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千年的羁绊
相比切嗣从原本的绝望到现在露出对战斗胜利的信心，楚熙则皱起了眉头。
“兰斯洛特呢？”楚熙的视线在一个个年轻的骑士脸上转过，却并没有发现最勇武的，也是楚熙唯一认识的湖之骑士。
“难得嘴炮成功，他不是要道歉嘛，人居然没来。”楚熙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呵呵，小兄弟，我在这里。”
伴随着充满磁性的轻笑，一个帅气的黑长发男子拍了拍楚熙的肩膀，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我去……咱不带这么吓人的。”楚熙如同反射般的哆嗦了下，一脸不满，也有点难堪，毕竟自己最后是偷袭才干掉当时已经黑化的对方。
“哈哈，抱歉抱歉，不过谢谢你了，如你所说，再次见面了。”兰斯洛特似乎了解了楚熙所想一般，说出了如你所说会再次见面的话语，言下之意好像让楚熙不必介怀一般。
“哦！不客气。”楚熙同样意识到他的想法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快去入座吧，saber正等着你呢。”
“恩，我也等着王的处罚呢，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
兰斯洛特说完这句话后大步走向圆桌的旁边，却没有坐下，他只做出了一个动作，缓缓的单膝跪倒在地，跪倒在纯白骑士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这一刻低着脑袋，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俊美的脸庞，兰斯洛特只说出了一句话：“陛下…臣，向您请求处罚……”
saber眨了眨湖绿色的眼眸，愣了一下后轻轻说道：“我想我说原谅你了，你也不会释怀吧？”
“正是，我的王您太过仁慈了。”兰斯洛特声音开始显得低沉而沙哑。
“在所有骑士里，您一直是所有骑士的标杆，最具有牺牲和奉献的精神，背负着国家的安全和发展。可笑我还不自知，做出了让国家覆灭的举动，现在您一定把国家的覆灭同样揽到了自己头上，当做自己的罪责了吧？正是因为这样，您才没有出现在英灵殿属于您的宝座上，而是穿越时光来到了这场圣杯战争里，寻求扭转历史的可能性，您，是在替我背负罪恶和惩罚啊。”
saber吸了一口气，随即摇头说道：“你想得太多了，兰斯洛特卿，我只不过是……”
“不，是您想得太少了，吾王。您可否想过臣的立场？这场因为臣的自以为是和放纵引发的灾难，却让没有任何过错的您来承担，那么我身份臣子和骑士的立场又在哪里，当您为了赎那本不存在的罪而浴血奋战的时候，又怎能让我这样真正罪孽深重的人，有一刻安息呢？”兰斯洛特将额头紧贴在灼热的沙地上，大声说道：“所以，不管是我还是王后，都无法找到赎罪的道路，因为陛下将本来属于我们的罪责，都背负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么，兰斯洛特卿，你想要什么？”骑士王问道。
“吾王，请将属于臣的罪还给臣，这样，臣才能找到自己赎罪的十字架。”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意，兰斯洛特卿……”saber点点头，忽然换上了当年亚瑟王的郑重语气，大声说道：“那么，朕就在这里宣判：圆桌骑士团成员——兰斯洛特爵士，因为在私通王后，劫持王后，杀死同僚，举兵反叛，以及王国灭亡等事上的责任，被判处……”
“无罪！”少女骑士王斩钉截铁地说出了最后的审判。
“陛下？！”兰斯洛特猛然抬起头，激怒地吼道。
saber却只是一笑，屈膝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脸庞降低到和兰斯洛特一样的高度，然后说道：“很抱歉，兰斯洛特卿，就在你到来之前，朕一不小心，把所有的罪责，包括属于你的那一份，统统弄丢了。”
“啊？？”兰斯洛特完全不理解亚瑟王的意思，目瞪口呆。
saber想了想，解释道：“也许真的像兰斯洛特卿你说的一样，我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将所有的罪责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我不怨恨你们，是因为我相信导致帝国灭亡的人就是我，因为我的无能，才造成了一切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我才会和盖亚签下契约，也才会出现在这一千多年后的世界里，争夺那不知底细的圣杯，只为追求一个渺茫的希望。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圆桌骑士团覆灭也好，帝国崩溃也好，这所有的罪责，都已经被我丢掉了，所以，也就没有可以还给兰斯洛特卿的罪了。”
