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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障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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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的气力犹如被抽丝剥茧般抽离得干净,便是喘息都有种奢侈的错觉。

该死!怎么回事?

是因为血魄珠?还是上次的伤寒未痊愈的缘故么?抑或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荣彦晞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趁着凉儿出去煎药的功夫随即打坐运气。按着鬼面人教授的办法,让丹田内的真气缓缓启动血魄珠运行。暖流沿着体内的奇经八脉开始快速流动,运转一周天后,荣彦晞陡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极为阴寒之气正在阻挡自己的运气。

好似……有障碍物!

是、是什么缘故?

还不待她细想,突然“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顿时倒伏在床榻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该死!怎么回事?

为何她觉得体内存在异物,而且正将她的内劲寸寸吸收殆尽。以至于她运不出真气,无法启动血魄珠进行自我修复。

正巧凉儿进门,却吓得将手中的药碗都跌碎在地。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叫人,荣彦晞想,大抵自己这满口黑血的模样,委实吓人。

勉力撑起身子,脚下一软,荣彦晞整个人瘫在地上。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在外头,告诉温骅,告诉秦风幕……

秦风幕……

荣彦晞匍匐至门口,无力的靠在门栏处,视线寸寸模糊。这便是要死了吗?死了是不是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羽睫扬起,脑子里掠过初见秦风幕时那张纨绔子弟般的容颜,雨幕中他放浪不羁的面孔。还有刑场上,一声遵呼殿下千岁时的无限风姿……

他说,荣彦晞,你要随时待在本宫身边。

他说,荣彦晞,别让旁的东西沾了你的身子。

他说,若你死了,我会不惜血染江山……

视线寸寸成灰,荣彦晞脑袋一歪,便失去了知觉。

直到虎口处剧烈的疼痛,让她骤然睁开双眸,迎上的却是温骅戏虐的眼睛。见着她不敢置信的眸子,温骅却转身冲着桌案前坐定的赵嘉道,“公子,人已经醒了。”

闻言,赵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及至床沿,确认荣彦晞醒转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大夫妙手回春,果然厉害!”

温骅收了银针,摇头道,“这位公子身子极虚,要好生调养,否则怕是小命难保。”

“还请大夫救人救到底,给瞧着方子吧!”赵嘉急忙上前,随即奉上百金。

阳光从外头落进来,金灿灿的元宝锭子委实能闪瞎眼睛。荣彦晞敛了眉色,想着温骅总算醒了,果真是及时雨。既然他佯装不认得自己,那她也不能戳穿,做戏做全套。

见温骅故意推诿了一番,荣彦晞虚弱道,“医者父母心,大夫仁心仁德,想来不会见死不救的。只是我这伤不知该如何处置?”

“伤到不打紧,左不过是崴了脚。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静养便是。只是这位公子内体带毒,想来没有我这银针施救,便是治好了腿也早晚送了命。”温骅轻叹,顾自摇头惋惜。

这一说不要紧,不但赵嘉紧张,连带着荣彦晞都瞪大了眸子。

诚然自己的身体里当真有不妥之处,难道真如温骅所说,是中了毒?

羽睫骤然扬起,荣彦晞眼底的光带着几分犹豫,袖中修长的五指蜷握成拳,心头寸寸浸血。方才的黑血,足以证明温骅所言不虚。

心,寒凉,到底为何会中毒?又是何人给自己下的毒?为何她竟毫无察觉?

遍寻记忆,始终找不到下毒之人的踪迹。

赵嘉慌了神,忙躬身抱拳,“大夫妙手,想必定有其法。不知可否留下来,只要能治好荣兄,我愿以千金相赠。”

“相逢即是缘分,我本游医,如今也不好袖手不管。何况你这毒前所未见,着实对我胃口。也罢,我且试试,若能为你解除性命之危也算你的造化,活该遇见我,若是不能权当你没有这福分。”温骅定定的看着荣彦晞,面露难色。

闻言,赵嘉忙赔笑脸,“多谢!”

温骅扫一眼外头,淡淡道,“公子尚需静养,留下一两个煎药伺候起居的,其余的都撤了吧,免得误了休息。”

赵嘉点头称是,挥手便撤去了外头的人。

荣彦晞却不置一词,面上没有多大的波澜,无温的视线落在外头清冷的阳光里。身依床柱,羽睫微垂,不喜不悲。

见状,赵嘉只能走出去,任温骅留下照料荣彦晞的身子。

瞧着赵嘉出去,温骅算是松了口气,开始拾掇他桌案上的药箱子,将一枚枚银针原位方好,这才道,“你这丫头也真当大胆,一个人便敢独闯成亲王府。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且不知早已身临险境,委实惊得慌!”

