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避灾
封克鲁站在那堵矮墙的一端,山洞的进口处,急速的打手势做着拐弯的动作,王一渡踩着刹车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就调了过来,车屁股差点蹭到岩壁,然后轻踩刹车自豁口处左歪右扭的就拐进了山洞,封克鲁也几步窜了进来,他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到河北境了。”
王一渡猛地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直奔洞门,他抓住厚厚的混凝土门上长长的金属把手,大声喊:“快过来关门。”
几个男生如梦方醒,迅速过来抓住两边门的把手便“吱吱”的往一块合。
也正在此时,几个人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在慢慢的往下陷,周围一切似乎都在往下沉,一阵隆隆的闷响传来,“快往后撤!”王一渡大喊,他睚眦爆裂,几个人迅速后窜,王一渡右手拉着把手使劲地往后拽,左手用力掰门栓,眼看门栓就要別上,突然耳朵里的声音如天崩地裂,大家均知道:终于来了,我们是生是死,就在这几秒钟见分晓了,接着一股大力自脚底猛的传来,身体突然被弹向空中,每一块椎骨关节和膝关节似乎同时地被狠顶了一下,如脱臼一般的疼痛,接着他们被重重的摔了下来,四仰八叉。地面如同筛子在剧烈的、无规则的猛烈摇晃,他们或滚来滚去,或上下翻腾,洞顶的混凝土块纷纷砸将下来,爆裂之声夹杂着他们惊惧的尖叫之声尤为可怖,时间似乎持续了许久,人人都在想为何还不结束,为何还不放过我们?就在大家绝望等死之时,晃动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洞内充斥着呻吟、惨叫间或羊的“咩咩”之声,有的人慢慢的爬起,痛苦中难掩喜悦,大喊:“我还活着,你们呢?我居然还活着!”接着有更多的人爬了起来,他们或鼻青脸肿,或满脸鲜血,只是欢悦之情溢于言表,“逃过一劫了,好了……弟兄姐们们都还好吧,都还喘气吧,啊?哈哈。”
更多的人在掩面痛哭。女生们没有不流泪的,有喜极而涕的泪,有心有余悸的泪,有担忧家人的泪。
她们有的拥抱在一起,有的坐在地上不愿起来。两辆车的车灯一直开着,所以洞里倒也亮堂。
张子恒扶起了封克鲁,见他伤的不轻,左耳朵耷拉下一块来,自己还不知道,肩膀和右手都在流血,他的手却捂着膝盖,呻吟着:“丫的顶死我了,刚才地面跳了一下,被丫顶着了,不知道有膝关节没有挫伤或者骨折,真够疼的,哎,都因为哥们太肥了,一身白肉膘子,呦,你的脸被划了一道口子,还冒血呢。”
张子恒用手摸了一下:“没事,没伤到里面,小伤。你的耳朵要注意了,得用什么包包。让令瑾瑜来吧,她是干这个的,令瑾瑜,令瑾瑜……。”他喊。
“令瑾瑜,呼叫令瑾瑜。”
“令瑾瑜?刚才我还看到她了,哪去了?令瑾瑜……”
大家东张西望的在一片灰尘中找令瑾瑜。
许久一个低低的声音说:“我在这里,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声音从大门那边传来。
“什么呀?”大家问。
“很不幸,很严重。大家过来看看吧。”
队员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聚拢了过去,见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教主?他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他死了。”
“很严重,生还的可能性有,但比较小,要是在医院还有抢救过来的希望,在这里,够呛了。”令瑾瑜说。
“怎么会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洞里顿时炸了锅了,怎么最不该受伤的人受伤了,而且是这么的严重,怎么是他呢?怎么单单是他呢?他若没了,我们怎么办呢?
