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铃响了好几遍都没人开门,看看时间,想着高雅丽带着夏凡外出早锻炼或者吃早饭的可能性有几成,最后他选择了坐进车里在路边等。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顾书在车里解决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上楼按门铃依旧没人。
这个时候逛街早了些,早锻炼却晚了些,顾书在车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通宵一晚上那困意不来还算精神,一旦袭来可不得了,顾书在车里翻来倒去似睡非睡,最后终于清醒了也到了下午,他头脑发晕,坐在路边呼吸了半天车外的空气。
再次上楼依旧没人,他才终于想起来给高雅丽打电话。
还没拨出去,就看到了高雅丽的车驶进了小区。于是赶紧开车跟上去,想要跟她们一起进屋。
但是从车中下来的却只有高雅丽一人,夏凡没在,她也没在家,去哪儿了?
“凡凡没跟你一起?”顾书撵上去问。
高雅丽明显的吓了一跳,拎在手里的小方盒子也差点掉地上,她一看是顾书,还有他手中刚按了锁的车钥匙,“啊,”她晃晃手中方盒子,“我去给凡凡买手机去了,她在家里等我。”
在家里等她?顾书有些担心,在家里的话怎么这么久都不给他开门,“她在睡觉?”
高雅丽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是啊……那孩子累坏了,都睡了一天了。”
“晚上吃什么?”顾书看看时间,现在看完了凡凡还能回公司一趟,安排完了抽时间吃顿饭应该没有问题。
电梯到了高雅丽那层,她走在前面开门。
门开了,她侧身让顾书先进去,“问问看凡凡喜欢吃什么,我无所谓啦,小朋友要紧,正发育中。”她说着的同时拿着手机盒,看客厅没有夏凡存在过的迹象,于是经过了她自己的卧室,往里面一间小卧室走去。
推开门依然没有人。
“哪儿去了?”顾书看看她,她也看看顾书。
“让她在家等我,哪儿去了?”高雅丽开始有些担心,家里根本就是跟她走之前一个样子,看来夏凡昨天根本就没来,万一出事就糟了……
但是承认夏凡压根没来根本不可能,必须营造成夏凡自行离开的样子才好交差。
“她没来么?”顾书环视着高雅丽家,紧锁着眉头,似乎也对这样整洁的环境有些怀疑。
“来了啊……我走之前她还在,我好好叮嘱她睡觉,不论谁敲门都不许开门。”高雅丽尽力营造出负责人的样子。
“怪不得我来了没人开门!”顾书随口一说。
高雅丽心颤了一下,刚才借口幸好找的到位,也幸好路过回来想起来先给她刷卡买个手机。
“你几点来的啊?”高雅丽体贴又担忧的问他,“不是一早就来了吧?先喝口水休息休息。”
“七点。”顾书说话间就翻完了整个家。
“这么早!”高雅丽有些紧张,接下来不知怎么应对。
为了不会显得很尴尬,高雅丽去给顾书拿了瓶冰凉的苏打水,边走边说,“这丫头是不是一个人闷啊出去玩了?也不留张字条,让人担心!”
顾书接过苏打水直接喝,顿时浑身舒爽了不少,“凡凡是不是根本没来?”
高雅丽心虚,冲着顾书眨了半天眼,佯装被人质疑的生气,“你是说我直接扔了凡凡?你怎么这样!我答应照顾她还得被你冤枉,所以凡凡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为了她你来质疑我!所以我家里要是有凡凡一根掉头发你就直接报警了是吧?”
顾书被她一喊,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对不起,不是那个意思,我道歉。”他揽着高雅丽的肩,“只是担心她不熟悉这里瞎跑找不到。”
高雅丽被顾书带至沙发,顾书说,“我们等一等,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高雅丽点头同意,跟顾书一起在沙发沉默的等着夏凡回来。
顾书随手拿了一本沙发旁的杂志翻看,高雅丽却渐渐坐不住了。
她心里明白家中这个情况,一看就知道凡凡昨天就根本没来,她去哪儿了?别是打车被拉到什么荒郊野外……又或者去会旧情人夜不归宿……但结论是现在她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要么……咱们出去找找她。”高雅丽低声提议。
顾书看了看她,放下手中杂志,“她离开多久?”
高雅丽怎么敢说实话,“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家?”顾书问。
高雅丽错开了顾书的视线,看着茶几上放着的空了的苏打水瓶子,“早晨。”
“几点?”
