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看错了她
陈方等人所走的道路,只是将整个山寨又转了一圈,这里除了一两根还没有倒下的焦木之外,剩下的只是一地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灰烬。
陈方有点明白欧阳玉为什么那么放心地给他找到这里了。
柳梦飞看着这些灰烬,默默地说道:“我终于明白,像欧阳玉那样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放心地把这块地方交给你调查了。”
陈方苦笑道:“其实早在我第二次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张馨婷蹲了下来,拿着剑刺进了土里,晃了晃剑柄,道:“还以为你会找个世外桃源给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地方。”
这话本是对雷栋说的,此时雷栋晕迷不醒,也没有答话,反倒是陈方,微笑着答道:“所谓世外桃源,都是人创造出来的,这个地方,也同样可以变得很美。”
张馨婷抬头看了看周围近五里的灰烬,叹道:“只怕以这里的毁坏情况,以我们几个人,就算是一年功夫也恢复不了吧!”
柳梦飞捏着指间的小玉葫芦,笑道:“事在人为,虽然我和你们两个人不太熟悉,不过,看在陈方的面子上,我不介意帮你们开拓一片美丽的家。”
张馨婷怔怔地问:“可以吗?”
陈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道:“或许,可以。”
张馨婷问道:“要怎么办?”
柳梦飞和陈方心有灵犀的笑了笑,两人的手对着拍了一下,一起说道:“来!”
陈方弯下腰,手指放在山上,口中默念道:“风林火山,动!”
面前的土地分散地裂开一道又一道裂缝,张馨婷赶紧扶着雷栋向后退去,西门狂彦将剑一摆,把两人送上了空中。
山地在陈方的兵法四意诀下不断地翻动,原来还是灰烬的土地,顷刻间变成了真正的田地。
武功原来还可以这样用,西门狂彦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可以用到哪里。
柳梦飞双手将玉葫芦悬空托起,口中默念着各种灵兽的名字。
须臾,地上片刻间长出来百年大树,青冥龙从地上钻出,盘在大树上,章鱼十三从地面中爆射出一个土坑,浑身湿拉拉的,一孔水井就这样被打成了。
正在所有灵兽都各用神通地工作时,陈方忽然大喝道:“停下,赶快停下!”
暴岩狮等异兽正在全力聚气,听到陈方这一声大吼,也不得不把功力都收了回去。
西门狂彦过来问道:“怎么了?”
陈方苦恼地说:“我们这样做说不定会损害到降龙帮的地脉,欧阳玉和丁一侠会杀了我的!”
西门狂彦松了口气,道:“放心吧,降龙帮要是指着这点地脉,早就饿死了。”
陈方揉了揉额头,道:“可是,咱们这么做,会不会破坏了迷踪峡道的迷阵,万一给人闯进来”
“迷踪峡道走的是路不是山,这座峰的上半部分,原本没有迷阵,你若有本事,把这个山头铲平也可。”
附近应该没有这么年轻的男人了,陈方的脑后划过一道闪电,这个声音是
陈方忽然回头,旁人也随着他的眼睛看了过去,一个长衫青年人,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身后跟着一个单手握刀的冷傲青年,一个大大咧咧的年轻粗人。
陈方看着丁一侠那充满讽刺的眼神,激动地笑道:“我倒是没敢这么想,铲平没事吧?”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三个,陈方还真有点想他。
丁一侠笑道:“你铲平试试。”
陈方过去搂住丁一侠,对众人说道:“降龙帮二当家的,丁一侠。”
西门狂彦抱了抱拳,道:“丁副帮主!”
丁一侠不悦道:“先生有些挑拨离间吧!”
西门狂彦道:“没有没有,丁大侠误会了。”
魏沂水道:“他所说本是实情。”
陈方道:“欧阳大哥说,我可以来这找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丁一侠看了看在场的几位,笑着说:“你该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谁啊,不能人家认识我,我不认识人家吧!”
陈方一个个指着说道:“这是七八面前平阳城城主,武林四大公子之一”
丁一侠握紧了剑柄,狠狠道:“不必说了,西门狂彦!我找你已经很久了!”
西门狂彦笑道:“不愧是降龙帮二当家的,看来你这副帮主也不是白当的。”
丁一侠冷冷道:“我杀了你!”
陈方急忙拉住丁一侠的胳膊,把他的剑按了进去,急忙道:“欧阳大哥刺了他一剑,如果他要是该死的话,就轮不到你来动手了。”
丁一侠不禁有些佩服陈方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武功就可以进步到这样的程度,以丁一侠的剑快,以前的陈方,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
丁一侠语气缓了下来,道:“欧阳玉为什么没有杀你?”
西门狂彦道:“我也不知道。”
丁一侠道:“好吧,现在就先不追究这件事了,”魏沂水递过去一张图纸,丁一侠接过来,继续说道,“给雷公子带来一房子,你看着行吗?”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笑了起来。
青冥龙种树,暴岩狮搬石,这几个高手和这些异兽们,有扛的有搬的,只一天的时间,就搭了半个院子。
月上枝头,几个人就像农民工一样坐在院子里。
西门狂彦端着碗,手里夹着馒头,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堂堂平阳城城主,给人扛梁砌墙的份。
丁一侠确实自得其乐的笑着,看着西门狂彦的囧样,道:“西门城主,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吧?”
西门狂彦狼吞虎咽的吃着清炒的白菜,微叹道:“我宁可和欧阳玉决战十次,也不再给你们干一天的活了。”
丁一侠走到了西门狂彦的身边,蹲着说:“明天给你安排点清闲的活,这种活,有专人干,”他压低了声音,“孙自威根本就没有走。”
西门狂彦怔怔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丁一侠道:“没让你跟他打,你跟着陈方,孙自威对陈方有阴影,再给你们派几个吓唬人的角色,够吗?”
