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杯不醉极品何方
武含春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本来以为这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没想到五点快下班的时候上司吴利群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武含春也没注意，正低头系鞋带呢，抬起头的瞬间被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吓得一声尖叫跳起来，吴利群也吓得一哆嗦，“干吗啊你？”
“你问我？你突然在我面前趴着干什么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武含春好歹也是个女人，虽然这个特征一直以来也不算太明显，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用两只手捂住了胸，这个动作把吴利群看得一愣，接着就特别鄙夷的撇嘴，“你觉得这么女人味儿的动作，适合你做么？”
武含春也是一愣，“啥？”
“来我办公室吧。”
吴利群说完转身走到办公厅门口，却忽然站住了回头又看她一眼，“你放心，我就是再饥渴去街上抓一只母狗我都不会在你身上**的。”
这是极大的侮辱了，以致于武含春浑身都乏力一连进错了好几个屋子才摸索到了吴利群的办公室，他蹙眉看着她，“你这么半天莫非是从马来西亚来的么？”
武含春摇头摆手，“我不想死。”
吴利群的眉头皱了粥，“我今天安排你一个好差事。”
他说着促狭得笑了笑，“你不是钱串子么，我这回给你好买卖做。”
钱串子这个外号，是焦伟伟和陆夏夏这俩损友合伙给武含春起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武含春每次发了工资，都会把钱存起来，然后再去磨焦伟伟和陆夏夏请她吃饭和饮料按摩，以致于这俩人义愤填膺，可是还不得不请，因为武含春太狠了，她说，“不请是吧，办公室恋情听说过没见过？咦，你俩不就是么？”
这俩人敢不请么？重磅炸弹桃色绯闻？
时日长久钱串子这个外号就光荣而辉煌的落在了武含春的脑袋上，她其实不愿意叫这个外号，你想啊，一个女人，谁愿意被别人指着鼻子叫钱串子啊，这影响自身名誉美感以及谈恋爱追求者的问题，可是她跟别人急行，跟眼前这位财神爷不行，她还指望着他发工资呢，本来他就不太愿意发钱，员工谁不知道他吴利群抠得要命啊，他之所以说武含春钱串子，就是对她的偏见和嫉妒，因为武含春在抠方面做的太出色了，比他还出色，他不爽。
武含春强打着笑模样，“吴总，什么好买卖啊？”
吴利群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声，向玩儿个帅呆了靠着椅子背，没想到一个跑偏差点栽个踉跄，武含春看着他憋住笑，差点憋了个内出血。
“你知道华融国际吧？”
武含春愣了一下，这个华融国际，众所周知，就是国内五百强企业的佼佼者，能在五百强里还搅合一下，可见到底多么搅合了，能够有朝一日成为女强人开个华融国际那样的大集团，是武含春毕生的希望和追求，当然了，尽管有点白日做梦吧。
武含春特别兴奋的扑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盯着吴利群，“吴总，您不会打算把我举荐到华融国际吧，这怎么好意思啊，其实本身我是特别热爱现在这份工作，而且是类似于疯狂的痴迷的程度了，我愿意奉献余生的青春在这个岗位上，但是，您是上司啊，您提出来把我送到华融国际我也不能拒绝，我愿意在新的地方接着发光发热，我是咱们公司出去的呀，我在哪儿干得好不也给您争光么。”
吴利群冷笑着看着武含春，“想去华融国际啊，你也不看看是你这样的去的么，你打算给人家干黄了啊！站好了！什么样子，你是不是女人啊，站姿比大老爷们儿还豪爽，我这儿要你就不错了，我是为了和谐社会做贡献，人家华融国际能要你，连我都不要。”
吴利群说到这儿愣了一下，他可能也感觉出来自己最后一句把实话给说出来了，特别尴尬的瞪眼，“少套我的话啊！”
武含春哭丧着脸站直了身子，她什么都没说啊，她做错了什么？她想去华融国际有错么，当上司的都想去，她一个小员工就不能做做梦了？
“那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华融国际的客户部经理，跟我们公司要谈一单生意，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说了，但是，总不能干说吧，今天晚上我在阿里郎饭店请他吃饭，要你作陪。”
这事儿武含春工作四五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按理说陪客户吃饭都要最靓丽丰满袒胸露乳不要脸的女秘书去的，但是今儿吴利群竟然要带着自己去作陪，白吃白喝还能见见人家那大公司的头儿，说不准就看着自己机灵聪慧美艳绝伦的把自己挖走呢，武含春当然愿意了，就拼命的点头，差点给脑袋摇下来。
“您放心，您这么看重我，我当然不能给您丢人了，是男的么？”
武含春愣了一下，啥意思？要潜规则？她下意识的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胸，又把双腿并拢，死死盯着吴利群，“吴总，我可是正经良民，好多事儿秘书李佳能做，我可做不出来，您别看错人了，我还未婚少女呢。”
