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空诚计
斥候回报给巫图冷时,他依旧还有些不相信,可当另一路斥候来禀报,说刚刚发现,南宫澈和他的部队在“北川”隔壁县城筹备粮草时,巫图冷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了。
空城计,这女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演了一出空城计,这女人也未免太大胆了些!
第二日,若惜一大早就叫人紧闭城门,巫图冷的斥候远远看去,只见“北川”城内叮呤当啷响个不停,似乎在大兴土木。
然而,他们想要多靠近看一看,却总是会被城头飞来的羽箭射中脚前面三步距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虚空中无时无刻不盯着他们,他们躲躲闪闪,却怎么也逃不开。
这都要归功于巫图诚所带领的人,这也是若惜要求巫图诚所作的第一件事,守住“北川”城,禁止任何斥候靠近。
至于若惜在做什么?如果你在“北川”城内,你看到真实的情况,一定会崩溃,因为若惜在命人打很多的木架子,而架子长长,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有人好奇问若惜,若惜也只是笑而不答,对于太子妃的广大神通,“北川”城上下早已钦佩至极,特别是那一夜大开城门,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巫图冷就这样带兵冲进来,然而,若惜那纤瘦的身体,只弹奏了一曲就破了巫图冷的计谋。
这样的胆大心细,这样的运筹帷幄,让所有的百姓都对若惜的决定深信不疑。
南宫澈和巫图诚并肩坐在城头,巫图诚用手肘拐了拐南宫澈,问道:“你知道你媳妇儿要干嘛?”
南宫澈摇了摇头,“终归是有用的。”
“废话,我是想知道有什么用。”巫图诚说道:“早知道我也痛快些,也好和我那些累了一天的弟兄们解释解释。”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多废话,像个女人。”南宫澈摩挲着下颌仔细的看着那木头的架子,高高的,瘦瘦的,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可用的地方,若惜到底要干嘛?
昨晚巫图冷吃了哑巴亏,今天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如果再演空城计,怕是要直接引狼入室了。
巫图诚听了南宫澈的话正要发怒,忽然见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南宫澈,其实你也很想知道对吧?要不然,你去问问若惜?”
“你去!”南宫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要去分配粮草。”
“跑,就知道跑,每次一谈到关键问题你就跑。”巫图诚说着也起了身,不爽的走到城头,“怎么样?那些兔子还在吗?”
一个罗浮国人笑道:“还在,不过不敢动了,都趴着呢!”
“趴着就好,最好让他们给我永远趴下!”巫图诚说着,目光顿时锋利如刀,“等快天黑的时候,给我统统宰了,留一只回去禀报就好。”
巫图诚的手下闻言笑了起来,“那感情好,我早就等不及了!”
巫图诚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别让若惜知道这事。”
那人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若惜了?她可是南宫澈的老婆。”
“呸!这和她是谁的老婆有关系吗?老子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巫图诚说罢,越发气呼呼的走了。
他的手下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巫图玉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笑道:“别挠了,挠通了你也想不出来的,巫图诚那家伙就是矫情得要死。”
巫图玉说罢也一溜烟的走了,那手下越发莫名其妙的四下看了看,正满腹疑惑,忽然见草丛里微微一动,他想也没想就拔箭射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一箭射死了一个巫图冷的斥候。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若惜的架子也都做得差不多了,她命人从上到下都淋了墨汁,将原本有些原木颜色的架子都染成了黑色,然后按照若惜的吩咐,架子分别放到了城门口两侧,整齐划一的排成了两行。
然后若惜又命人在木架子上挂上了长长的布,那布匹是若惜一早上的成果,当众人将布匹蒙在了木架子上后,才看出来,布匹上竟然画了一面城墙,栩栩如真的城墙。
南宫澈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若惜跟前,问道:“若惜,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送给巫图冷的礼物。”若惜笑了笑,继续吩咐着人将无数的罐子搬到了架子顶部。
就这样忙碌到天擦黑,最后一个幸存的斥候终于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巫图诚箭手的追击,跑回了巫图冷的营地。
若惜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巫图诚倒是替我想到了,做到了。”
南宫澈明白是杀斥候的事,伸手拍了拍若惜的肩头,“站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何况巫图冷就是一条毒蛇,若是被他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可怜了这天下百姓。”若惜说着,偏头看着南宫澈,“其实你不该如此义气用事,若是那一日我们将巫图冷直接擒下,又何必多费这么多周折。”
“可是,那样若惜你的声望就会受损,而巫图冷,我有信心一定能够抓到。”南宫澈笃定的说。
“我的声望又有什么重要。”若惜叹了口气,“何况,南宫澈你要明白,所有的历史都是胜利者的,只要你赢了,大家都会觉得你好,又哪里会去在意你取得的过程呢?”
