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黝黑深处的红光
虽然是海水，但现在气温已然降到零下十度以下，加上连日来的大雪，海水表层基本被淡水覆盖，所以低温下淡水很快析出结冰，接着大雪层层覆盖上来，形成平如镜面的一块雪原镶嵌在群山之间。
“这里真好，好大的滑雪场呀！”邵为诗兴奋起来：“方总，这里就是咱们发现鲨鱼的地方吧？”
“对，”方宇城防毒面具的呼气口哈着白气，“离这里不远，不过这次不用担心了，那玩意给封到里面了。”
赵主管说：“不知道冰层多厚，别给撞开了。”
“试试。”董盛说着滑到前面那片平坦之处，把滑雪杖倒过来往下直插，一直插到整根雪仗几乎全部没入雪中才落到了实处，“妈呀，这雪太厚了，这……一米多厚啊。下面的冰层不知道多厚了。”他又使劲地捅了几下，觉得很结实。
方宇城说：“放心吧，足够结实，鲨鱼钻不出来，而且雪这么厚，光线传不到下面，尽管上去大胆的滑吧。”说着他弯腰屈膝，猛地撑了几下滑雪杖，敏捷地滑驶向那片广阔的平坦之原。
“方总小心点，下面的冰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住。”邵为诗叫着。
一边的秦凤凯说：“没事儿，这么厚的雪会把压力尽量平摊，况且滑雪板这么长，压强传到冰面的时候就很小了。”
“而且即便是没有冰都成啊，这么厚的雪浮也浮起来了。”赵主管说着也滑入这处平坦的雪原。
邵为诗也迫不及待地滑入，她兴奋地撑着滑雪杖，脚踩滑雪板嗖嗖地往前疾驶，很快超过了众人，她高兴地喊：“这滑雪场太棒了，一马平川，怎么滑都行。”
其他人情绪也受到感染，纷纷追了上来。
十分钟后，方宇城说：“停，我们现在判断一下所在位置。”众人纷纷停下，放眼四顾漆黑一片，除了雪花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回过头来看他们在山上设置的光源，见黑暗中远处只隐约有几处模糊的光亮，看不确切，他们把手电给关了，让自己的视觉尽量适应黑暗的环境，果然没一会儿远处的灯光看上去更亮一些了。秦凤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平板电脑，打开了附近地图，然后又冲远处的亮点端详了一番，肯定地指着地图：“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左侧不远应该就是那处加油站，大概偏东三百多米的位置。”
“这么精确呀，不是要用手量一下吗？我看电视上那些当兵的都伸直胳膊比划比划，你怎么也不比划呀？”邵为诗好奇。
“熟了就不用比划了，一切烂熟。”
“是不是有什么技巧，跟大家说说。”方宇城说。
“技巧当然有，更多的是经验，是感觉，这个需要练了。”秦凤凯指着远处的几点光源：“这一组我们设置了三个光源，A、B两点水平放置，是平行于地磁线的，C点放置在B点之上，共用一根高杆，所以B、C两点的连线是垂直于地面的。而另一组，就是东南那组，E、F两点在一个水平线上，它们的连线是垂直于地磁线，也就是说AB线和EF线是互相垂直的，它们的距离相等，那么我们只需观察这两条线段的视觉长度比就可以判断出我们相对于它们的方向，很简单是不是？我们看EF线明显短一些，现在我们的方向相对于大门是西南偏西五度左右，对吧？你们眼睛判断不准可以用手甚至用尺子比划一下，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我带着量角器和尺子，你们可以用工具来测量。”说着秦凤凯掏出工具，递给大家。众人拿着比划，却一时间不得要领，秦凤凯便耐心讲解。
邵为诗插话：“我明白了，这都是初中几何上的知识。”
方宇城说：“现在方向判断出来了，教教他们怎么判断距离。”
“这样，B、C两点的距离大家是知道的，放在一根高杆上，十米对吧，然后呢我们就可以以这条线段的长度为参照物，来计算距离了，我们伸直胳膊，竖起大拇指，然后左右眼交替闭合，影像会有一个偏差，对吧？那么这个偏差的值是多少呢？以BC两点的距离为参照，看是几个BC的距离，二十个就是两百米对吧？然后乘以十，就是两公里，现在我们的距离应该是三点七公里……。”
“这么精确呀？”卲为诗感叹。
“这才到哪？这是天气不好，判断不准，天气好的话误差不好超过十米，这些……初中知识就够用了，三角函数都用不到，当然你如果想得到精确数值那又是另一回事。”
“嗯，判断出那两点的视觉距离就有了参照系了，”方宇城冲那几处光源伸直胳膊，同时挑起大拇指，然后左右眼互相交替闭合。
其他人也学着方宇城的样子，双目交替进行目测。
“是双眼影像的距离偏差值乘以十就是光源到咱们这的距离……是这个意思吧？”董盛问。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学到一招了！”
大家很兴奋，伸着胳膊比划来比划去。方宇城突然说：“西南方向好像有红光，很微弱的，你们仔细感觉一下。”他用手指着西南方。
大家纷纷转向西南方，顺着他胳膊指的方位看过去，此时手电、平板电脑等光源已经被关掉，触目所及看不到纷纷大雪，只是漆黑一片，然而群山似乎要更黑一些——居然能辨别出群山，这一下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刚出洞的时候因为一时不适应黑暗的环境，所以除了灯光下的飞雪什么都看不到，以为外面就是漆黑一片，现在居然能看到群山的轮廓，几个人又兴奋起来，这说明有光的存在啊，那么光源在哪里呢？
“只有那个方向能看到山的轮廓，其他方向不行，你们可以试试。”
众人向四周看去，果然四外都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西南方能看到山峦轮廓。
“我看到，不，是感觉到了，西南方的天空要亮一些，而且的确发红，暗红。”邵为诗说。
“对，我也感觉到了，这么一说还是明显的，那光是哪的呢？”赵主管双手张开放在眼部两侧，似乎要挡住别处光线的干扰。
“到底是哪里的火光呢？不会是火光吧？这么厚的雪，什么样的大火灭不了？”董盛很疑惑。
“不是火光，那后面应该有一处火山口，老秦，能不能推算大体位置？”方宇城问秦凤凯。
“有点难度，缺少参照系。”秦凤凯皱眉思索。然后他想到了什么，打开平板，眯着眼看了下地图，指着西南方那群山黝黑轮廓的高峰位置，“那处山峰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里，地图上没有名字，我们暂时命名为N1峰。”他指着地图，“那边天空最亮的位置在N1峰左侧三百米附近，哦，我是根据这处山峰的海拔高度推算的距离，三百米，咱们往前继续走一段距离，等等，是垂直于地磁线的方向，往正西走五百米。”他掏出指南针，略一端详，然后往西一指：“这个方向，大家跟我来。”说着他迅速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