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回、成亲
幸亏山神及时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惊吓之余,倒是没有受伤。他们煮了两个山药蛋,又赶到山神庙前。却看见一条粗大的山藤缠绕在一株大榕树上。
以前没有看到过这条大山藤的。大伢奇怪地凝视榕树上的山藤,和今日树林内救他的山藤一样,只是细小一些。
果然,榕树上传来山神的声音:“不错,我现在借助老榕树的生命力,来治疗伤患。土地神的修为是越来越厉害,我已经无法和他正面对抗了。”
二丫关切地问道:“伤得要紧么?”
说话间,榕树上出现一条人影,那条山藤化作了人形。山神仰面靠在榕树干上,面色苍白,似乎有股黑气,像是受到了土地神的沼气毒。
他摇手,一双眼睛看着二丫,又看看大伢,说道:“我不碍事,过几天就会恢复。”
二丫便拿出山药蛋,还从怀里摸出一个树叶包裹的小包,说道:“这是上次的鸟儿,我把自己那份晒干腌制成了肉干,很香的呢。”
山神失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谢意,还有一丝温情。他接过山药蛋和肉干,大口吃山药蛋,然后才闻一下肉干,便露出满足地笑容。
吃完山药蛋,他把肉干还给二丫。
二丫说道:“家里还有一包,是留给哥哥吃的,你别客气了。”
山神才收起肉干,低声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谁娶你都是福气。”
二丫霎时脸色通红,低下了头。
大伢说道:“二丫,我们先回吧,别打扰了山神疗伤休息。”
二丫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神庙,和大伢回到家里。
大伢发现二丫有点魂不守舍,坐在月光下一言不发。他也没想太多,自己躺上床睡过去了。到了黎明时候醒来,发现二丫的床上空空的,门外也不见二丫。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这么早,二丫跑哪去了呢?!
正当他惊疑不定之时,看见二丫从山坳深处蹦蹦跳跳走回来。这妮子满脸绯红,就像秋天的苹果一样,看见大伢也只是傻笑,不好意思说话。
大伢忽然明白了,二丫整晚都没睡觉,八成是去陪山神。莫非这姑娘喜欢上了山神?!
“山神就那么好,鸟肉都没留给哥哥,倒是留给了情哥哥。”大伢笑嘻嘻地说道。
二丫走进屋子,听见大伢说这话,一双拳头轻轻打在他的背上,嗔道:“你还好意思说,分给你的那份本来就是大的,你一下子吃完了嘛。”
“唉,好了好了,有了情哥哥,忘了亲哥哥,我算是知道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大伢佯装丧气地说道。
二丫已经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跳上床,转身睡觉。
大伢知道她没有睡意,说道:“要不要哥哥去给你说说媒,把你嫁过去呀?!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
二丫猛地转过身,惊喜地说道:“真的么?哥哥,你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大伢的头开始疼了,看来这妮子一点也不留念这个家,一心要嫁出去。他只好点头,酸溜溜地说道:“过两日吧,等山神伤势恢复了,我就去提亲。把你卖给山神,换几个山药蛋回来充饥,呵呵。”
二丫又扭转头,嗔道:“你就会欺负我,不和你玩了。。。。”
大伢倒是没有赚到山药蛋,还赔上几个山药蛋。他提着几个山药蛋,去老爷爷家,请他向山神提亲。老爷爷惊讶地说道:“山神可是神仙,会娶你家二丫吗?!”
大伢笑眯眯,说道:“你向山神去提一下嘛,我看能行的。”
老爷爷笑呵呵点头,说道:“也好,这村子多年都亏得你们何家照应,我们才没有饿死。这点小事,老爷爷一定要帮忙的。”
……
一晃几天过去,山坳村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老爷爷站在山坳口,拄着拐杖,颤巍巍指挥几个年轻人。他们在山坳四处才来鲜红的花了,编扎在山坳口两旁的树枝上。
火红火红的花儿,平添了无数的喜气和热烈气氛。
忙完山拗口,老爷爷又带着年轻人在村子各处扎红花,还有粉色的、蓝色的、紫色的花儿。一向不饰装扮的小山村,忽然变得年轻起来。村民的脸上都露出了喜庆的笑容。
大伢今天穿得干干净净,衣裳虽然破旧不堪,却洗得干干净净。他蹲在家门口,审视一架简陋的轿子,架子是用两条竹竿,一张藤椅扎成。
再往轿子上扎两排红花,插几支绿叶。轿子显得生机盎然。
而在屋子里面,二丫已经把头发洗了好几遍,正专心地扎鞭子。
她瞅着水盆里的倒影,美滋滋的笑容,一边告诉自己:不紧张、不紧张,只是搬过去和山神住而已。
大伢说道:“亏得人家山神愿意娶你,你可得照顾好他。千万别耍小脾气,让人家难勘。不要丢了我们何家的脸面!”
二丫皱起眉头,甩了一句话出去:“知道了,我的好大哥。又不是出远门,还不是在这山坳坳里,你随时可以管教我的呢。我又没逃出你的手掌心,切。。。。”
大伢被她一呛,也不好再说话,嘿嘿傻笑。
毕竟和妹妹一起住了十多年,有些不舍之情。父亲走了,家里已经很冷清。如今二丫也要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人,当真是有些孤单,心里自然酸溜溜的。
老爷爷带着那几个年轻人走过来,说道:“是时候了,正午时候,我们该送二丫过去了。”
大伢赶紧点头,说道:“去吧,我早叫二丫准备好了。”
有个年轻人手里提了一面小铜锣,轻轻敲响,高声唱道:“今日吉时良辰,山坳村山神与二丫喜结良缘。周知全村老少,前往山神庙喝一杯水酒咧——”
另一个妇人手捧一条破旧的红头巾,走进木屋。不久便牵着二丫出来,二丫头上盖着红头巾,被妇人牵着走上竹轿,坐了下来。
两个男子便抬起竹轿,抬起二丫,晃晃悠悠走向山坳深处。
铜锣一面敲响,一面高声宣告。其实山坳村就那么二十几口人,人人都已经知道二丫与山神的婚事,都站在小道旁边祝福二丫。
人们陆续尾随花轿子,向山神庙的空场子走去。二十几口人,也算是浩浩荡荡的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