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因为夏凡住了院，顾书头两天都在医院呆着，因此那碟片寄过去的时间无限期推后了。
警察直接到医院跟夏凡录口供，之后问她想要怎么解决。
顾书作为夏凡的监护人，替她回答了警察的问话，“凡凡的意思是想给孩子一个机会，让他好好改正，好好长大，别因为这次的事情毁了孩子一辈子。”
警察频频点头，“没错，能给孩子一个机会更好，毕竟他们才十来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顾书又说，“但我的孩子也是孩子，被无缘无故打的骨裂和浑身的软组织挫伤，如果不是凡凡求情，我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谁的孩子不是孩子？”
“没错，”警察说，“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因此只要定了协商，我们会帮你们争取最大的利益，毕竟对于这件事情来说，你们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
“我们完全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要知道他们赔偿的数额我也不缺，只是别人孩子受了委屈可以求情，我的孩子受了委屈却只能忍让，尽管是她自己要求的，但对于我来说，我很不舒服。所以我的决定是，如何解决问题全看对方态度，如果他们态度不诚恳，我还是会坚持诉讼。”
警察带着顾书的态度离开了，并且放下了那些家长带来的一些贵巴巴的水果。
夏凡没有挡出去，就放这儿留着慢慢吃。
顾书上午必须去公司一趟，夏凡撵着他赶紧走。
到了下午沈建兵来了，带了一副棋盘，也带了那张光盘。
夏凡看着光盘赶紧的放枕头下面，“这盘这就给我了？我没有地方放啊沈叔，而且我也没有机会给顾书，你帮我给啊沈叔！”
沈建兵又从枕头下主动拿出来，“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帮你送盘，你放弃诉讼。”
“嗯，我跟大叔说好了，但是大叔说，如果我放弃了诉讼，关于经济的问题必须他来全权负责，这是最后的条件，不然绝不同意放弃。”夏凡有些为难。
沈建兵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没问题，剩下的我跟顾书交涉就行，好孩子，你只要养病就行。老太太惦记你要来看你，但是今天老头儿有检查她去陪着了。”
夏凡说，“我知道沈奶奶惦记我，不用总来了，我好了去看望她。”
“懂事的好孩子！”沈建兵松了口气，忍不住看着夏凡越看越乖。
“所以我被你儿子误会成狐狸精，这个怎么办？是不是你平时真的那么乱啊？还是你真的有那个想法？”那天话题太多，夏凡最后也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
沈建兵坐在夏凡床边，拿起旁边的水果给她剥皮，“那真是误会的要命，我从来不乱搞，孩子他妈也忙，平时我们只能周末陪他玩。后来跟你下棋来了瘾，就少陪他一天，结果没想到那熊孩子就惦记上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拿着棒子打，哎……说多了都是我们做家长的对孩子做的太少，孩子犯错，我们大人有很大责任。所以你能原谅亮亮我很感激你，关于赔偿，一定不会亏了你的。”
夏凡觉得一点都不意外，平时接触到的沈建兵，在她的想象中，对待孩子就是应该这样的。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有了一个那么大的儿子。
“所以顾书作为你的养父，还那么护着你，我是觉得他人很不错，他养着你我倒也放心。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受够他了，就来找我。”
“找你？”
“对，找我。你满了十八就用不着监护人，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如果顾书阻拦你，你来找我，我帮你。”
“所以你跟顾书到底什么关系？”夏凡问。
“我是他们……”
“趁我不在私自拉关系？”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沈建兵的话被顾书打断。
“这么早来啊大叔？”夏凡看着门口的顾书，感觉顿时有了主心骨。
“嗯，关于沈建兵，我给你介绍，”顾书坐在夏凡另一边，手里拎了一些骨头汤，“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公司除了我还有三个股东，一个姓高，一个姓沈，还有一个姓赵。”
姓高的夏凡知道，那是高雅丽的父亲，上辈子尽管在顾书公司打工，但对股东却没有接触，“那个姓沈的……不会就是……”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建兵。
沈建兵淡淡点头，“没错，就是我。”
“怪不得昨天说说什么站在我大叔这边……”夏凡实在是没有料到，身边这个竟然是顾书公司的其中一个股东。上辈子自从得到顾书手中的部分股份后就被高雅丽惦记，一直到撞破她们的好事，直接没了命。
