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其实都没死
龙凌情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邵无德,欧阳大哥,谢谢你们。”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死王子推开房间,叫道:“螭吻,你怎么样了?”
房间里没有龙凌情,连一个人都没有。
死王子盛怒地回头,道:“她去哪了?”
苏杏在房间里看了一遍,道:“她刚才还在这里的呀!哎呀都是你,打什么时间差呀,这下好了,她走了吧!”
死王子扭着脖子瞪着她,苏杏忙改口道:“好了,是我的错,也许龙姐姐没有走呢,兴许是上茅厕了吧,这你也要跟着?”
死王子满脸的无奈,道:“去看看。”
苏杏道:“好的。”
死王子第三遍环视房间,拉住苏杏道:“不用了。”
苏杏一回头,顺着死王子的视线看过去,桌子的表面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如意吊坠。
苏杏过去拿起了吊坠,吊坠立刻发起了光,里面响起了龙凌情的声音。
死王子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龙凌情秀美的笑容。
“邵无德,欧阳大哥,谢谢你们,你们无私地为我设想,让我很感动,陈方对我不好,我却不能离他而去,我真的好害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还有苏杏说的没错,你们两个太虚伪了。”
听完了这些,死王子满脸的黑线,苏杏背着手,艳若桃花地微笑着。
死王子回头道:“不许笑!”
苏杏压根儿就没有怕的意思,还是满脸的笑容。
不管世界上有多少不好的情绪,爱情,总是最美妙的。
不管前方的路程坎坷,始终,都还是要走下去的。
陈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正向着一个人人都无法想到的地方疾驶而去。
欧阳玉也不可能会想到,在驾着这辆马车的人,竟会是西门狂彦。
西门狂彦脸上尽是笑容,开心的回忆着逃脱的经过。
心里微笑道:“想不到欧阳玉那一剑真的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原以为,他一定会使出那开山裂石的一剑的,想不到,他仅仅只是刺伤了我。”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依次离开后,雷栋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地上钉着的满地的飞镖,雷栋叹了口气,双手阴阳相扣,凝满真气,霍地展开,一圈的能量,向周围扩散。
地上的飞镖纷纷被拔起,然后旋风般聚在了一起,过了片刻功夫,飞镖变成了血肉,凝聚在了一起,化成了一个人。
旋风消失,西门狂彦无力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雷栋忙过去扶起西门狂彦,将内力灌进了他的身体里。
西门狂彦醒了过来,忽然开怀大笑。
每个人都认为是欧阳玉将玄鹰子放走的,其实,欧阳玉只是认为,没有了杀玄鹰子的必要了。
因为西门狂彦化身千万飞镖那一招“无遁”,早已伤到了玄鹰子的肺腑,他就算还回得去,也不会有几年的命可活了。
西门狂彦对着马车里道:“老夫重伤初愈,便让老夫做这等费力的事情,两位于心何忍呢?”
雷栋在马车里说:“行了吧,我们哪有那么黑心,本来就没多大的伤,这点路程,你还想要我来驾车吗?”
西门狂彦道:“那倒也行,不知道雷公子,可愿指点一下老夫的驾车水平?”
雷栋道:“还是算了,我不会。”
西门狂彦道:“哦?这话我怎么不信啊,万能的雷公子,竟然不会驾车?”
雷栋道:“那功力高深的六指狂神,为何斗不过欧阳玉?”
西门狂彦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车里又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他这个人就是嘴贱,还请西门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西门狂彦笑道:“放心吧,今后我等便风雨同舟了,况且,我本就是公子和夫人的仆人,这点小事,本来就没有多大点事。”
一个少妇从车子里把车帘打开,尽情让阳光撒在脸上,她身上穿着宽大的挡风袍子,袖子足有两尺宽,包在衣服里的,是一个真正弱不禁风的身子。
可以确定的是,她绝对不会武功。
但是这个绝对不会武功的人,却微笑着对西门狂彦说:“没想到,欧阳玉还真的放了前辈。”
西门狂彦笑道:“欧阳玉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姑娘应该要比老夫清楚得多,只不过,姑娘这样对待那个人,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少妇笑道:“残忍?你指的是”
西门狂彦冷冷道:“每一个人。”
少妇笑道:“哦?”
西门狂彦道:“一个被你伤透了心的人,看着一个被你利用,然后只能刀剑相向的人,还有一个,是本来已经被你杀死,然后又被你毁灭尸体的尸体,一个眼睁睁看着喜欢至少是不太讨厌的人,横死在自己面前,一个本来没有做过,却要被人诬陷,另一个,则是九泉之下,都无法安宁的人,难道你觉得,你对他们,不残忍吗?”
蓝衣少妇拉上了车帘,脸色阴沉地瞪着雷栋。
陈方和龙凌情在断魂崖上的时候,西门狂彦正在落翠山下对付玄鹰子,西门狂彦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凭空猜测出落翠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也不可能问得了石不白,龙凌情,和陈方,再说了,这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雷栋道:“没错,是我说的。”
蓝衣少妇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们有多危险?”
雷栋道:“我们找他来给我们做保镖,你总得让人家知道,他需要保护的是谁。”
蓝衣少妇恨恨道:“可是,这样的话,你就有可能将我们置身在天襄组织的眼皮底下!”
雷栋道:“不,我相信他!”
西门狂彦沉默了好长时间,在外面说:“张姑娘,蓝小珂生前,有没有给你留什么清除记忆的药物,如果有的话,请对我使用。”
蓝衣少妇道:“除非你用三刀六洞的誓言!”
