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的脸皮真不薄
“你一个人?”张坎不经意地一问。
我迟疑了片刻才摇头,心虚地瞟了他一眼,纠结着要不要细说。
“果然。”张坎垂头好笑,“看来刘齐这次失算了,他满帝都找的人原来在罗城。”
我一愣,防备的神色一闪即逝。
“白白无需担心,刘齐的事我从不参合。”他依旧温润如玉,细致的声音好似清泉,只是这样让我更加惭愧。
张坎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虽然嘴上挂着笑,却有几分不自然,我以为他还在介怀我刚才的反应,不觉放低语气,“近来遇到的小人太多,才会如此草木皆兵,真是对不住。”
张坎竟没有像往常那样一笑而过,只是自顾自地满酒畅饮,我不觉紧张起来,连忙站直恭恭敬敬地给他赔了个不是,我弯腰俯身,脸几乎与地面平行,但久久都不见他出声。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张坎定格在抬手举杯的姿势,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我无辜地眨巴眨巴着眼,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吧嗒一声酒杯落在桌上,张坎慌乱扶我起来,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并无怪你的意思!”
我神色疑惑,他长叹一声才缓缓而道,“最近遇到些烦心事。”
我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你为何也会在罗城?”
张坎神色异然,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本是想来避避风头的,谁知来者凶猛。”
“噢……”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来躲人的,不禁同情道,“赵无悠的确剽悍。”
一提到赵无悠,张坎神色忧愁,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小雨过后依旧是阴天,乌云怎么也散不开,张坎缓缓起身,“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历琛虽然扔下我一人出去玩了,但若回来找不到我,依他的性子估计又要闷上好几天。
张坎也没有多说,把账结了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傍晚历琛才回来,雨在下午时分就已经停了,可他的衣服几乎湿透,脸色白得吓人,这两天好不容易调养的气色又给全都回去了。
我慌忙过去扶他,他强撑走了几步便将重量往我身上压。我上下打量并没有发现他有伤处,刚松口气就见血滴不断从他袖口流出,我顿时大惊,还未等我出声就被他虚弱的声音打断。
“回去再说……”
我眼中满是担心,将他扶进房里躺在床上,急忙扯开他的领口想看看他到底伤到了哪里。
谁知历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笑得妖孽。
“徒儿是想趁人之危?”
我满脑子都在担心他的伤势,哪还有心情跟他这样闲扯,甩开他的手用力扯开他的衣衫。
果然,他又受伤了!
深红的血迹浸透了他里层的亵衣,伤口在肩上,像是被剑刺伤的,有些深。我先将他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拉扯到伤口时他闷哼了一声,目光粘在我身上,眼神闪烁。
历琛精瘦的上半身被我一览无余,虽然心急他的伤势,但不得不说,他的骨架还有身材比例……真的不错!
宽阔的胸膛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臂膀上起伏的线条还有腹部的肌肉,看得我满脸通红,历琛则是一脸坦然,像是被脱光的那人是我。
“看够了?”历琛挑眉,眼里的挑逗太过明显。
我用力咳了几下才急急忙忙地去端水给他清洗伤口。
端来热水,拧干毛巾仔细地将他身上的点点血迹擦干净,我将头埋得很低,脸颊被他炽热的目光染红。
“你是怎么受的伤?”
“被人偷袭,还没问出什么他就自尽了。”历琛淡淡而道,目光流转。
我硬着头皮将伤口清洗干净,定了定神道,“你侧躺,我用灵力帮你疗伤。”
灵力就是这点好,在短时间内能将这些皮肉伤愈合。
历琛轻笑,依旧原本平躺的姿势,我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懒懒道,“为何要侧躺?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我顿时无语,侧躺是想让他面朝墙的那一边,他这样直勾勾的眼神我实在受不住。
我斟酌片刻才婉转道,“运行灵力需要心静。”
历琛了然点头,然后乖乖侧身,但我的表情更扭曲了。
因为……历琛侧身面向了我这一边。
“赶紧的,为师的血还在流呢。”
我苦着脸,依言启动龙王玉。
疗伤的过程并不费劲,但我的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尽管我双眼紧闭,依然能感觉到历琛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淡淡的绿光笼罩在伤口上,最后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结痂。
我轻呼一口气,“只要不剧烈运动,伤口就不会撕裂。”
“噢……”历琛不阴不阳地应了一句,而后意有所指,“那何时才能剧烈运动?”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耐,“自然是得等结痂脱落了!”
历琛又长长地噢了一声,然后又开始了那磨人的笑。
我哀嚎一声,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还未等我出门就听到历琛愉悦的声音,我扭头去看,狭长的双眸弯得跟玄月似的,根本不像受伤的人。
“为师的裤子也湿了,还得麻烦徒儿了。”
“你不是有手嘛……”我立刻反驳。
历琛眼睛微眯,不紧不慢,“刚才徒儿不是说了么……不宜剧烈运动。”
我脑子瞬间像炸开了一般,本来就有些恼了,历琛还笑得清脆悦耳,我的脸又涨红了起来,这次是被气的!
我用力跺着步子走回床边,粗鲁地帮他脱掉裤子。即使目光极力撇开他的身体,但也避免不了那双故意挤入我视线的长腿,我到吸了口冷气,那比例……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敢直视,防止鼻血直流。
“顺便帮为师把洗澡水给满上吧……”历琛随手一指,满是惬意。
我嘴角抽动,瞬间觉得历琛的脸皮一点都不薄!
夜里,我将所有的窗都打开,习习凉风也不能平息我内心的躁动,贴心的店小二几次帮我将窗合上,随即又被我莽撞推开。
隔着窗,店小二满是惊悚,连语调都在颤抖。
“姑……娘就不怕夜里着凉?”
我当时穿着一身白衣,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遮住大半张脸,眼神幽怨。今晚憋了一肚子的气化成阴森森的话语,向店小二飘去。
“怎么?怕我夜里去找你?”
店小二消失得很快,长长地过道只留下一盏被他慌乱中遗弃的提灯,看着他凌乱的背影,我的气总算消了不少。
第二日一大早历琛就来敲我的门。
昨晚一夜未眠,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去开门就看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忍住重新把门关上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有事?”
“三日已到,去看看袖己可有让我失望。”
我微微皱眉,“大清早的,幽草居开门了?”
历琛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们找的是袖己,又不是招小倌。”
我点了点头,然后啪的一声将门重重合上,那声音听得我身心舒畅,我倚在屋内对着门外流里流气地嚷道,“哎呀!我心急着换衣服,师父没被撞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