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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花凋人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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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地转过脸,“住口!”

让云喜和荣禄在不远处等我,我与他重入校场。校场阔大,站在中间谈话最是能够不易被人听了壁角。

望着这个人模狗样,故作忠心实际上却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竟然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恭辛子!难道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他取得的信任居然使宗伯孤注肯告诉他所有事了吗?

又想,宗伯孤注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是最亲最信任的人,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他的想法和秘密。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穿梭,刚才在公主面前的谦卑完全不见了。我紧了紧自己的衣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好大胆!竟然敢对本宫不恭敬,你可知道本宫现在要杀你,简直易如返掌!”

他嘻嘻地笑着:“美人,你怎么舍得杀我?况且,你也没有办法杀得了我的!”

他说话越加地放肆,使我七窍生烟,想到骊贵嫔竟然相信了个衣冠禽兽,真是何其悲哀。但他从不明一文的小兵成为现在的挂牌武卫,头脑当然也是聪明的。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我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又是怎样知道的。”

他深深地盯着我的眼睛,嘴唇下流地努了努,“因为,本公子曾是恭辛子那个丑女人心仪的对象,如果不是本公子,她又怎会去选夫台上三抛绣球?如果不是本公子,她更不会进宫来,你也没有机会冒充她做娘娘了!呵,前段时间本公子还在郁闷,不知道皇上是什么眼光,恭辛子居然也能够做贵妃,而且还被传得倾国倾城,本公子怎么能想到,竟然是你大变活人!哈哈哈……”

我的双拳慢慢地握紧,“你就是那个,欺骗了恭辛子的男人,你叫柳衍?”

他点点头,“不错!本公子的父亲便是督察院右御史柳乾承!本公子可是名门之后,倘若不是因为那贱人,本公子还在皇城外风流快活,可惜我爹怕那恭士成,那厮又在到处找我想杀了我,我只好躲进皇城之内了。”

怪不得恭家找不到他,他也的确是狡猾,竟然改了名字以另外的身份当了兵。

他瞬间又变了种神情,仿佛是深情款款,却又极度阴险地,“所以,她的事我都知道,你是假的恭辛子,你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如果我将这件事禀告了皇上,你想你会怎么样?”

我冷笑,他若将这件事告诉了宗伯孤注,宗伯孤注肯定便要他血溅五步,做那无主游魂。

他却还在说:“所以只要恭贵妃你肯帮小人,小人便替恭贵妃保住这个秘密怎么样?”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颇为正直,好像他一直就是个忠直之人,现在与我所谈的,不过是无奈之下却必须要做的事情似的。好个变脸王!怪不得连恭辛子如此聪慧狡黠的女子也上了他的恶当。

不动声色地,我淡声道:“你想让本宫如何帮你?”

他再露那种阴险神色,“正如恭贵妃的目标是当今圣上,我的目标却是昭阳公主!听说昭阳公主很受皇上的重视,我便要做那当朝驸马!以本公子之资质及天纵奇才,胸有滔略,除我之外,整个荆北谁又能配得上昭阳公主!”

“呵呵,你的胃口倒不小!”

“那当然!当年那丑女竟然会觉得我是真心的爱她,她简直不自量力,我不过是玩玩她,给皇城之外的人们增加点笑料而已!也是当时的日子过于沉闷了。对了,恭贵妃,你能够取代她的位置成为恭贵妃,不知她现在何处?是被你藏起来了李代桃僵,还是干脆把她杀了?如果她还活着,本公子倒想见见她,故人相见,她定会激动万分!”

我淡淡而笑,“有机会,你们会见面的。”

他又道:“明日我与皇甫鹿鸣在校场比骑射之术,确实,他的骑射之术放眼整个荆北,能够望其项背的也寥寥无几,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奉皇上之命教导恭贵妃骑射之术,想必恭贵妃定能够有办法,使他明日输与本人!”

“这不可能!你即明知比他不过,又何必在公主面前夸下海口?”

“素闻昭闻公主最敬重能武之人,她即有此提议,我当然不能示弱。至于皇甫鹿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能让他输给我就是了,否则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这假身份,即刻便会被揭穿!你可知,欺君妄上是什么样的大罪!嚓——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心里将这人恨得牙痒痒,但却又不由自主地冷笑,本来其实只是耻于他的为人,并没有替恭辛子报仇的想法,现如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废功夫,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况且我还答应了骊贵嫔要替她杀了他,只是事到如今,却不能让他死得太过于容易,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想到此处,便嫣然一笑,“好,本宫答应你。”

他愣了下,接着却是惊喜地道:“贵妃果然是有倾国倾城之貌,这笑更是勾魂夺魄,令小人心砰砰狂跳……”

我没有发怒,只道:“你可要把握好分寸,别玩出火儿!千万要保重!”

