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出重围
“唰”的一道火光亮起,少女手里捏着个火折子,找到了墙壁上的火把,将它们一一点亮。
风野良四下里一望,见这石室并不十分宽敞,顶多只有两丈见方,中央摆着两只杏黄色的蒲团。
少女来到其中一只蒲团上盘膝坐下,她见风野良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便说道:“这石门厚得很,那南宫良暂时是进不来的。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风野良依言在她边上坐下,鼻尖不时掠进一丝丝少女特有的香气,不禁心中一荡。
那少女静坐片刻后,忽然轻抬臻首,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虽然语气冰冷依旧,可眼神中却充满了真诚的谢意。风野良见状顿时将被南宫良追赶的恼怒和伤痛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女的目光停落在风野良的左手腕上许久,问道:“你是如何得到地盾的?”
风野良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叙述一遍,他见少女眼神异样地盯着自己的左手腕,还以为又做错了什么,忙到:“对不起,我知道这地盾是这陵墓里的东西,我没有想要拿着它离开的意思。只是……自从它戴到我的手腕上来以后就再也脱不掉啦,不信你瞧!”说着当场使劲撸起了左手腕,直到皮肤被撸得通红,那黄金手镯还是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处。
少女道:“像地盾这样的神器是会自己选择主人的。既然它已认你作了新主人,那你就戴着吧。我想,多半是你在和巫支祁搏斗时被地盾撞见,所以它选择了你。”
风野良有些不解道:“为什么我和巫前辈搏斗,它就会认我做主人呢?”
少女道:“族内相传,天矛地盾乃是玉皇的兵器。当年的玉皇也修炼界皇诀,所以地盾才会认你作新主人吧。”
风野良回想起那位红发巨人,暗忖他就是当年的玉皇?
少女继续道:“我的先祖曾经解读出一些陵墓中的奇怪文字,得知在洪荒时代之前,人类还有过一次文明时代。玉皇便是那个时代的最后一任人类领袖。灭世大战之后,他与玉后率领残存的子民来到这里并建造了陵墓以纪念那次大战。”
讲到这里,少女不知想起了什么,叹息道:“两人虽然隐居在此,可玉皇毁了从洞室通往深渊那面琉璃镜,而玉后再也没有上来过。两个人到了天人五衰来临的那一刻,都没有再见上一面。
风野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搔了搔脑袋,不解道:“照你这么说,他们两个都思念着对方,可为什么那么多年来,玉后为什么就不能上来看看玉皇?哪怕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也好啊。”
少女悠悠一叹道:“这我也不知道啦。也许,他们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样。”
风野良愣道:“你爹和你娘?”
少女点头道:“我从小便没见过我娘。我爹怕我一个人呆在陵墓里闷得慌,便经常给我讲故事。这段玉皇和玉皇的故事他经常会将给我听。有一次我见他讲着讲着便流下了眼泪,我问他为什么哭,他也不告诉我。”
风野良道:“你娘去哪里了?”
少女摇头道:“我问过爹,他不肯说。”
风野良道:“那你爹呢?”
少女道:“十年前他曾带我去过上面一趟,把我送回来之后他便不见哩。”
风野良愕然道:“这十年来你都一个人呆在这陵墓里?”
少女道:“是啊,刚开始的确很闷,也很害怕。每当我害怕的时候就练功,或者去逗逗那猴子,渐渐的我便不再怕了。”
风野良说不出话了,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墓中生活上十年是什么滋味。他有些愤怒道:“你爹就这样扔下你一个人走了么,他太不负责任了!”
少女嗔道:“爹一直对我很好,不许你这样说他。”随后面色略微有些黯然道:“他一直很想我娘,也许是去找我娘了吧。”
风野良怕触及她的伤心处,便转移话题道:“南宫良那头蜥蜴委实阴险狡诈,也不知道这钢板能否挡住他。”
“钢板可以吸收任何能量,南宫良即便恢复了当年的功力,也闯不进来的。”少女说到这里,蓦地似是想起了什么,玉容失色道:“不好,这钢板能阻挡南宫良,但是那些岩石就不行了。他在这里等我们不到,会不会去破坏陵墓中的岩石部分?”
风野良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如果他胡乱破坏的话,大有可能毁了这里!”