如果有沈建兵的帮忙，就算高雅丽再惦记那个股份，没准也不会有多大的帮助。
“对，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对顾书的公司只是注资，并没有直接的管理，因此每次决策我只负责表态。现在这事情目前我是中立，但我不介意为了你我站在顾书这边。”沈建兵说着。
顾书却不屑，“别拿凡凡做文章，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别拿凡凡打亲情牌。”
“是是！”沈建兵已经剥好了手中的水果，用刀切薄片，叉了一片递给夏凡。
夏凡张嘴就吃。
顾书也拿出来骨头汤晾着，等着凉一点再给她喝，“少吃点，待会儿留着肚子喝汤，你空手来的？”他问沈建兵。
“怎么会呢，我带着夏凡最喜欢的那副棋盘来的。”
“所以来说说赔偿问题，你的现金我不缺，但我女儿被你儿子差点打的没了性命，现在躺床上起不来，她已经体谅你儿子给一次机会，但我女儿就这一条命，你儿子犯了错能被原谅，我女儿也是孩子，上午跟警察聊过，最终怎么处理那些熊孩子，全看你们家长的态度。”
“是是，应该的！凡凡是个好孩子，在这里说多了也没用，你开价吧，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和你们配合。”
顾书和沈建兵隔着夏凡随意的坐着，但夏凡却被他们谈判的气场压得不敢说话。她只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沈建兵给他切个水果，她就张口吃一口，顾书给她一勺汤，她也默默的喝了。
“好，这就好办了，你在公司的股份，让出百分之十来。现金用不着，有其他孩子的家长承担，你负责这个就行。”顾书开了条件。
“多少？”沈建兵没料到的样子，“我已经同意站你这边，你要那个做什么？”
“就这一条，不同意咱们就诉讼。”顾书相对沈建兵来说冷静多了。
“要么咱商量一下，按照市价将百分之十的股份折成现金，我给你现金行么？从我自己的公司提出来给你怎么样？股份这东西，你也知道的，是我家老头子名下的，我现在只是代为管理，这动用那个股权，还得我家老头子授权签名。不好办啊……”沈建兵为难的要命，“不如这样，也不讲了，百分之十折成现金，这个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给你现金你看呢？现金不待见，那给你我自己公司的股权怎么样？”
顾书吹吹骨头汤，拿了吸管递夏凡嘴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条件就是百分之十，不然免谈。”
沈建兵看顾书油盐不进的样子，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不然干脆诉讼得了！”顾书不说话了，专心的喂夏凡喝汤。
夏凡只能配合着一口一口喝，房间里很安静。
过了好大一会儿，夏凡听到沈建兵长叹了口气，豁出去了似得，“股份行！但有个条件，因为是对凡凡的赔偿，所以只能转到她名下，不能转到你名下！”
“当然。”
“你作为她未成年时的监护人只有代为管理的管理，她成年后全部还给她。”
“这是必然！”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以后股东大会尽量不要她参加，你来代表就好。”
“没问题。”
“转股权需要些时间，明天我带律师过来签协议。”
“这个也没问题，我等下去警察局，看看怎么放熊孩子的监护人。你的股份可以先签协议，其他人必须见现金。”
沈建兵恨恨的将剩下的水果全都塞自己口中，“真是个狐狸！”
快到晚上时，顾书暂时离开夏凡去了警察局，陪着夏凡的是一个护工。
而沈建兵早就离开，去跟律师商量协议的事情。
夏凡下午不停的被喂食早就饱了，这时无聊，让护工拿来她的电脑放视频看。
看着看着就犯困，夏凡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突然有人敲门，护工赶紧起来开门。
门外说话声惊醒了夏凡，她迷迷瞪瞪的听了一会儿，像是杨雄，很显然护工按照顾书的嘱咐做的，除了顾书谁都不让进来。
杨雄在门外又是求情又是威逼，最终还是没得逞。
夏凡犯了困，不多时又睡着了，也不知杨雄最后怎么样，反正醒来后看到在她身边的却是顾书。
“醒了？”顾书准备扶她坐起来擦脸。
夏凡身上还是要命的疼，她龇牙咧嘴的喊着“别动别动，后背疼！”
顾书放弃，缓缓将她放下，只能继续摇床。
夏凡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大叔……我想洗洗澡，身上都酸了！”
顾书没反应过来，“浴室有淋雨，我扶你过去！”
说着他转身去找干净的病号服放在床尾，接着自己脱了外套只剩下内裤，然后去抱夏凡。
夏凡憋着没说话，就这么装哑巴让顾书来做。
顾书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浴室地上，地上铺着防滑垫，一点都不滑。
接着将夏凡打着石膏的手摆在旁边的台子上，给她解开病服的扣子，还有裤口的绳子，埋头给她脱下去，将褂子挂在手臂，全都脱干净后才从打着石膏的地方给她去衣服。