他嘻嘻而笑,“有恭贵妃做小人的护身符,小人必定在皇城之内平步青云,无人可匹敌!”

自那次因我强调自己是赤雪而使宗伯孤注从兰陵殿匆匆逃了之后,他便没有在再来过兰陵殿。云喜和荣禄带回的消息是,他每夜里不是宿在泰和殿便是宿在皇甫嫣然之处,连婉淑仪和平妃也遭到冷落。

想起那夜在锦宫,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只是两人中间始终有无法摒弃的恭辛子的影子,再见亦会有些尴尬的。

便也不去打扰他,待他静静地自己去想这些事情。

从校场回到兰陵殿后,像被某种力量牵引,我竟然又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丹房。

这是恭辛子的葬身之处,虽并没有派人特地隔离起来,却因此处本来就比较安静幽深,再加上长时间没有人来,感觉上已经很荒凉萧瑟了。随着吱呀声响,我推开了房门,尘土浮起,我的眼睛有点酸涩。

那个将恭辛子化为飞烟的丹炉仍在,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恭辛子的灵魂便在那炉中一直没有离开。

好像有双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即使是她的灵魂仍在,我却没有怕她的理由。我并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我要质问她,为什么要将我推到如此的境地?

不过当然是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这些都是我的臆想罢了。人死了,便如飞烟,除了留下或浓或淡、或好或恶的名,再无其它。

缓缓地在房间里转了圈儿,宗伯孤注恶狠狠的话始终想在我的耳边,“你也要记得,你只能是辛子,如果你是别人,朕便替辛子,杀了你!”

泪水又要忍不住流下来,却是咬着唇,将脑袋微微地仰起来,把它们逼回去。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流泪?难道没有经历过比这更难过的事情吗?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坚强?

慢慢地推开侧室的门,我不由地怔了怔。

原来这间房与外面的丹房竟是完全不同的,虽小,却收拾的很雅致,靠墙放着两排书架,书架上摆满着各类的书籍。地上铺着很柔软而厚的地毯,上置一小几,小几上有个圆形的瓷瓶,瓶中还插着干枯了的玉兰花。

这必是恭辛子亲自插下去的,只是如今却是花凋人死。

小几的正对面,挂着几幅山水写意图,其中便有幅雪中寒梅图,正是我总是嗟叹,如恭辛子那样画出的梅竟然没有留下半幅真迹。却原来不是,这屋里的这幅便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真迹吧?那傲雪的红梅花儿,似乎还透着她内心里的倔强与坚强。

手尖轻轻地划过那几朵绽开在画中的红梅,仿佛她还活着,这个房间中她的气息那样浓郁。

随便地翻了翻放在几上的书籍,却是本古老的“神农本草经”,而在小几下犹自扔着一本手迹,封上用毛笔写着“丹经”,翻开屝页,上面只有一句话:“要炼丹,首先要熟悉百物药性,包括草、石、动物等等,函盖天地万物,即使不能够全然熟悉,也要持此态度,然后才能炼丹矣!”

再往下翻,才明白这正是恭辛子的手迹。

想必在兰陵殿中过去的很多个日月里,她便在这丹房中研究炼丹之事,随便地看了几页,已经是爱不释手,书中所写,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又浅显易懂,观之令人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看着入迷,不觉已是天色微暗。

遥听得云喜边走边呼唤着,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迹藏于怀中,走出了丹房关好门,装做是在泪湖边散步,向云喜的方向应了声,“云喜,本宫在这里!”

云喜跑了过来,下意识地往丹房方向看了眼,“娘娘,你这半日跑到哪里去了?让奴婢好找!”说着将我更往青石路上拉了拉,“娘娘上次就在这里落水,以后万万不可再离湖边如此近了!”

我笑着点头,“你真是越来越婆妈了!”

她又道:“娘娘,那里是什么地方?总是好像很阴森似的,那种地方娘娘以后也得少去点,别中了什么邪气。”

我嗯了声,“明天找两个人将那里打扫出来,以后本宫会在那里读书。”

她惊啊了声,瞪大了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我。我却没有更进一步地解释,也无法解释。反正在宗伯孤注的眼里,我只能是恭辛子,那么不如我就将自己彻底地变成恭辛子,好教他心满意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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