吴利群脸色一青一白的，“你丫琢磨什么呢？你想献身人家还未必要呢！你未婚少女？你这岁数都未婚奶奶了，武含春你真是做春梦啊，你现在这么不要脸你爸妈知道么？”
武含春皱眉松开手，“那您什么意思？”
“喝酒！你不是百杯不倒么，你给我喝酒去，今儿给他灌醉了，合同好签，你知道这位经理多能压价么？喝多了好办事。”
武含春的确担得起百杯不倒这个称号，这都要得益于武含春家里有个醉鬼老爸，不过武含春的爸不是喝了就撒泼，而是喝了就睡觉，后来酒艺大涨，喝多少都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被冠以“酒桌上的灭绝和尚”之美誉。
小学的时候呢，武含春就在父亲的谆谆教诲之下开始了拿筷子蘸着酒往嘴里舔的生涯，等到了小学毕业就可以喝一口了，然后到了初中就能喝好几口了，到了高中就能按半瓶来了，大学的时候同学聚会，别说二十来岁一票嫩哥嫩妹了，连老师都让她给整桌子底下去了，还有趴在椅子上跟她称兄道弟的，总之现在武含春就是啤酒当水喝，白酒当饮料喝，喝酒对她来说，比吃块糖都容易，糖还得嚼呢，酒直接闭眼往下灌。
武含春嘿嘿笑着，猛地一派办公桌，吴利群毫无防备吓得一激灵。
“吴总，喝酒是么，别说他一个经理，就是八个，我武含春一出手，这合同他不在桌子底下签都是我无能！”
“好！”
吴利群眼睛一亮，高兴得一拍桌子，接着就龇牙咧嘴的吹气，心底对武含春这个女汉子更加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春儿，你只要给我把这单生意拿下了，我保证承诺你……”
武含春瞪大了眼睛等后话，按照正经套路来，上司都得许诺下属点奖金吧，武含春也是这么以为的，没想到吴利群来了一句，“我保证承诺你能搞上对象，咱们公司保安小李都打光棍好几年了，妻子跑了之后他就郁郁寡欢的，你要是嫁给他连生孩子都省了，进门都当妈，我估计你这德行的也够呛能怀孕，你都三十了还找什么样的啊，小李四十一，你们郎才女貌……”
吴利群自顾自摇头晃脑的说着，武含春朝他杯里不动声色的吐了口痰然后就铁青着脸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半，武含春和吴利群坐在阿里郎饭店的贵宾包间里点了一桌子菜，偏偏这两个人都是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主儿，各自望着面前的菜盘子咽口水，那状态惨不忍睹的。
“春儿，记住了啊，一会儿你的任务就是喝酒。”
武含春眯着眼，“什么意思，不让吃菜是吧？你打算打包带走啊，你别给咱们公司丢人成么，咱们成本规模虽然小，可毕竟也是个公司，你可千万别因为这点菜把气度丢了，到时候我喝得胃出血估计人家都买账。”
吴利群咬着牙，“行，我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就不打包带走了，你先别吃，看看吧，我假如都能吃了呢，你就光喝酒，我假如吃不了了呢，你再吃。”
“为什么，灌醉了就没法签合同了！”
吴利群咬着牙，“得了，我跟你说实话，真正签合同不是目的，他才给我一单一百万的生意，有人给我两百万的合同，我要哪个？”
武含春摇头，“不懂。”
吴利群压低了声音，“今儿把他灌醉了是目的，有更大的金主儿跟我勾上了，我还真不在乎他这单。”
武含春咬着嘴唇，“你联合别人坑他啊？”
“怎么这么说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一边说一边挤咕眼，还翘着兰花指戳了一下武含春的脑袋，她张嘴刚想骂他没出息，包间的门就在下一刻被推开了，武含春看过去的瞬间，真是毛骨悚然惊心动魄的，竟然是飞机上的那个男人！
他穿的还是在飞机上那件被溅了不少果汁的西服，淡定自若的走进来，看见武含春的时候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而相对于他，武含春就跟打了开塞露似的，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她看着他落座，“你……跑这儿打飞机来了啊？”
男人笑了一下，伸出那比女人还白还嫩的爪子来，“何方。”
武含春冷笑了一下，“来自远方。”
男人摇头，“我叫何方。”
武含春也摇头，“我是来自远方的叫春的女人。”
吴利群看着他们俩打哑谜，有点不明所以，拍了拍桌子，“何总，我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
何方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的点头“哦。”
武含春托着腮帮子，“摆谱儿啊？”
“春小姐对我有意见吧？”
“你才春小姐呢，你们全家都春！我姓武！”
何方抿着嘴唇笑，“武小春小姐，您对我好像挺有敌意啊。”
武含春喘了口气，“看来你不只喜欢偷听别人打电话来满足你的变态好奇心理，你好像还特别喜欢给别人改名是吧？你生不出来孩子别随便抓个人就想过过当爹的瘾啊，您有什么资格给我改名字呀，我都叫了三十年武含春了，到你这儿成武小春了是吧？”
何方眼睛一亮，故作惊讶，“三十岁了，那武小姐的保养做得不太周到啊，我实在看不出来是三十岁的，我一直以为您是60年代的三八红旗手。”
武含春咬牙冷笑着，“你别能耐，一会儿喝酒放倒了你。”