“颈部严重受伤,应该是这块混凝土,就是这块,”令瑾瑜一手拿着手机照着,一手指着一块狭长的混凝土块,这块混凝土长约一尺多,重约五六公斤,“砸中了群主的颈部,最为关键的部位,你们看直接从这里刺进去了,这地方有个尖,伤着骨头是肯定的了,更让人担心的是脊髓可能受损,直接切断的话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不是最坏的状态,但看创口以及这块混凝土的大小,情况非常不乐观,若不及时做手术人也就完了,而且即便是及时做手术,也有瘫痪的可能。”
“那做手术呀,你不是会吗?”封克鲁语气急切。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个条件怎么做手术?我们什么都没有,我那里只有急救箱,连把手术刀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做手术?而且即便是有工具,我一个人怎么做?这里只有我一个外科医生,而且我虽是脑外科,从来没有主刀过,更何况颈部手术一次也没做过。”
“没条件创造条件,没办法想办法,你一个人不行,我们大家帮你。”封克鲁急了。
张子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冷静点,这是做手术,不是做饭。”
“而且是大手术,危及生命的手术。”林玉龙说。
“王一渡是我们的头儿,是我们的主心骨,没有他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而且刚刚救了我们大家,绝对不能让他死了,他要死了,我们怎么办?我认为要想尽一切办法做手术,救他。”程玲依说。她跟王一渡认识最早,曾经是同事,也曾交往过一段时间,但终究没有走在一起,竟成了好朋友。
大家争论起来,吵的山洞嗡嗡的响。正在此时,山洞又开始晃了,持续了十几秒钟,规模及强度都小很多,但也足够让大家心惊肉跳了,有几个人弯腰挡在王一渡上方,竟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他遮挡洞顶可能掉下来的混凝土块,好在这次没有再往下掉。队员们唏嘘不止,均感这样的折磨后面还不会少了,糟糕的是精神支柱、带头大哥竟然重伤,生死难测。
众人难掩悲伤,悲观的情绪再次蔓延。
一股硫磺的味道传了进来,忽然,一个声音叫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群主,而是我们大家,群主已经这样了,光着急是没用的,我们不能全耗在这里,那样我们全就给交代了。快想想下面该怎么办。”
大家一看,原来是很少说话的修亚文,他总是默默的一个人躲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什么时候参加的队伍大家都没有印象,在一起活动的时候,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知道名字,如此而已。有几个人跟他聊过,但很少超过五句话。有人觉得他是装酷,有人觉得他木讷无趣,玩游戏的时候,总是略显拘谨,一到他那里就会弄得特别不自在。现在第一次看到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破天荒,颇感惊奇,竟没去理解他所说的内容。
“你们都怎么了?傻了?”修亚文有些恼火,更有些急:“先别考虑群主了,先考虑我们怎办吧,外面肯定火山爆发了,刚才的地震加上硫磺味,我判断应该没有错误,如果不把门关严实,毒气会进来,到时候我们每个人的生存都有问题,更不要说群主了。就算火山可以忽略,再过几十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撞击所形成的的冲击波会到来,尽管冲击威力会减弱很多,但空气温度也会很高,可能会在数百度以上,所有可燃物都不会幸免,这两扇门应该可以抵挡,但若关不严实,高温气体会喷涌进来,我们可能会烧伤,这几辆车可能会被引燃,所以要赶紧的把车全开进去,门关紧,堵严实了……你们看我干嘛?是不是不信呀?”
“信,我们信,醍醐灌顶那哥们,你提醒得太及时了。”封克鲁拱了拱手。
见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修亚文又有些不自在,恢复了平时状态,急切地躲避着,又觉得太不男人,遂硬着头皮说:“我就是提个意见,大主意你们拿,你……你们商量吧。”
“真知灼见,真知灼见那,那我们的确该立刻准备了,哥几个,开车的开车,羊,交给你们几个了,全给弄进去。”张子恒说,其他人随声附和。
封克鲁说:“你们先忙着,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他先让令瑾瑜把自己的耳朵用创可贴贴了贴,虽然没有条件缝合,也只能将就了。随后便用力推那厚厚的混凝土门,那门竟丝毫不动,又过来了几个人一起帮着推,这才艰难地打开一道仅容一个人进出的空隙,一看原来门前落了大大小小无数碎石,所以才难以推动,再一看前面那道高高的墙体竟然塌了半边,这么坚固的军事工事竟然也表现的如此弱不禁风,可见刚才地震的强烈。张子恒及封克鲁等数人钻出山洞,来到小平台上,见小平台前面塌去一部分,变小了很多。放眼望去,四周尘土飞扬,对面山体自山顶一直滑坡到山脚,小半边没了。几个人纷纷庆幸,幸亏垮塌的不是自己所站的地方。嗅嗅鼻子,果然硫磺气味更重了,见四处很多山体在冒着黄色的浓烟,不仅又担心起来:这里会不会火山爆发?如果爆发,那我们都完蛋了。突然,张子恒大喊:“那,那……就是火山吧?大家看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