高雅丽想了想,“六点半。”
“这么早你干嘛去了?”顾书有些不高兴,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他七点来了敲门没人开,凡凡很有可能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高雅丽才开始想着借口,什么事情能让他早晨六点半不在家?“我被我爸叫回去了,问我订婚的事情。”
又是他爸,顾书想起来就心烦,公司那个新的企划就是被他爸阻拦的。
他爸是三大股东之一,而顾书则是董事,顾书负责赚钱,股东负责拿分红。
公司规模不算小,但顾书的工作却像牛马一样劳累。
这时顾书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弯腰换鞋顺便问高雅丽,“刚才你说没走多久,现在又说早晨六点半就离开,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现在就去找夏凡,你家呆着,她回来了你立刻给我电话!”
连带着对高股东的不满,顾书不小心冲高雅丽发了火。
高雅丽没吭声,她已经圆不回来了,索性摆出一个受委屈的样子来,红着眼眶坐在沙发里瞪着顾书。
顾书上了车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上哪里找夏凡,如果一天没见,她身上又没有手机……运气好的话没有丢,那得去哪里找?
顾书开车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殡仪馆,看寄存她母亲骨灰盒的地方并没有夏凡,再问问门口的守卫,也说没有看到夏凡。
越找不到越着急,顾书脑子里根本不能想象夏凡丢了会怎么样,她妈妈刚把她托付了几天,这就不见了,不见了!
怎么跟她妈交差……
顾书连着抽了三根烟思考,天色快黑了,他跑去了医院。
夏凡一个人在家过的比较逍遥,守着记忆中的一切很是安心,外出买过几包方便面,这两天几乎靠泡面过日子。
她不想离开这个家,仅剩两个月的时间她想好好的在这里静一静,没有前世的浮躁和痛苦,没有这世的处处为营。
心一放松,人就犯懒。
夏凡还在睡梦中,似乎听见有人敲门,她翻身继续睡。但那敲门声不依不饶,也不知响了多久,夏凡才挣扎着睁开眼,晕晕乎乎的下床开门。
还没醒透,夏凡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开了门,猛地冲进来一个人,吓了夏凡一跳,她这才注意到为什么会有人来敲门!
以前母女二人住这里,除非到了期交房租,否则几乎没人来。
夏凡定睛一看,原来是顾书……他好像在生气,“砰”的一声关了门后,冲着夏凡就举起了巴掌!
夏凡赶紧后退缩起来,举起胳膊挡在前面,“大叔不要……”
顾书一股火没忍住,巴掌直接落在夏凡胳膊上。
“啊疼!”夏凡被那力道带着往后退了两步,已经到了床边。
顾书扳着夏凡双肩,弯腰直视她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直喘粗气。
夏凡突然有些害怕,她从来不曾见过顾书这样。
他眼中充满怒火,但却夹杂了太多的说不清,担心,害怕,后悔……但又不全是。
顾书捏着她的肩,看她一副不知错的样子,直接将她甩在床上。
“撅起屁股来!”顾书冲她喊!
夏凡看他这冒火的样子,赶紧缩床脚。
“还躲!”顾书跪上床一把拉过来夏凡的胳膊,不理她的喊叫按趴下照着屁股就来了一巴掌,“让你再躲!不知道通知我们?让我们担心你倒能睡着!”
夏凡从来不知道顾书会打她,而且还是揍了屁股,她懵了一下,接着马上将被子裹在身上卷成一卷滚在里面,“别打了大叔,有话好好说……”那巴掌印在屁股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火辣辣的疼,但夏凡不敢松开被子揉,她坚持裹得紧紧地。
顾书看她那样子,一屁股跌坐进床边的小沙发,点了根烟强行冷静。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躲起来我有多着急,我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要不是跟医院要到了你家登记的地址……要是这儿再找不到你,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一个人躲了至少跟我说一声!不愿意去雅丽家你直说,没人逼你!”顾书气的骂她。
夏凡这时也意识到是自己不对,很后悔,至少下楼买泡面时至少用公用电话跟顾书说一声,为了躲高雅丽反而给顾书带来麻烦,这可不是她初衷,她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呢。
“对不起大叔……”夏凡稍微松开一点拽着的被子,“我不太想给你们添麻烦,如果你们都不方便,我一个人住真的没有问题……”
顾书掐了烟,这才环顾这间小房子,都不到三十平米,但用的东西应有尽有,空间利用很满又不觉得乱,“这是你们的房子?”
“嗯,”夏凡坐起来,“我妈租的,我们一直住这里。”
“租的?”顾书问,“租了多久。”
“还有两个月到期,大叔,我一个人住这里完全没有问题,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因为我吵架……”
顾书起身走到床边,“穿衣服起来。”
夏凡谨慎的问,“干嘛?”
“起来跟我走!”
“我一个人住没问题……”还没说完,夏凡已经被顾书连人带被子从床上揪起来。
外套都没让她穿,直接拎下楼扔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