两人不管南宫良是否在洞外等候,当即打开铜门掠了出去。
甬道里空空荡荡的,果然不见了南宫良的踪影。
少女转身轻盈掠入巫支祁曾经被锁着的那个洞室内,只见一处洞壁上被他不知用什么重物给开了道大口子。
洞室四周都是凸起的嶙峋岩石,难以用钢板装饰,被那南宫良砸出一个缺口来。那道大口子正对着上层的一尊巨石雕像,南宫良八成是顺着这个缺口进入了上层陵墓。
两人掠上缺口,南宫良的咆哮声从前方的巨石雕像群中不断传来,中间还夹杂着许多墓灵的惨叫。
两人飞掠过几组石像群,在一片稍微开阔点的空地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南宫良挥动着玄阴九龙枪傲然屹立中央,四周横七竖八地躺倒着十七、八尊巨石雕像。无数墓灵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涌了过来,将他围在中央。
这些墓灵原本是玉皇创造并用来对付天煞的,又在这水下陵墓中呆了上万年之久,怨气和杀心异常强烈,但凡遇到活物都想要彻底消灭。不过这南宫良岂是好惹的?他不像少女那样下手极有分寸,见有人打自己便理所当然地下死手了。
只见他发了疯似的挥舞着手里的玄阴九龙枪,也不用什么招数,每一记横扫出去都至少将三十多名墓灵士兵扫得魂飞魄散。
当然,偶尔他也会幻化出几条水龙。水龙呼啸过处,总有几十名墓灵被活活吞噬。
一众墓灵原本想要借着人多势众将那南宫良当场击毙,但没想到他如此耐打,似乎比那少女手里的天舞宝轮还要可怕得多,在死伤了数百余名同伴后有些踌躇不前了。
风野良见状讶然道:“我先前打那些墓灵时,他们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为什么这南宫良随便一枪都能扫死那么多墓灵?”
少女道:“墓灵和天煞相生相克,这玄阴九龙枪便是天煞族为了克制墓灵所制。机不可失,我去斗他,你帮我掠阵。”
风野良点头应是,同时在心中暗暗保佑地盾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意念过处,那地盾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一道金光从黄金手镯内飞射而出,与此同时那少女的天舞宝轮也再度重现。
地盾爆射出如同太阳一般无比耀眼的光芒。
墓灵是极阴之物,对地盾这种极阳神器十分害怕,当下纷纷抛掉手里的兵器,或掩面奔逃,或伏地跪拜;就连那南宫良也被那道万丈光芒震慑地浑身瑟瑟发抖,连忙捂起了眼睛。
只可惜风野良的修为远远不够格,那地盾的光芒犹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敛去。
虽然时间不长,可对于那少女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在南宫良捂着眼睛的时候游身掠至他背后,天舞宝轮悄无声息地飞卷而出。等他醒觉过来时,背上已然中了一轮,伤口处的血水如泉般喷涌而出,疼得他鼻涕眼泪都一块流了出来。
他一边咆哮一边胡乱抡动玄阴九龙枪,一时间洞内狂风大作,水龙尽数而出。
少女不敢硬接他的绝技,惟有露出一丝可惜神情,然后飞身闪避。
她本可以一轮命中他的致命要害,只是那南宫良功力实在远远强过自己,及时避过了那致命一轮。
南宫良这一下伤得不轻,他见四下里墓灵犹如千军万马般涌来,而那少女的天舞宝轮又不是那么好对付,当下心中一动,施展轻功离开此地疗伤去了。
墓灵眼见南宫良离去,自己又无法飞行,只有将一股怨气尽数发泄向少女和风野良。
风野良的地盾呼啸攻出,可惜杀伤范围有限,造成的威胁并不大。
少女的天舞宝轮无论杀伤力还是施展半径都很大,那些墓灵吃过苦头,当下只在那天舞宝轮难以企及的外围站着,并不急于抢攻。
那少女见墓灵越来越多,不由得暗暗焦急起来。天舞宝轮虽然厉害,可自己的真气毕竟有竭尽之时,只要天舞宝轮的技能有片刻无法施展,那么二人当真就会被这些墓灵活活折腾而亡。
风野良瞧着她鬓角处香汗淋漓,一双淡定自若的美眸也渐显沉重神情,不由得大为心疼,只可惜自己水平太次,实在帮不上一点忙。
危险关头,那少女只有故技重施,当下一边施展起天舞宝轮的技能,一边领着风野良朝那八卦台的方向突围过去。好在八卦台离的不远,以自己目前剩下的真气值足够能撑到那里。八卦台上的机关已是他们目下唯一的生机了。
那些墓灵经过先前那一次早就学乖了,见她的目标是八卦台,便如蚂蚁一般将那八卦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若不是八卦台上的十尊英雄塑像余威未尽,恐怕他们早就都爬到台子上去了。
风野良见唯一的退路都给那些老奸巨猾的墓灵们给堵上了,登时气得都想在心里骂娘了。他问那少女道:“姑娘,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退路了?”
少女摇头道:“那座十神台是我们唯一的退路。我的真气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只要天舞宝轮不停下来,他们就近不了我们的身。”言罢,意念再度加强,天舞宝轮施展出更为凌厉的招式向前盘旋飞出。
那些墓灵一来早给天舞宝轮给打怕了,而来也着实忌惮着风野良的地盾。如果他们知道风野良根本无法正常启动地盾的话,恐怕早已冒险一拥而上了。这些墓灵带着人性的弱点,他们明知己方有数万之众,就算日天舞宝轮再强也足可以用人海战术将其淹没,但人性是自私的,谁都不愿意做炮灰。
不多时,两人便倚靠着天舞宝轮的威势登上了十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