“吾王，您……您真是……”兰斯洛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saber微笑着，把手掌贴上兰斯洛特消瘦的脸颊，点头道：“兰斯洛特卿，谢谢你，能够在活着的时候遇到你，并能在死后化为英灵之时，依旧被你所关心，是我的幸运。现在的我，已经从过去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了，这一身白色的女式战衣，就是我重生的证据。帝国的灭亡并不是任何人的责任，你也好，我也好，莫德瑞德也好，都不需要把这份罪背在身上。我毕生心血所打造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帝国和骑士团，而是我贯彻在这无数努力中的追寻公正的精神，和对正义的信仰。我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它，但是就在今天，从你们这横越千年的忠诚之中，找回了我的信念。我已经得到了救赎，所以，兰斯洛特卿，现在的你，也可以得到救赎了。”
“吾王，臣……臣……”
兰斯洛特怔怔半晌，忽然落下两行眼泪，再次低下头，哽咽着说道：“臣兰斯洛特何等有幸，能成为您的骑士，请让臣追随于您，直到世界的终末。”
“那也是我的荣幸，兰斯洛特卿。”saber微笑点头。
随着兰斯洛特心结的解开并入场后，纯白骑士扫了一眼入座的圆桌骑士们，几乎全部到场了，可惜只有一个人没有到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女儿莫德瑞德。
不过saber已经看开了，因为莫德瑞德可能和她一样，由于害怕和自卑遮住了自己的双耳，所以阿尔托莉雅要做的就是回归英灵殿后好好的找自己的女儿聊一聊，告诉她自己真正的心意。
而现在……
saber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看着到场骑士们。这里，有她的挚友，有她的兄弟，有她的子侄，有她的长辈，有忠诚者，也有背叛者，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他们能坐在这里，就都是她的圆桌骑士。
“我曾经以为梅林说王的剑鞘比剑更重要是指阿瓦隆，现在我才知道我理解错了。我真正的剑鞘，是你们，即使在死后，也依旧愿意守护在我身边的你们，我的……圆桌骑士们。”
“首先要说的是——对不起。虽然有各种苦衷，我依旧要向你们道歉，因为我不仅向你们隐瞒了自己的性别，又因为担心露出破绽而自我封闭，经常忽视你们的感受，伤害了很多人，以至于最后让我们的国家演变成那个样子……”阿尔托莉雅微微苦笑一下，郑重地向着自己的骑士们低下了头，引得众多圆桌骑士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但是……”saber话锋一转。
“我回顾我的人生，发现所有的决定都是符合我的信念——公正、公平、荣耀、自律。
所以我没有后悔过自己做出的抉择，一次都没有！我相信，诸位也正是因为认同这一点，才会在千年之后，重聚在一起。”
“是的，吾王！”满座的骑士纷纷大声回应着。
“虽然这个世界很复杂，无数的难关令我们争执、迷惑，让我们犯下各种的错误，甚至彼此战斗和杀戮，但是，唯有我们的信念，从未背离，当我听到诸位从英灵殿发出的呼喊的时候，我真的明白了这一点……比起注定会崩溃的王朝，我们在自己的人生里，写下了比任何朝代都流传得更加长久的精神意志才是更重要的！”
“我们的信念相信再过千年也不会失色，依旧会给人类带来希望和信仰，我认为，这样…就足够了。”
“那么，诸位，在死后化为英灵，你们是否依旧愿意成为我的圆桌骑士团的一员，继续与我并肩作战呢？”
“亚瑟，我们来都来了，你说呢？”凯笑着打着哈哈，作为亚瑟的亲兄弟和圆桌骑士团第一碎嘴子，他也是第一时间打趣道。
“的确，看来我问了一个傻问题呢。”saber笑了笑：“诸位的抉择，我早就应该知道了啊。那么……圆桌骑士团，再次成立！”
随着阿尔托莉雅的娇呼，所有的骑士英灵们，齐齐起立，剑指长空，发出了欢呼：“吾王万胜，吾王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