西门狂彦道:“放心,我这个平阳城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对付这个有武功没脑子的人,足够了。”
西门狂彦忽然道:“今天不是打了张桌子吗,为什么不坐在桌子上吃?”
丁一侠道:“陈方和柳梦飞两个人,似乎有了矛盾,他们两个在桌子上吃饭,比你坐那上面有价值多了。”
西门狂彦远远地看了看那间屋子,陈方和柳梦飞有说有笑的,哪里像是什么有矛盾的样子。
西门狂彦道:“我也很累的呀!”
丁一侠笑着,差点呛着自己,也没再反驳他。
柳梦飞坐在陈方的对面,不断地给陈方的碗里夹着菜,和西门狂彦不同,陈方和柳梦飞不禁有饭,而且还有菜,虽然菜式很简单,可这也是张馨婷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整出来的。
柳梦飞自小便吃惯了粗茶淡饭,对于这些食物,她也没有说难以下咽之类的话。
看着陈方看着她笑的样子,柳梦飞放在嘴里的筷子,不由得停了下来,问道:“看什么?”
陈方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还能吃得下去这个。”
柳梦飞笑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个大小姐命啊!”
陈方心中一阵酸意,放下筷子,握住了柳梦飞的手:“对不起,你跟着我,受苦了。”
柳梦飞抽回了手,一语双关地说:“不用了,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陈方知道她另有所知,头更低:“对不起。”
柳梦飞又把手心对着陈方,问道:“你知道,今天你把手放在我这里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什么吗?”
陈方的整张脸都红了,擦了擦眼泪:“不错,我是对你有所隐瞒。”
柳梦飞久久不语,像是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一个有关她的幸福,和她妹妹幸福的决定。
柳梦飞环着手臂道:“你们两个人,发展到那种程度了?”
陈方看着柳梦飞,道:“我舍不得你,但更舍不得她。”
这一句话,已经将柳梦燕的地位,放在了柳梦飞的前面,这一点,柳梦飞还听得出来。
柳梦飞也在用手指擦着眼泪,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最后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会是她。”
陈方走到了她的身边,把双手按在椅子背上,道:“我也没有想到,不过,她为了你,还是离开了。”
柳梦飞哭着抱住了陈方的腰,眼泪都流成了两行,泣不成声地说:“就是说,如果她不走,你就不会再爱着我了,是不是?”
陈方久久没有答话,他也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柳梦飞,应该是爱过的吧,那时候没有其他的女人,从柳家堡一路走来,他都一直在爱着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有了这种隔阂,开始互相地看不惯对方呢?
想起来了,是那次从李家村救出螭吻以后,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蛮不讲理,善妒,甚至想要把一切潜在的威胁都干掉,他从那以后,开始觉得柳梦飞阴沉,城府深。
死王子的三月之期,其实恰恰还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冷静的时间,让他们两个人,都开始思念对方,去想着对方的好,当然死王子的真正目的不是这样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成人之美的人。
陈方这三个月里在想的,是怎样才可以保护着身边的人,让她们不会对自己感兴趣,不会引起柳梦飞的妒忌,只有柳梦燕和龙凌情,是他唯一敢爱的两个人,龙凌情武功高深莫测,还有死王子和欧阳玉这种后盾,柳梦燕则是他的亲堂妹,一个她伤不了,一个她不会下那个狠手。
可是他后来才知道,不管怎么样,龙凌情的光彩,都有些太深了点,想她死的人,不止柳梦飞一个,唐门的事情,就告诉着陈方,有一只大手,在幕后纵着这一切,他希望这个人,不会是柳梦飞。
陈方的手指梳进了柳梦飞的头发里,终于开了口:“你觉得,我已经不爱你了,是吗?还是你认为,我已经成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衣冠禽兽?”
柳梦飞恨恨道:“可是那个时候,你的心里想的,真真切切都只有梦燕一个人的名字!”
陈方冷冷道:“我承认,我爱过梦燕,可那也仅仅是因为我把她当做了妹妹,可是后来,就连我自己,也已经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感情,现在她已经走了,你还不放心吗?”
柳梦飞咬牙道:“除非她死了,或者,你忘了她!”
她几时变得这样狠毒的,陈方的心,在一点点下沉。
“水彤也是你让她死的!”陈方几近愤怒地问道。
柳梦飞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我希望她死,只可惜,她的死,和我无关。”
陈方又回头坐了回去,双手放在桌子上,一笔笔地给柳梦飞算账:“那么柳梦燕呢?有人说你威胁过她,让她离我远点。”
柳梦飞笑道:“怎么可能呢,你可不要听别人信口胡言,冤枉了我。”
陈方道:“冤不冤枉,我不清楚,但是你比我清楚,嘴长在别人脸上,话是人家说的,如今话说明白了,我希望你明白,小珂死了,水彤死了,我也不可能再爱龙凌情了,如果你连你自己妹妹也不放过,我就不太明白,你有什么,可以值得我爱的。”
柳梦飞的五指扣到了一起,怒道:“我们两个人的矛盾,也要用武力来解决吗?”
陈方把螭龙天象剑放在了桌子上,“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
柳梦飞忽然飞出了房间,陈方拔出长剑,亦追了出去。
柳梦飞又是悬空托起玉葫芦,口中开始念出了异兽的名字。
陈方扬起了长剑,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不忍,一丝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