“嗬，还真是酸了！”顾书笑嘻嘻的从后背给她脱，然后开了温水给她冲背。
夏凡还是没敢吱声。
“这头发都成了一绺一绺的，最脏的家伙！”顾书忍不住调笑，但却没有一点嫌弃的感觉，满满的全是喜欢。
夏凡依旧忍着没做声，她看到温水扫过她的后背，又从后面扫到前面。
顾书扶着她的肩转到她前面冲水，突然间他的动作停滞。
顾书举着喷头傻了似得，还咽了几下口水，“对……对不起，”顾书声音突然变得黯哑，“我忘了……抱歉，我这就出去给你叫个护工来。”
眼看着顾书要逃跑，夏凡回手抓住他的胳膊，但却因为淋了水很滑，情急之下向下探去，结果成功的抓住了顾书仅存在身上的内裤的边。
“别大叔！别叫护工！那个护工我不喜欢！”夏凡阻止了顾书的逃脱，“就你给我洗吧，又不是……没看过。”夏凡说话声渐渐低下去，也没敢看顾书，但是抓着他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
这时顾书根本不敢强行离开，生怕夏凡一不小心滑一下又伤到胳膊。
“而且我身上疼，护工也许会弄疼我……”夏凡停了一下见顾书没有反对，接着又说，“帮我把头发绑起来吧大叔，湿了散着难受。”
这么多因素砸过来，顾书没有理由离开，他转过身绕到夏凡身后，给她把头发绑起来，形状很难看，但不会再黏在身上，“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绑头发。”
顾书主动开口消除尴尬，夏凡给了他太多台阶，他没有理由继续绷着。
“手艺挺不错的。”夏凡照照镜子，顾书放松了，她也达到了目的。
“我……我就给你冲一下，”顾书挠挠脑门，“然后就给你换衣服，别紧张。”
“嗯。”夏凡觉得紧张的不是她，而是顾书。
于是整个过程，夏凡闭口不吱声。而顾书则埋头给她冲澡，淋了水擦浴液，擦到某些地方的时候故意掠过去，他刻意不让自己去想去看，免得起了什么反应让夏凡觉得害怕。
“那儿也擦擦，”夏凡感觉到了顾书擦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后背，前面仅仅是一掠而过，而更重要的前胸和下面那里，顾书根本就没有碰过，“那儿也擦擦，就当我是个男孩儿就行，不然难受，尤其下面，好几天没洗了……”
顾书手在后背停了一下，二话不说，动作利落的绕到前面。他尽量把夏凡想成一个男孩子，浴液在他手上，滑过柔软的两峰，在走到下面的山谷。
揉出一大捧泡泡来，顾书想用水冲。
“还有里面大叔……”夏凡扭过脸去，“再往里面点，就当……就当上次那样，搓搓泡泡就好……”
顾书成了哑巴，埋头伸下手去。
他有多想将手停留在那里慢慢给她洗，慢慢给她揉，然后再慢慢的给她冲干净，但决不能这么做！
最终顾书草草过了两遍，快速给夏凡冲干净泡沫，又费力气洗了头发，再擦干了换了干净的衣服，双手一抱就将她放在病床上。
夏凡头顶包着毛巾吸干，因此躺在那里完全没有问题。
顾书收拾好夏凡，跟她说，“我也去冲一下，身上全湿了。”
“嗯。”夏凡懒懒的答应，洗了一澡浑身舒畅，并且也成功拐到了顾书，唯一不合心意的就是现在她浑身疼，如果健健康康就更好了……
顾书进了浴室，看着台子上夏凡的脏衣服，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情。
夏凡只有一只手打着石膏，另外一只手能有力气拽他内裤，怎么给身体擦浴液的事情全都是他来做的？
还有洗那个地方，也让他来代替……凡凡一定是忘了自己还有一只好手！
冲到半截看到半台头的小兄弟，顾书闭着眼放空脑袋，接着将水放凉，就着凉水冲了好半天，那股邪火终于不见了。
这时顾书才能轻松换了衣服，接着坦然的去面对夏凡。
“沈建兵说律师下午来，上午我去趟公司，我叫护工来陪你。”顾书整好了衣服准备离开，他打算带着苏文林去看看那家有问题的店，也就是夏凡出事的那个地方。
夏凡说，“别叫护工来了，我自己慢慢的能行，护工来了太碍事，一个人自在些。”
顾书犹豫一下，“也好，需要帮忙了就按铃叫护士，或者带着手机给我电话。”
夏凡挥挥手让顾书赶紧离开，病房门关了以后夏凡将好着的那只手偷偷伸到下面，轻轻摸摸，干干爽爽的……莫非不够成熟所以不能吸引顾书？
正想着，门被悄悄推开了……
“姐姐！”一个胖脑袋挤进来，“姐姐！你是叫夏凡吗？”
夏凡侧过脑袋，是个小胖子，她没给好脸色，“不是！”
那小胖子不甘心，整个身体都挤进来，顺便关了门，“你就是夏凡姐姐对不？我爸说就这间屋子。”
夏凡懒得理他。
“姐姐你别不理我，我不知道你是我姐姐，刚知道了两天，我错了姐姐，你就理理我呗？”小胖子趴在了床边，头还不住的往夏凡头边凑。
夏凡侧着头不想跟他说话，“你认错人了，离我远点儿。”
“不是啊姐姐，你真是我姐姐我没骗你，我爷爷正家里训我爸呢，我让司机偷偷带我过来的，我偷听他们谈话，姐！亲姐！你别生我气了成么？”
“骂你爸，关我屁事！”夏凡讨厌这个家伙。
“不是啊姐，我爸快被揍烂了……好像什么股份什么来着被揍得！”
夏凡一听，猜到一定是转股份的事情被老头发现了，“谁让你打我，你爸替你挨揍，你该去道歉。”
“我真错了姐！你能不能跟我回去，劝劝我爷爷，别打我爸爸了行么？”
夏凡扭着头，“你自己惹的事儿，自己解决去！”
胖小子就快哭了，“姐姐我求你，去救救我爸，我爸快被我爷爷打断腿了……”
“不去！”除非不要股份，否则怎么救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