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已死
离开了阿萨辛酒店，离开了瓦迪亚。
李文东乘坐特勤局的直升机来到了巴尔的特勤局据点之中。
在修养了三个月左右之后，乘坐巴尔国际机场的飞机回国。
李文东坐在飞机的座位上，看着机舱顶，仿佛是在那里发呆一般。
不过，发呆只是表象，在这表象之下的，是他纠结的内心。
特战队队长高云是李文东最为尊敬之人，在李文东心中，如果有人堪称完美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这个昔日的队长高云。
强大、睿智、义气、正义，仿若神明一般，但是就在昨天，这一尊在李文东心目之中的神明，却轰然倒塌。
阿萨辛老人的话证实了李文东怀疑，但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那个身上萦绕着正义与荣耀光环的队长，此时却染上了背叛的黑暗。
可是又是什么，让他出卖出生入死的战友？是钱吗？
飞机降落，李文东从机场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别墅之中，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了江北市附近的北孤村。
来到村口，李文东从出租车上下来，徒步向着村中走去。
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所以道路有些泥泞，李文东的裤脚都已经被泥水弄脏了。
村旁一个小卖部的门前，一个坐在椅子上，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看到进村的李文东笑着打招呼说道：“哟，东子，来看你高爸爸？”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看高云的父亲了，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认识他。
“啊， 刘婶好久不见了。”
刘婶说道：“是啊。对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哪一些东西，你带给你高爸爸。”
刘婶说着钻进了自己的小卖部之中，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大堆的吃的，还有烟酒递给了李文东。
“刘婶，你给的也太多了。”李文东接过东西递给刘婶几张红人头。
“你这是干嘛？”刘婶将钱推回去，对李文东说道，“这是送给你高爸爸的，你给什么钱？村子里那些小崽子们能够上学，还不是因为你高爸爸将你送给他的钱捐出来的？还有前段时间，村前的桥要修缮，也基本都是你高爸爸捐的钱，你们是我们村子里的大好人，送这点东西算是什么？”
村里人品行质朴，只要得到一些好处就会万分感激，李文东也没有再说要给刘婶钱买这些东西。
“高爸爸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李文东问道。
刘婶摇了摇头说道：“最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糊涂的。”
高老的老婆死的早，在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讯之后，他受到刺激，患了老年痴呆症，平时都是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的。
“前两天村长还打算将他接到家里去住，想要照顾照顾他，你知道的，村长小时候父母死的早，多亏你高爸爸将他养大，村长想要报答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却拒绝了，说不想高云那孩子的魂儿回来了，看不到他担心。”
刘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高老也真是够可怜的，一辈子做好事，到老了儿子却死了。”
李文东拎着那些东西走到村子中一个颇为普通小院前。
老人正坐在院子中间的藤椅之上，闭着眼晒着太阳，在老人的身边，爬着一只土狗。
李文东来了，那土狗最先发觉，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李文东之后，欢快的叫着，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二汪，叫什么呢？”老人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文东后一愣，然后有些迷糊的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东子？”
“高爸爸。”李文东叫道。
老人的双眼之中有一些混沌，显然并不清醒，但是却能够认出李文东来。
“快进来。”老人急忙将大门打开，将李文东迎了进来，“你看看你，来就来呗，怎么还带着这么多的东西？军队里的工资不高，你就别破费了。”
“高爸爸，我早就已经复原了。”
“恩？复原了？”老人一愣，然后说道，“复原好，复原好啊。外面太乱了，当兵太危险了，不知道小云他什么时候也能复原，我这把老骨头，还等着他送终呢。”
李文东的鼻子有一些发酸。
老人此时显然是糊涂着的，他此时的记忆是在特战队被灭掉之前，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是很久以前，李文东来见老人的时候，老人说过的。
老人好像是一直活在早就已经不存在的过去，他不愿意接受儿子死去的现实。
李文东随着老人走进平房之中，房子里面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老人的，一个是曾经高云的。
走过高云的房间的时候，李文东向着房间内匆匆一瞥。
虽然高云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房间却依旧被老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就仿佛随时在等待着游子的归来一般，让人感到一种温馨的气氛。
只是在桌子上却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前还放着一个香炉，这冰冷的现实就好像是一柄锤子一般，将这温馨打碎，余留哀伤。
高老将李文东带到了老人的房间中。
墙壁上，挂着一些照片，是高云小时候，到当兵后的照片。
虽然从小到大样子有一些改变，但是不曾改变的，却是高云脸上始终带着的阳光般的笑容。
老人给李文东倒了一杯热水，与李文东聊了起来。
他们谈论的，都是特战队被灭之前发生的事情，老人，依旧活在儿子没有死掉的过去。
“高云他，回来过吗？”李文东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问出了这一句话。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老人眼中的混沌渐渐消失，清明恢复过来，随着混沌消失的是希望，随着清明到来的是哀伤。
“啊，也许吧。”老人眼圈有一些发红，“在睡觉的时候，经常能够梦到他，身体支零破碎的，脸上却仍旧没心没肺的笑着，还让我照顾好自己，我想要去抓住他，但是却会从梦里醒来……。”
“高爸爸，对不起。”李文东说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老人擦了一下眼角流下的泪水，“生死有命，当兵之人，就应该有马革裹尸在战场之上的觉悟，都中午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东西吃。”
老人说完，便走进了厨房之中，背影佝偻背负着多少痛苦。
吃完午饭，李文东便从高老的家中走了出来。
他来这里，本来是想要看看高云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的，毕竟这是他的父亲，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绝情？
不过，李文东除了问了那么一句之外，却再也没有问任何的事情。
他也没有告诉老人，特战队被灭的事情与高云有关。
不能让老人伤心，不论高云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让他的亲人背负。
老人觉得高云死了，的确，高云是死了，即便是那个披着高云外皮的人还行走在这世界之上的某个角落之处，但是在李文东看来，那个昔日的队长，老人的儿子，却已经死了。
自从他背叛的时候开始，高云就已经死了。
李文东回到了江北市，与魏阳、萧寒聚在一起。
“东子，听说你在国外受伤了？没事吧。”魏阳对李文东说道。
“我没事。”李文东砖头对萧寒说道：“萧寒，对不起。”
“诶？”萧寒没有想到李文东会跟她道歉，她有些不明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她对不起别人，对不起特战队所有的人，怎么李文东还会跟她道歉。
“当年特战队的事情，是我冤枉你了。”李文东对萧寒说道。
“不，不，没有啊。”萧寒急忙说道，“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透露的消息，都是我的错。”
魏阳反应的快，看着李文东问道：“东子，当年的事情，你难道又发现什么了？”
李文东将那枚队徽放到了桌子上面。
“队长的队徽。”魏阳一眼认了出来，“这你从哪弄到的？”
李文东将沙王大赛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从得知的真相说了出来。
“不可能！”魏阳摇了摇头，“绝对是那什么阿萨辛酒店的老板胡说。”
“是啊，队长怎么可能出卖了我们，不可能。”萧寒也不相信。
李文东将证据一一列出，听完李文东的话之后，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个答案，太让人出乎意料，让人无法接受。
“不管是真是假。”魏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拳，指节泛白，“我们都要调查清楚。”
李文东看着魏阳，他从来没有见到魏阳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最被人信任之人，竟然是出卖大家之人，任凭谁，都不会好受的。
“这件事情，告诉龙丛云了吗？如果有特勤局帮忙的话，那么会更容易一些吧。”萧寒说道。
“不能让特勤局出手。”李文东开口，“特勤局的行事作风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让特勤局插手的话，那么高爸爸也会知道的，老人很不容易了，不能够让他为这件事情在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