若惜的话,顿时让南宫澈一愣,他从未想到过这样的事,胜利者的历史!
“不过,事已至此,南宫澈,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若惜歪头淡淡笑着,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她那巴掌大的脸,越发显得她的肌肤如玉,散发着珍珠般自然的光芒。
“若惜,天下之于我,不过是水月镜花,我此生唯一在乎的,只有你。”南宫澈眉目俊朗,声音醇厚,他缓缓说出这样的话,只让人觉得沉醉,那样的宠溺,那样的在乎,那样的独一无二的感情,这是若惜在上一辈子一直追求的事。
上一世她一直怀疑,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真正纯粹的感情,哪怕身居高位,哪怕家财万管,却依旧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有着最为纯洁的感情。
没想到,经历了这许多,竟然终于让她碰上了。
若惜忽然就感从中来,心底那一再假装的坚强,那些为了害怕受伤而伪装的壁垒,层层斑驳而下。
“南宫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会让我很感动。”若惜擦了擦眼角,很认真的问。
南宫澈闻言却笑了起来,他一把将若惜搂入怀中,不住的用下颌摩擦着若惜的头顶,下颌微微发痒,像是他的心。
那些发丝上残余的香气,属于若惜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南宫澈忍不住沉醉的闭上了眼睛。
“咳,咳,我说,吃饭的时间到了。”巫图诚不解风情的打断了两个人的温存。
若惜脸颊一红,低头假装整理发丝。
南宫澈则毫不留情的用眼神戳了巫图诚无数刀,巫图诚老神在在,“嘿嘿”一笑,转身下楼。
“快点儿来啊,不然没饭了别怪我。”
对于巫图诚的食量,若惜和南宫澈真的是佩服到了极点,一桶饭,一个人竟然可以一顿吃完,天知道他那不是太胖的身体是怎么装下那么多米饭的。为此,若惜给巫图诚取了一个外号——来一桶。
就在若惜为巫图诚取了这样一个外号的当天,巫图诚就郁闷的没有吃晚饭,然后一直蹲在屋顶一言不发。
巫图玉看着失魂落魄,情绪异常低落的巫图诚,也就上了屋顶陪他并肩而坐。
于是,也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巫图玉,你说,我比不过巫图显也就罢了,可怎么连那个南宫澈也比不过。”
“你要比过南宫澈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若惜。”
“你喜欢若惜?”
“有那么一丢丢。”
“嗯?”巫图玉用锋利的眼神直逼巫图诚的眼底。
巫图玉招架不住,只得点头道:“好吧,好吧,我喜欢若惜,不是一丢丢,而是很喜欢很喜欢。”
“你觉得你比巫图显差多少?”
“我没有他帅,没有他身份尊贵,没有他那么风趣幽默,也没有他那么洒脱。”
“可是,这样的巫图显也没有得到若惜的心啊。”
“可是,南宫澈也同样没有巫图显帅,没有巫图显那么风趣幽默,也没有巫图显洒脱,他唯一和巫图显一样的就是他们都是太子。”
“你看起来似乎很不甘心?”
“嗯,我很不甘心。”
“那么,你觉得你有什么能比南宫澈更厉害的?”巫图玉说着,伸出十根手指来,“你貌似没有南宫澈帅,没有南宫澈身份尊贵,没有南宫澈和若惜相处的时间长,没有像南宫澈一样和若惜经历了许多事,没有南宫澈武功好,曾经挑战南宫澈被打败过,没有南宫澈带兵的能力,没有南宫澈那么风雅,会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