西门狂彦道:“六指狂神生平虽然从未欺骗过别人,但似姑娘这样的侮辱,老夫绝不愿承受!另外我可以告诉你,六指狂神,绝对不可能会出卖任何人!”
蓝衣少妇道:“算了,如果有人追上来,我先杀了你!”
西门狂彦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皱起了眉头:“这个算吗?”
蓝衣少妇看看车后扬起的尘土,道:“不算。”
陈方和柳梦飞,也在走着同一条道路,只不过,西门狂彦和雷栋等人,是在赶路,而陈方和柳梦飞,则是在慢悠悠地游山玩水。
柳梦飞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走这一条路了?”
陈方道:“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和第二个人提起过,想要到降龙帮的前总寨找线索,我只有跟你去。”
说完话,他冲着柳梦飞笑了笑。
柳梦飞忽然一下子翻下马鞍,蹲下来往地上看去。
陈方见了,只好也跳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柳梦飞指着地上的车辙印说:“你看这样的马车,够几个人乘的?”
陈方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
柳梦飞道:“好像有人,跟我们走的同一条路。”
陈方道:“这路毕竟不是我们家的”
说到这里,陈方觉得有些不合适,便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家,还有,我家。”
柳梦飞笑着看了陈方一眼,嘴上确实是笑着的,可是她的笑,竟有些苦意,尤其是那两只幽怨的眼睛,更表现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三个月前,她和陈方虽然是刚认识,彼此之间,却根本没有分过你我,现在,他居然这么自然就说出了这种话,让柳梦飞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蓝小珂已经死了,水彤也死了,龙凌情已经彻底成了陈方的对立面,只有一个柳梦燕,也绝对不会和自己争的,可是为什么,他爱的人还不是自己?
柳梦飞的心里咆哮了一百遍,但是心里愤怒之后,她表面却还是耐心地向陈方解释道:“降龙帮的总寨是当今世上除唐家堡,霹雳堂之外最神秘的地方所在,知道这条路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现在,仍然有阵法在路口,如果不是通晓破阵之法的人,根本找不出这条路,如果我们现在继续往前走,可能会遇到无法预知的危险。”
陈方道:“或许人家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就像我们上一次一样。”
柳梦飞道:“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要到那里去,无论什么,都挡不住我们!”
陈方紧了紧背上的宝剑,道:“是的,无论如何,今后我都不会允许你受到一点伤害了!”
柳梦飞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柔声说:“把你的手给我,我想听一听,你心里的声音。”
陈方把手背到了背后,敷衍道:“这种事情,不足为信的。”
柳梦飞执意道:“我一定要做!”
陈方只能犹豫着,把手伸出去,盖在了柳梦飞的手心里,将五指扣在了柳梦飞的指头缝里。
陈方的心里,越是想要想着柳梦飞,却不断地想起柳梦燕的那些话。
这一句句,一段段,都被柳梦飞清晰地听在心里。
“陈方哥哥,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可是我们都快要死了,你能不能,让我任性一次蓝姐姐,你放了陈方哥哥吧,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那你还怕什么,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不是就足够了吗?姐姐回来她要原谅你就原谅你,不原谅你我们就私奔,反正你现在也有师傅了,不怕没有人收留。”
柳梦燕和陈方的对话,无一遗漏的进入了柳梦飞的心里,她松开了手,咬了咬牙,心里在想:“千防万防,日防夜防,原来家贼最难防,我恨过蓝小珂,恨过螭吻,甚至是水彤,想不到,原来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柳梦燕是最重要的。”
柳梦飞握住了拳头,心里怒道:“梦燕啊梦燕!你可真对得起我啊!”
陈方见柳梦飞久久没有说话,暗想那么多的话,恐怕都被她知道了,只能等着受审了。
柳梦飞的拳头,慢慢地松了开手,然后微笑道:“想不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你的心里,还是只有我。”
陈方心道:“你骗我吧!”
两个人分开了手,柳梦飞听不到陈方在想什么,陈方也听不见柳梦飞在想什么,要是他们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非扒了对方的皮不可。
幸亏柳梦飞听不到,陈方也听不到。
所以两个人,只好都这么骗着。
陈方问道:“还是说这些马蹄印和车辙印吧,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柳梦飞笑道:“你呢,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陈方道:“一辆车,三匹马,有两匹马是整齐地奔跑的,应该是拉车的两匹,另外的一匹,是跟在车子后面的。”
柳梦飞点点头:“你变聪明了。”
陈方笑道:“我本来就很聪明。”
柳梦飞起身跳到了马背上,道:“走吧!”
陈方指了指地面,疑惑地问:“不看这些印迹了吗?”
柳梦飞道:“不看了,等到了前面,什么就知道了!”
陈方跳到他那匹马的马背上,问道:“你不害怕吗?”
柳梦飞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柳梦飞相信,在这种时候,他心里就算不全是自己,也一定会豁出性命,保护着她不受伤害的,陈方的性格,是值得相信的。
她现在,也只是相信他的性格,而不是他的人,他的心。
陈方上了马,一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则一直按在背后的剑柄上。
既然她说有危险,危险不管有多远,但是一定会来。
他相信的,则是柳梦飞这个人。
何无垠一个人站在路口的前方,确定前面是阵法,而后面,却不愿退回去。
他本来该去药王集的,可是石不白已经过去,他要是再去的话,就有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所以何无垠只好跟着陈方,等着他们两个人相见的时候。
与其长相厮守,不如默默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