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暗斗
“我们的客栈,原则上就是以顾客为中心,男顾客就是爹,女顾客就是妈。”
夏蝶泪笑着对石不白讲解道。
石不白微笑着走在楼道里,往下看了一眼,道:“你们这客栈还管牵绳拉红线的呀!”
夏蝶泪道:“就打一比方。”
石不白笑道:“你接下来肯定会说,你这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小菜美味可口,咱们俩是朋友,这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说出来了,反而有些假了。”
夏蝶泪连连笑道:“正是,正是。”
一抬头看到房梁上挂着的两只鸟,石不白有些好奇的问道:“杨按送的?”
夏蝶泪苦笑,心中想:他若真是送的,却也是好事。
“朋友寄存过来的。”
石不白知道伤到了她的痛处,便不再问。
石不白继续往前走,路过其中一个房间,也谈不上是什么感应,只是脑海中隐隐出现了柳梦燕的影子。
当即驻足,停在了门外。
夏蝶泪急忙走过去,挡住了那两扇门,指着隔壁的房间,笑道:“这个房里已经有人了,老石大哥,你的房间在隔壁。”
石不白看了看夏蝶泪,又看了看她背后的房间,只见房间中一盏豆大的烛火,映着一个女子的形状。
石不白往那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疑问,也得出一定的结论,不再答话,往隔壁走了过去,夏蝶泪心知石不白看出了端倪,急忙跟过去,想将这个谎给圆过去。
但是石不白一进房间,便坐到了桌子前,对于此事只字不提,只是微笑着招呼夏蝶泪坐下,提起热水,泡起茶来。
夏蝶泪心中奇怪,然而终究没有说破。
石不白开口道:“小蝶,你还记得,梦燕临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夏蝶泪问道:“什么话?”
石不白板着脸,冷冷地说:“她来的时候我又没有来,我怎么知道她说得什么话。”
夏蝶泪吸了口气,长长地说道:“她说要是有机会见到陈方,让我告诉他,好好的和柳梦飞在一起,不要再想着她了。”
石不白道:“还有吗?”
夏蝶泪不高兴地嘟着嘴说:“你这是审我呢吧!”
石不白眯着眼睛笑道:“对啊!”
夏蝶泪继续道:“她说她要继续在江湖上行走,看看有没有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就这么多没有了,信不信由你。”
石不白笑着去握她的手,道:“信,信。”
夏蝶泪转身站到了一旁,道:“行,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去给你准备饭菜了。”
无形中她也躲开了石不白的手。
石不白嬉皮笑脸道:“摸摸怎么了,又不是没摸过。”
夏蝶泪将双手背在背后,笑道:“以前是以前,但是现在就不能乱摸了,要知道,本小姐可是有人的人了。”
石不白笑着玩着桌子上的茶杯,自傲道:“谁不是呢!”
夏蝶泪有了些兴趣,又重新坐了回来:“是哪家姑娘,要不要我给你把把关?”
石不白吹着她的头发说:“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把杨按留着吧!”
夏蝶泪起身道:“坏死你算了,不理你了!”
石不白笑着,目送她离去。
看着她离开,石不白才喝了一杯清茶,自言自语道:“可怜的梦燕,为了别人的幸福,不惜牺牲你自己,可你又何曾知道没有你在身边,陈方如何快乐得起来,柳梦飞是什么人,现在你还活着,是因为她还没有完全得到陈方的心,如果陈方要是一条道走到黑,真的对你不离不弃的话,你觉得,柳梦飞还会放过你们两个人吗?小姑娘入世未深,果然还是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些了。”
柳梦燕的身上有石不白涂在她身上的一股麝香味,没有三五十年的时间,不可能完全消失,原本只是小时候捉迷藏投机取巧的法子,没想到刚才在路过那个房间的时候,凑巧闻到了那股味道,夏蝶泪虽然挡住了门,却没有堵住石不白的鼻子。
对着对面房间说完了这番话,石不白不动声色,继续喝着夏蝶泪的茶水。
隔壁房间果然是柳梦燕,她在那边听着石不白的话,不断地摸着自己的手背,心中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再也不是一片平静。
她静静地想:“或许陈方还是忘不了我吧,不过,他迟早是要和姐姐成亲的,忘不了我,对他是绝不会有好处的。”
柳梦燕站了起来,在房子里踱了几个圈,心里道:“不行,我还得回一趟家,让陈方哥哥彻底死心。”
有些决定,下起来心里真的会很难受,而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下这个决定。
尽管这个决定让她肝肠寸断,但为了陈方,她只有如此。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后,何无垠就又到柳府来找陈方,柳残昌也好客得很,和何无垠打了个照面,他并不知道何无垠背后的杀手身份,所以也对这干练的少年并没有在意。
这时的何无垠,也同样没有将这个中年长者放在眼里。
今年的何无垠二十六岁,若是在八年前,柳残昌的话他或许还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鸟人。
“我这次是来找陈方的,柳堡主也不必再叫梦飞出来了。”
柳残昌笑着答道:“到我家来不看美女,非要看我未来的女婿,你什么意思?”
何无垠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椅子,微笑道:“你的女婿,还是你的侄女婿,恐怕还很难说吧!”
柳残昌冷笑道:“梦飞打坏了陈方的四肢,当然要给他补偿,这种事情只有她自己来做,其他人谁都不能想要代替,不能代替,自然也代替不了。”
何无垠懒散地说道:“无所谓啊,你觉得你想的事,真的就能心想事成吗?”