“是真的吗?”荣彦晞抬头。

温骅一怔,挑眉看她,“什么?”

深吸一口气,荣彦晞面色凝重,“我确实中了毒,对吗?”

闻言,温骅颔首,“我这医术浅薄只探出尔尔,至于到底是何种毒素,想来还需要好生研究一番。故而方才我说的都是真话,诚然没有骗赵小王爷。”

荣彦晞沉默了良久,复问,“你何时醒的?”

“说起这个,那千杯醉果然厉害,醒来时竟窝在墙角迷醉,实在不像话。”温骅抽动唇角,显然对于自己为何会被卷铺盖睡在墙角一事毫无所知。

继而温骅又道,“所幸我醒得及时,听得店小二传来的口讯,这才急急赶来。果然是贪杯误事,不过那赵小王爷似乎待你不错。”

“我昨儿个还见着了太子。”荣彦晞现下觉得好多了,胸口不似方才的憋闷,想来这温骅诚然有几把刷子。

见荣彦晞缓了口气,温骅便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荣彦晞,“解毒丸,不能排毒但是能镇住也是好的。”

荣彦晞点头,“多谢!”思虑了片刻又道,“温骅,前些时候我偷喝了你珍藏的酒,还兑了水进去……”

温骅看着她,唇角有点微微抽动,最后定了神,又盯着她许久才道,“为何现下要告知于我?”天知道他那一壶酒可是百年陈酿,自己也只舍得兑点旁的酒小口品尝,这丫头竟然、竟然背着他偷喝了,还兑了水,生生糟蹋了那壶好酒!

“若然我死了,岂非教你不痛快。索性现在说了,你若觉得愤怒也可怨我几句,免得我下了地府也不安生。”荣彦晞漫不经心的开口,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你很聪明!”韦素忽然变脸,起身时目光泠泠若寒霜。

荣彦晞眉头微凝,“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盯着她锐利的眸子,便是病中依旧冷若冰霜,“你要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眸色微恙,荣彦晞冷笑两声,“好笑,你做什么与我何干!我的东西自然要为我所用,而你不问自取便是偷,我岂能与你这般宵小为伍!”

“若说要算账,你我之间尚有一笔账未清。”他幽冷的说着。

那一刻,荣彦晞陡然看见他阳光般的眸子骤然成了浅薄的碧绿。如同夜里恶狼之瞳,教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心头咯噔一声陡然下沉,荣彦晞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容脸,不由的攥紧了衣袖。

可他分明是……

镇定心神,荣彦晞敛了眉色,“你这话什么意思?”她确实不曾见过他,何来的账目清算?莫非是他故弄玄虚?还是他又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这般想着,荣彦晞越发警惕,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弦。

“自然是陈年旧账,故人之死。”韦素突然捏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听说当日有一名女子闯入韦国的宫闱,意图弑君。那女子生得极好,偏偏是个祸害。只这一人便搅得韦国大乱,终是覆了万里河山。”

荣彦晞的羽睫骤然扬起,落下斑驳的剪影。她深吸一口气,阴冷直视那双几欲吃人的双眸,唇角扯开一丝冰凉的蔑笑,“家国兴亡自有时,世人何苦怨佳人。一曲霓裳羽衣曲,多少魂梦故国中。”

韦素盯着她坚毅的眸子,无悲无喜,无怒无嗔,只是轻蔑,只是冰凉无温。

她轻笑,“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嘴角微微勾勒出冰凉的笑意,韦素的手,无温的拂过她的面颊,带着少许茧子划动脸颊的微疼。荣彦晞凝了眉,昨夜如梦似幻中的男子,是他?

心下微怔,荣彦晞等着他的回复。

韦素冷冷的笑着,“诚然如此!所以有人该死,活该埋葬在故国。只不过你可曾想过,午夜梦回时,会否有鬼魂索命?那些冤死的人,便一个个鲜血淋漓,声讨旧账?”

荣彦晞干笑两声,“哪一个朝代的更替没有鲜血的洗礼?哪一个皇帝的手中不曾握过森森白骨?却为何偏还要得一声万岁万万岁?偏要说什么江山永固,国祚永昌?我不信鬼,所幸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子。在下堂堂七尺男儿,倒是想见一见韦公子口中的传奇女子,想来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委实是巾帼之女。”韦素松开她,缓缓在床沿坐下来。

他并非不知,若不是荣彦晞有伤在身,岂会与他和平相处,想来早已动了手。她这样的人,素来喜欢争取,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从前如此,以后更不会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又何尝不是。

轻叹一声,他眸中冷冽不似先前,反倒柔和了许多,这才挑眉看她,“你们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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