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知肚明
撬开的他唇舌，长驱直入，呼吸变得凌乱，我的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即使紧张得要命也不愿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我的眉头已经快拧成一团，特别是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微光闪烁，在这黑暗的夜里吸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我的舌尖缠绵辗转，可他似乎觉得不够，将我狠狠地按进怀里，犹如风暴一般攻占我的唇齿。
我的呼吸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被他抽干，可我仍旧死死抵着他的胸膛，不愿分开。
因为……我无言以对。
历琛眼里的激情渐渐褪去，我竟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慌张。他的动作缓了下来，离开我的唇瓣，不用照镜子我就能断定我此刻的唇一定又红又肿。历琛的目光从未离开我的双眼，又凑上来在我唇边舔了舔，不是意犹未尽，而是恋恋不舍。
他依旧这样抱着我，两人的呼吸离得很近，我低头看他，不知道是要摊牌还是继续装傻下去。
此时历琛伸头，额头与我相抵，眼角的笑意温柔且苦涩。
“长乐，今晚没有星星。”
我愣了好久，才讷讷地抬头看。
不看还好，一抬头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他竟然还叫我长乐……
回到阿冉的住处，我一直默默地低着头，历琛从容依旧。
阿冉准备了当地有名的熏肉，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我硬塞了好几口。
“长乐你的嘴怎么裂了？不要吃那么大口啦！”阿冉贴心地将熏肉切成了小块，我笑呵呵的，习惯性地蘸了辣椒粉，结果辣得我几乎喷火，整张嘴更肿了，阿冉本来挺心疼的，看着我傻傻的表情，竟开怀大笑起来。
阿冉只为我们准备了一个房间，古朴整洁。见状我立即摆手，“我不要和他住一间。”
“为什么？”
“为何？”
阿冉脸上诧异的表情我能理解，历琛凭什么也这种反应！在国师府的时候他和长乐不也是分开睡的吗！
我有些生气，刚嘟嘴阿冉又忍不住大笑，我指着历琛气急败坏道，“反正我不要跟你住一起！”
“我们已经是夫妻，为什么不住一起？”历琛皱眉，那副疑惑的神情装得无懈可击！
“我！”
“哎哟！你们小两口要吵架晚上自个儿吵去，光打扫这间房就够我折腾的了。”阿冉打了个呵欠，提醒我们被子不够柜子里还有就离开了。
我依旧站在原地赌气，历琛倒是惬意的更衣上床。而且他全然不惧我在场，脱衣穿衣的过程慢条斯理。
这张床很大，够我来回打滚好几圈，尽管历琛躺在中间依旧留有很宽的空位，他双眸微微眯起，神色挑衅。
“不睡么？”
再不情愿也不能强撑，这几天赶路已经很累了，再加上脑子还要琢磨着他的心思，可谓身心俱疲。
晃了晃脑袋便一鼓作气地向床上走去。
“你走过来的样子就像个赶赴战场的勇士。”历琛撑着下巴轻笑。
我不给予理会，钻近被子里背对着他。我尽量离他远一些，可我每挪开一点他立即跟着挪近，最后我已经睡到了床边，他依旧紧紧贴住我的背后。
我正要怒意发作，他便将我圈近怀里，富有磁性的声音贴在耳边。
“睡吧。”
就像一句咒语，让我无从反驳。无数个夜里，让我安然入睡。
“长乐下辈子想做什么样的人？”历琛的声音柔软的声音没有一点瑕疵。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不论生前死后我有太多不值得回忆的晦暗，但若给我重新选择，我依然想按照命运的本来样子进行。
也许别人很难明白，在黑暗里待了太久，即使是一米阳光，你都觉得那是不可替代的唯一。
“历琛，你呢？”我压力嗓音，听起来才不会显得不自然。
历琛久久没有出声，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扳过我的身子，黑眸紧盯着我，一字一顿。
“你要先告诉我你的，我才知道我想要的下辈子是怎样的。”
我愣了片刻，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缓缓而上描绘着他的眼角，湿热的液体沾染我的指腹，我像被灼伤了一般将手抽开，满是惊愕。
历琛却迅速地捉住我的手，重新贴上他的脸颊，闭眼呢喃，“还剩不到两个月，能不能陪我？”
我顿住，不是应该说剩下的两个月他陪我才对吗？
“好吗？”
他温柔的样子我毫无招架之力，我将头埋在他颈间磨蹭着点头，他忽而轻声一笑，就像个大男孩儿。
我忍不住用力回抱他，大口大口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上瘾了般。
若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够用，何况两个月？
我和历琛每晚都去看星星，如他所说，大漠的繁星璀璨，饶是宫中的夜明珠也不及分毫，夜色中的星海一望无际，我靠在他的肩上紧紧地缠着他的臂弯，两人并坐在草原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尽管历琛每天都盯紧我喝药，我还是能明显地到公主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虚弱。本来一天三次的药现在被加成了一天五次，有时候太苦了我根本咽不下去，即使是强行吞了下去还是会吐出来。
那个时候，我看历琛的眼神特别幽怨，历琛笑了笑，当着我的面将药一饮而尽，没有一丝动容。可后来我听阿冉说那药的药性很烈，对于病入膏肓之人不过是作延缓之用，正常人多喝无益。我自然不敢给历琛多喝，历琛便仗着如此威胁我，若我不按时喝药，他便帮我代劳。
从那以后，我不敢稍有怠慢。
两个月过得好快，就想是睡了一觉，历琛的晚安吻还在我额头留有余温。
阿冉似乎也看出了我命不久矣，对我的照顾异常细心，后来我已经不能下床走路了，历琛便每天坐在床边陪我说话。
直至有一晚，历琛在隔壁的房里与一位侍从说了好久的话，尽管他故作无事，我还是看到了他微微皱起的眉梢。
我没有问，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
他如往常一般拥我入怀，这次却没有与我面对面。
“我明天要回去了。”他说得异常平静。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我覆上他的双手，笑道，“嗯，快去快回。”
我们心知肚明，他不会回来，我亦撑不到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