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得法
这座城乃是附近第一大城云仙城,百明川以前倒是随父亲来过赶集,只是现在深陷昏迷,却也不能一观城中美景了。
这城的名字也是取与云仙山之意,城中繁华一片,走卒商贩数不胜数,倒也符合云仙山第一大城之名。
千元子带着二人左拐右拐不一会便出现在一座豪门府邸,倒是对着城中布局十分熟悉的样子,千元子上前轻轻扣门,不一会便有一个仆人出了门来,眼见是千元子,连忙媚笑道:“原来是道长驾临,快请快请,我这就通报老爷。”说完便请了三人入了门中。
千元子身边童儿却是疑惑的看向千元子,千元子微微一笑,道:“夜冥,为师数年前途经此地,为这户人家做法驱魔,所以熟识。”
原来这随身仆童唤作夜冥,乃是千元子唯一的徒弟。
夜冥点点头,也不多话,负着百明川随千元子进了正屋,只见正屋之中早已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等候,眼见千元子进来,急忙笑脸相迎道:“千元子道长大驾光临,宋某有失远迎,多多见谅。”
千元子亦是一笑,道:“今日小道途经此处,只想借一个地方落脚,多有扣扰,感激不尽。”
那宋员外一听,赶忙道:“道长莫要如此说,宋某怎么敢当。”说完便吩咐下人打点出两间上房,亲自送三人过去。
夜冥负着百明川又去了厢房,一进房间,千元子便吩咐将百明川放在床上,又伸出手来,扣在百明川脉门之上,却见这千元子早已过了中年,胡须发白,而这手上却是皮肤白皙,好似孩童皮肤,宋员外啧啧称奇。
千元子放出一丝神识,游走在百明川经脉之中,只感百明川经脉混乱,血气翻涌,呼吸不畅,恐是被霍无邪一掌震坏了经络走向,导致经脉逆行,随后又渡过丝丝真力,帮助百明川将紊乱气息抚平,当下百明川呻吟一声,片刻便悠悠转醒。
宋员外眼见着百明川进来之时气若游丝,立时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千元子只是稍稍为其调理一下便面色平复,醒了过来,更是佩服不已。
但千元子却晓得其中利害,自言自语道:“若是用我等仙家法术恐这凡人**撑不住,宝物丹药亦是片刻就要害了他的性命。”说完又对宋员外道:“有劳宋员外请一民间医生为这孩子治病医救,老道不胜感激。”
那宋员外得了话,怎敢推辞,当下命人去请了一个城中有名的郎中,又对着千元子笑而不语,眼中充满期待,千元子却是十分懂得人情世故,便问道:“宋员外可是有事要说?”那宋员外得了这一句话,连忙点头道什么仙长道法高深,又体察民情,实在佩服云云,最后请千元子移步去了厅堂。
待千元子走后,夜冥轻轻将百明川的手放入被中,又为百明川盖好了被褥,只见百明川眼中满含泪水,一句话也不说,夜冥摇摇头,心中以为百明川为自己伤势难过,便出言劝导道:“我叫夜冥,刚才是我师傅救了你,你安心养病,我师傅道法高深,你一定会没事的。”其实夜冥出生以来便随着师傅苦修道术,怎么懂得凡间亲情,更不会知道百明川心中念起父母,心怀家仇之事。
夜冥劝导无效,挠挠头也不再说话,坐在床边,翻出一本书来,自顾自的念到:“天之道、采阴阳之气,损有余而补不足,合五脏六腑之精,六欲不生,能登太虚之道……”低头明悟一刻,又道:“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若天机迅发,妙识玄通,……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
百明川虽被千元子调理一二,但是怎奈放不下心中仇恨,转醒过来当下被激的气血再度翻涌,就要吐血昏死过去,只是无巧不成书,这夜冥口中所念正是千元子所修法门《隐真诀》,隐真诀乃是千元子一生道法精华,更是暗含了天地法则,这一念之下,句句入百明川之耳,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夜冥念了片刻,有些感悟,这便打坐入定,清修了起来。
不一会,只听屋门吱呀一声,进来几人,正是请来为百明川医治的郎中来了,随后便是千元子与宋员外。
这郎中号称医半仙,持才自傲,更不知千元子是何人,只是看了一眼百明川,宋员外正要介绍,却见这医半仙一伸手阻止宋员外之言,道:“别说话。”