柳残昌道:“心想事成也未必,不过,你要是想阻拦,也可以试试。”
何无垠完全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继续敲着椅子扶手:“如果武功高就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到,你觉得,我现在还会跟你在这里聊天吗?”
柳残昌轻轻握住了手,咯嘣咯嘣地响。
何无垠又坐着拿起了茶杯,茶杯粉碎,热水撒了出来,何无垠面色不变,将茶杯一捏,一杯水又陇了回去,微笑道:“北柳名不虚传,还好我今天不是来砸场子的,柳堡主也不必这般生气吧!”
何无垠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开。
椅子在何无垠的背后,碎成了碎片。
杯子被放在桌子上一段时间以后,也碎成了粉末,香茶四溢。
柳残昌出了两招,何无垠都能安然躲过,柳残昌心里想: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又懂得进退,实在不是平常之人啊!
何无垠走了十几步,急忙一掌劈在地上,劈碎了两块砖。
柳残昌的掌力真是太过恐怖,不这样将掌力排出,何无垠恐怕非要被柳残昌打伤不可。
这老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何无垠咒骂着柳残昌,轻车熟路地推开了陈方的房间。
何无垠的记性并不太好,但是有时要执行一些进人家门杀人的任务,所以这种大府的路径,何无垠基本上看一遍就记得清楚了,更何况
陈方躺在床上,用力的扭过头,笑着说:“和谁动手了?不会是梦飞吧!”
何无垠坐到桌子旁,一边倒水一边笑道:“那倒不是,和她动手,估计能把她家给砸了。”
陈方笑着说:“那倒是,他随随便便放一只猛兽出来,估计你都够呛那是和谁交的手?”
何无垠道:“他爹。”
陈方惊讶道:“那你居然还活着!”
何无垠吹着茶水,摇头道:“没真动手,就是暗中较了较劲,要是真刀真枪的交手,我恐怕接不了他一招,更大的可能,连剑也拔不出来。”
陈方道:“你还真挺知道自己有几分力量。”
何无垠道:“柳残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儿,万一以后交手,我恐怕还斗不过他。”
陈方静默了一阵,问道:“如果真的交手,我的完全状态会有几成胜算?”
何无垠想了想,摇了摇头:“恐怕只有四成。”
陈方道:“那就好,至少还有法一战,若是与龙凌情灭天神君一样,反而是糟了。”
何无垠看了看他残废的身体,笑道:“说到龙凌情,她也在这里,你要不要见她?”
陈方默然不语,何无垠知道,他又想起了蓝小珂的死。
忘不了的事,是真忘不了。
何无垠自知多言,起身说道:“我去找她来给你接骨。”
陈方道:“你站住!”
何无垠背对着他说:“是赌气的时候吗?”
陈方的一只手已经接好,撑起身子道:“你要是现在就走,我就和你动手。”
冰琉璃的效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何无垠拉住了腰间的精钢剑剑柄,微笑道:“你现在要是能对我出手,我就不找龙凌情来救你。”
陈方右手一震床头,拉出螭龙天象剑,长剑在地上一点纵起,从空中斩向何无垠。
何无垠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陈方的剑迅速撑着地面,悬在空中,何无垠一转身,轻轻地把螭龙天象剑拍飞,接住了陈方,另一只手去给陈方把脉。
他见过陈方的剑法,所以陈方一出手,他就算到了他的剑势和距离,然后轻松破之。
只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陈方会有一只手这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一查之下,何无垠才发现,陈方的内力,大部分已经流失。
何无垠把陈方放在床上,愁闷地说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陈方一句话也不说,紧紧地闭着嘴。
他不想让何无垠为他担心,更不想龙凌情给他担心。
一个时辰后,在柳家客栈里。
何无垠把陈方的情况大概的给龙凌情讲了讲,希望她能够给出来一点建议。
龙凌情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何无垠,一句句地说:“冰琉璃能治得了任何外伤内伤,如果说陈方之前已经服了多数的冰琉璃,而这几天又吃得下去饭的话,就说明冰琉璃的效力已经渐渐地发挥了功效,咳咳”
何无垠见她咳嗽,急忙拉着被子,又往她身上拉了拉。
龙凌情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这个必要,继续说道:“他将冰琉璃的力量贯穿在筋骨之上,往坏了说,从此内力全失,往好了说,也可能打通经脉,以后习武,起点也会比别人高很多。”
何无垠扶着龙凌情躺下,说:“你放心吧,我会护着陈方的,不管怎么样,我定会保他无虞,不过如果你要他回头来爱你,我恐怕是没有办法了。”
龙凌情笑道:“此时此刻,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奢望他爱我了,他和梦燕,其实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无垠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桌子前,往铜盆中加着热水,心中默默地在想着这件事,加了半盆水,抬头将毛巾拿下,轻柔地在温水里泡洗着。
龙凌情侧着身看着何无垠,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他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呢?
也许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吧。
何无垠将毛巾叠成快,回来坐着说:“陈方和梦燕的事能不能成,还很难说,你也不要报太多的希望。”
他拿着毛巾,在龙凌情的脸上按摩着。
龙凌情任着他拿着毛巾在脸上抚摸,开口问道:“你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和有情人成眷属,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
何无垠手微一停顿,问:“有何区别?”
龙凌情笑道:“多了一个字。”
何无垠一副无奈地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龙凌情呵呵地笑道:“正是这一个终字,才是爱情的真谛啊,所谓好事多磨,他们只有经历过重重的困苦,才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何无垠点头称是,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那些朋友:七年为情所困的欧阳玉,对死王子用情至深的纪芳瞳,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王子,以及十几年前夫人去世的鬼王爷
这些人,也都是为感情两个字所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