然又听皇叔说道:“二皇子,你可别忘记你的血煞之誓。”
二皇子无图冷顿时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幽幽说道:“皇叔,我怎么会忘记我们的盟约?你放心,此番我一定替你将南宫澈夫妇除掉,好让你也坐拥天凤国。”
“哼!天凤国,我何曾稀罕过。”皇叔冷冷道:“不过,看在是同盟的份儿上,我警告你一下,不要小看了南宫澈和他那个太子妃李若惜。”
二皇子满脸不屑的说道:“多谢皇叔提醒。”
皇叔见二皇子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便冷冷一笑道:“二皇子,不听老人言,你便好自为之吧!”
皇叔说罢,拂袖而去,二皇子站在台阶上看着皇叔独自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声,骂道:“老不死的,若不是你在我血煞之誓时在我血里下了毒,我又如何会一直受你控制?”
二皇子恶狠狠的看着皇叔最后一点身影消失在眼前,朝着虚空问道:“你还没有研究出解毒的法子吗?”
黑暗中,缓缓行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他微微躬身道:“主上,对不起。”
二皇子嗖的一声转身,一把将桌子上的砚台打落在地,“我养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研制出解药来!”
那黑袍人见二皇子发怒,却依旧淡淡道:“主上息怒,否则此毒愈发渗入骨髓,药石无灵!”
“放屁!”二皇子怒道,却终究是不敢发怒,只挥了挥手,说道:“你退下吧,抓紧时间。”
黑袍人缓缓退下,仿佛天生与那殿中的黑暗是一体所成的。
二皇子回头,看着鎏金龙椅后面的那张泛黄的羊皮图纸,看着罗浮国和天凤国之间的座座城池,忽然冷笑道:“不用着急,时日还久着呢。”
空山无语,一轮圆月挂在青色的天空上,孑然的月光,显得有些森凉。
两匹马儿并排站在崖头,一匹灰色,一匹枣红。
灰色马匹上的人抬头出神的看着那一轮月,觉得这似乎是有生以来记忆中最为冷的一轮月,那月光周遭一圈青色的光晕淡淡洇开,看得人直寒进了骨子里。
而星光因为月色的森凉,也显得有些诡异,一片浮云缓缓飘来,遮住了半边月亮,越发显得一片天空都飘摇不定,如变幻翻覆的人心,和苍凉的事态。
这是天凤国和罗浮国开战后的第十天,天凤国并没有如罗浮国所料般不堪一击,反而是势若长虹,竟然抵挡住了罗浮国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在失去一座城池,又夺回一座城池的拉锯战里,天凤国一寸一寸的收回自己的失地,一寸一寸的再度站回到那浸满鲜血的,属于天凤国的国土上。
终于,双方的势力胶着在了一个叫做“北川”的小城,而偏偏这座城池又是罗浮国和天凤国布置兵力最关键的地方,可以说,有了“北川”,就有了长途跋涉的供给站,所以,“北川”成为了两国争夺的关键城镇。
此时,“北川”在罗浮国的手里。
“看他们的防备,估计要攻城很难。”枣红色马匹上的人缓缓说道,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带着连日来疲累的沧桑。
灰色马匹上的人终于将目光从天幕上收回,她凝视着那座不远处的城市,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了那一夜巫图显和自己来到那座荒野城镇的时候。
那一夜,他们开始了没命的逃亡。
而今夜,这样的月色,竟然与那一夜如此相似。
“若惜,若惜,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南宫澈的呼唤将若惜的思绪拉了回来。
若惜摇了摇头,凝目看向远方,“巫图冷这一次似乎是下了死心,一定要守住‘北川’,大面积的攻城,绝对不可能,而且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如巫图冷,再消耗下去,别说是攻城,就是守住最后的防线,都已经很难了。”
南宫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北川’落入到巫图冷的手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根据地,攻起我们来,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自然是不能让他如愿的。”若惜淡淡道:“只是,我一时还想不到什么好法子罢了。”
“看这天气,恐怕不出三日就会大雨,若是还在野外扎营,受到袭击时,我们就会很被动。”南宫澈忽然说道:“要不然,今夜我带一小队人夜袭?”
“不可!”若惜端然阻止,“南宫澈,你可别小看了巫图冷,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一定不是善类。”
若惜看着不远处灯火暗淡的“北川”城门,说道:“这看似不在意的一座小城池,才是最危险的。”
“那怎么办?我们已经受了三日,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们吧。”南宫澈焦躁不安,嗓音越发的沙哑了。
若惜看着南宫澈,却一言不发的驱马朝营地而去。
南宫澈讶异的看着忽然不说话的若惜,忍不住也驱马跟了上去。
“若惜,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吼你,我是太急了。”南宫澈说道:“本来士气高涨的士兵,因为这三日的等待,已经出现了泄气的情况,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这种士气,不要说我们去攻城了,恐怕巫图冷一打过来,我们就该直接举白旗了。”
若惜闻言勒停了马儿,回头看着南宫澈淡淡说道:“南宫澈,你不能急,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按捺住性子,办法我来想,今夜,你好好休息一晚吧。”
若惜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南宫澈看着骤然态度疏离的若惜,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么多日来,若惜陪伴着他,也是不眠不休,每日里随便吃些东西果腹就要匆忙的替自己想办法,若非若惜妙计迭出,自己也不可能一寸一寸的夺回属于天凤国的土地,也不可能和明显强过自己的巫图冷斗到这样不胜不败的局面。
正因为若惜的殚精竭虑,正因为若惜的妙计迭出,天凤国才能够以看似弱者的姿态,赢了一场又一场出人意料的战斗,才能够让士兵的士气高涨,大大提高了战斗力。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些妙计都出自于若惜,他们只知道,这是南宫澈带兵有方,整个天凤国都在夸赞太子殿下的聪明睿智。
南宫澈忽然间就觉得难受,他的确太过心焦,竟然忽略了若惜的感受,可是,看着若惜依旧挺直的脊背,南宫澈却没有勇气赶上去,他知道,若惜的话不多,指令性的话更少,如今她让自己回营休息,自己若是跟她过去,必然会惹她生气。
何况,南宫澈想,或许他不该去找若惜,也该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南宫澈心思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帐篷,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桌子上一灯如豆,而油灯下放了一只碗,帐篷里散发着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南宫澈心里一惊,走到桌边,一眼就看到了灯下的那碗雪梨银耳莲子羹。
而碗下面压了一张纸,南宫澈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秋日肺燥,吃了好好休息。”
南宫澈不由得心头一暖,端起银耳羹深深嗅了一口气,才满足的吃了起来,这十日来的战斗,他几乎是不眠不休,整个人早已瘦了一圈,昔日那饱满的如雕刻般的轮廓,此时也早已变得更加犀利起来。
南宫澈小心翼翼的吃着银耳羹,只觉得内心暖得让他想要流泪,仿佛幼时受了父皇的责罚,原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小小的伤心,却忽然发现,原来一直有一个人在关注着你,在注视着你。
那种感觉是极为美好的,美好到让人无法去形容,美好到让人想要哭出来。
南宫澈深深吸了口气,将最后一口吃完,或许是心头终于放松了,或许是近日来真的太累了,一股倦意席卷而来。
南宫澈未曾多想,翻身上床,几乎是头才碰到枕头,便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南宫澈睡去的一瞬间,他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若惜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宫澈的帐篷门口。
而若惜的身后,则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朝帐篷内瞧了瞧,啧啧道:“你这什么药?药力也太大了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