说完将在床边打坐的夜冥赶到一边,只是一瞧百明川脸色,便是摇摇头,取过药盒,拿出三支银针分别扎在百明川胸口之上,只见百明川当下喷出一口黑血,那医半仙一瞧,道:“这孩子活不了了,你们快去准备后事吧。”说完也不顾宋员外多番恳求再想想办法之言云云,扭头便走,宋员外见医半仙不理,便讪讪的对千元子说道:“道长,不如我再去请别的郎中?”只听医半仙回头道:“我医半仙说医不了,那便是谁都医不了了。”
千元子闻言,对宋员外道:“员外不必费心了,也许这便是这孩子的命数而已。”说完也不再言语,宋员外叹息两声,便告辞出了门。
夜冥道:“他没救了吗?不过是被那妖人掌风扫中而已。”
千元子道:“徒儿愚笨,这些伤若是换做我等不过连皮外伤都算不得,可是这孩子乃是凡夫俗子,怎么经受的起,若是为师强行用仙法为他医治,身体承受不住,恐怕当下便要被我等害死了。”
说完千元子往床上一瞧,只见百明川亦是盯着千元子看去,眼中却毫无哀伤之意。千元子心中暗自责怪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当孩子的面说这些。”心中便觉亏欠,道:“孩子,你叫什么?”百明川正待答话,却见胸口疼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元子连忙渡入几丝真元,百明川这才能开口道:“小子名叫百明川,多谢道长相救。”
千元子眼见百明川心知必死,还怀有感恩之心,心中十分欣赏,道:“那你可有遗愿?”
百明川顿了顿,道:“只望道长能为我全村惨死之人报仇雪恨。”
夜冥突然插嘴道:“师傅,您可忍看着他就这般死去?”
千元子道:“徒儿可有办法医治他?”
夜冥点头道:“师傅,徒儿确有一法,但是成与不成便不能知晓了。”
千元子道:“讲来听听。”
夜冥这才道:“刚才我见这位小友气血不顺,恐不能坚持,便私自将真隐诀部分口诀念出,不想竟能助他渡过一劫,可见这位小友命不该绝,不如将此法决传给他,也许能救他一命。”原来刚才夜冥所做乃是有意为之。
千元子闻言,深思片刻,道:“此法不是不可以,我千元子本是散修,也没什么太多顾虑,小友你可听好了,贫道这真隐诀虽不是什么名门秘法,但他日也不可随意传于他人,另外此事成与不成全看天意,你需做好心理准备。”
百明川艰难的点点头,此时求生**忽然升起,心中只想若是得了机缘,他日必定要去魔门讨个公道。
千元子急速点出几指,同时又捏了一道法决布下数道防御,对夜冥道:“为师要帮他筑基,冥儿且去屋外守护。”夜冥点点头,这便出了门。
千元子这几指皆点在百明川胸口大穴,百明川全身一震,缓缓飘在空中,千元子道:“若想脱离凡人体质,必先祛除体内杂质,小友你现在身受重伤,若是撑不住必然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现在后悔不晚。”
百明川只觉全身血液好似拼命从三万六千毛孔之中向外涌出,痛做一片,口中却道:“我不后悔。”
千元子点点头,手诀一变,道:“出。”只见百明川当下皮肤渗出无数鲜血,立时变成一个血人,好在百明川自小就砍柴锻炼出一个结实的身板,勉强坚持了下来。
千元子见百明川挺过了这一关,微笑道:“孺子可教。”又伸手一抓,无数天元地气迅速进入百明川身体,刚才不过是祛除体内杂质已把百明川痛的死去活来了,这下无数天元地气又从口、鼻、耳朵、毛孔等处涌入,直把百明川疼的脑中恍惚。
“凝”千元子再度变换手决,百明川立即陷入昏迷,全身经脉肌肉都开始不断变化,整个就如脱胎换骨。
此时百明川脑中却不断现出父母惨死,家族被灭的无数惨景,突然口中不住大呼道:“不、不、不要啊……”百明川这一呼喊千元子顿知事情不妙,只见百明川全身释放出滚滚黑气。
“不好,这是要入魔了。”千元子见多识广哪能不知,连续掐起数个复杂手决,眉间射出一道青色白光,直接进入百明川额头中,这道白光乃是千元子本命真元所化,其中浩瀚真元何其磅礴,当下驱散滚滚黑雾,却见百明川受了这青白之光的滋养,胸口中发出一阵骨骼轻响。
千元子一喜,成功了,此子命不该绝,今日也算自己造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