何方点点头，忽然特别正经的看着吴利群，“吴总，合作是贵公司提出来的，这就是您的诚意是么，带着一个乡村妇女来这儿跟我叫嚣？”
什么什么？他说自己乡村妇女？自己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好不好！这丫也忒狗眼看人低了吧。
武含春气得就要扬起胳膊，没想到脚面上忽然传来一阵被扁着踩的巨痛，她哎呦一声趴下去，正好看见坐在旁边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吴利群，他比划口型，“你找死啊？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武含春瞬间就闭嘴了，工资，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和人在她这儿比钱还灵光的，一提钱，爹妈都得靠边站，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钱串子”外号吧。
吴利群特别会装孙子，他点头哈腰的走过去跟何方嬉皮笑脸，“何总，您别往心里去，还就是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来我公司除了给我惹祸就是给我找麻烦，我今天带她来就是让她看看您这种大公司的人物怎么说话办事的，用实际经验来教她，我提前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吴利群试探着来，何方倒是挺好说话，没怎么为难，直接就把酒杯短起来了，吴利群一见机会来了，故意咳嗽一声给武含春一个暗号，武含春没好气的别过头去，她宁可工作不要了，也绝对不能自己不要面子去给那小子敬酒，吴利群咳嗽了好半天见她都没反应，气得走过去掐了她屁股一下，“我嗓子都咳哑了你没听见啊，跟我装聋？”
武含春扒拉开他的爪子，“不干！我俩有深仇大恨。”
“给你介绍对象！”
“不干！”
“给你升小组长。”
“涨工资么？”
吴利群没说话，武含春摇头，“不干！”
“拿下他给你奖金！”
“多少？”
吴利群讳莫无神的伸出来一根手指，武含春想了一下，“一千？”
“一百。”
“去死吧。”
吴利群咬了咬牙，“一千就一千！”
武含春一拍桌子，“成交！取款去吧！”
她说完食指和中指特别**的夹着杯子走到何方旁边，玉腕搭在他的肩，“何爷，来，我陪你一杯。”
语气倒是特别暧昧，但是表情跟语气完全不搭，何方蹙眉看着她，忽然笑了，“行，找到了点儿八大胡同的滋味儿。”
“那你看我是小凤仙还是秋芝？”
何方冷笑了一声，“你是玉清。”
“哪个玉清？”
何方眉毛一挑，“小凤仙旁边那傻子丫鬟。”
武含春接下来跟他开始了以敬酒为幌子实际上打算让他喝出胃出血的狠毒戏码，何方也挺争气，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心不跳，推更换盏潇洒异常，而起先吴利群也是跟着一杯又一杯，后来就有了以下这番对话。
“今儿高兴嗨，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咱都是自己家里人，我就是你们大侄子……不怕喝高就怕不给面、面子，吃啥啊，直接干！”
武含春和何方压根儿没搭理他，吴利群倒下去的时候他们还四目相视碰杯灌酒，眼神交汇跟电闪雷鸣似的，光看眼神就足够杀死对方。
不过这何方刚开始的确给武含春吓了一大跳，她还没见过在酒桌上跟自己棋逢对手的人物呢，她可是喝遍天下无敌手啊，今儿本来以为都要栽了，保不住这女酒仙的称号了，百杯不倒遇上了千杯不醉，简直是恶搞。可是没想到自己才一发力灌了半瓶白兰地，这何方打了一个嗝儿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一只胳膊还搭在自己大腿上来回摸索，武含春气得扇了他脑袋一巴掌，“你丫占我便宜是吧，故意的是吧，找死啊？”
何方挨了这一巴掌也没动弹，他还是低头半死不活的，吴利群早就不省人事了，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跟死了似的，武含春拿脚踹了吴利群好几下，一边踹一边过嘴瘾，“你丫的平时压榨我！你丫的找借口扣工资压奖金，你丫的臭不要脸，今儿栽我手上看我怎么折磨你的！”
武含春站起来走出去包间，她打算叫个服务生来把吴利群扛到厕所去，许诺他两百块钱劳务费，明儿早晨让吴利群一起结算。
她走到门口看见旁边一个包间门口站着一个男服务员，对面是一个长发飘飘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孩，也就二十三四岁，特别靓丽苗条，低声说着什么，但是武含春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有关“何方”的事儿，她想了一会儿，有点好奇心泛滥，这何方看着人五人六的，艳遇都搞到饭店来了？追情债的？
武含春假装从他们旁边经过，弯腰去系鞋带，大概其听见了不少。
女孩：你把那个穿白色裤子蓝色西服的男人一会儿架出来，送到楼上宾馆302房间，我的屋子。
男服务生：你们认识？
女孩：这个你别管，我把钱给你就得了。
男服务生：到时候客人投诉我呢？
女孩：他喝大了，他知道谁给弄上去的？
男服务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