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试探
十几天的小规模接触后，贝托夫联军在一个坡地上的村庄前找到了已经摆好阵势的沃格尔军。
与沃格尔军相对应的，贝托夫军队也摆开了阵势。贝托夫联军的统帅是约莫五十岁的哈达夫，曾经在被贝托夫民众称之为“耻辱战争”的那几个月中获得了仅有的一场胜利。在那场战斗中，哈达夫用损失五十人的代价，斩首三百余名反抗军，是那场战争唯一的亮点。
哈达夫骑在一匹不高的军马上，有些发福的身材压的这匹马有些不满。一名侍卫抓住一只飞过的鸽子，将它腿上的一小卷羊皮纸解下，微微弓着身子递给哈达夫。
哈达夫看了一眼从地精飞艇上传送过来的情报，面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自从那该死的魔女死后，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今天就是雪耻日！”
损失了他们最为宝贵和最有战斗力的骑兵队之后，哈达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和第二批一万人的后续部队汇合之后才继续前进——和这帮狡诈家伙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慢慢地，集结部队一起推进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地精飞艇提供的情报上说在他面前的部队不足八千人，这也符合他们安插在沃格尔高层所获得的情报。
魔女死后，沃格尔在贝托夫联盟的胁迫下不得不削减军队——从原来一万五千人削减到不足一万人，算上临时招募的，战斗力低的民兵，沃格尔真正的战斗力量也不会超过两万人。
而在这场战争中，贝托夫联盟的七个国家军力最少的也派出了五千人——所有战力加起来的话，参与这次行动的军队总和已经超过了五万人。除却哈达夫手上掌握的两万五千人，在沃格尔另一端，曾经被称之为伤心堡垒的西溪诚，两万人正在进攻不足两千人把手的要塞。
一定要在那该死的“攻坚专家”范弗里特之前获得一次大的战役胜利，不然他在贝托夫中的地位真的会被那该死的贱人压过去的。
眼前就有一个机会，一个极大的机会，一个馅饼。
两万三千人面对七千人，兵力比三比一，抛去装备不谈，从刚刚传来的战地示意图来看，对面的指挥员一定是一个白痴。
居然将军队分为两段，五千人的军队在这一边，两千人在另外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庄。
“想引诱我们从村庄进攻么。”哈达夫看了一眼示意图，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想，那么我就满足你们吧，让迪马斯带领一万人包围那两千人，先吃掉他们。至于正面，我们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
“对了，将由一半能力者带领的精锐团也带过去。”
吃掉那两千人之后，再合围。
在绝对优势的兵力下，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哈达夫志得意满，在那场失败的战争中，他虽然获得了太多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但是那时候的经验也让今天的他有底气雪耻——以往他上过的当他可不再会……
在这片坡地上，他要一战成名，成为贝托夫联盟的英雄和权势的代表。
布鲁克林身边站立着数人，他抬头看着在天空中微微作响的地精飞艇：“真是烦人，在他们的侦察下，我们这边根本就是没有秘密可言，能把它打下来就好了。”
身边一个较为年轻的军官说道：“不过，这样真的好么，用这么少的的兵力来面对两万人的部队，像之前那样不断地吃散兵游勇不是更好么。”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布鲁克林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利用对面的失误用绝对优势兵力分几次吃掉了将近四千人的部队，于此同时我们也在不断后退——再后退的话，我们将要在首都和对手决战了，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两万了。这时候的选择或许是错误的，但肯定比接下来的选择要好，斯波茨，你要学习的可多了。”
斯波茨点点头：“不过，把希望寄托在那几个家伙身上真的行么？在那边的是我们军队中战斗力最低的，如果他们过早被吃掉了，那么我们就真的有麻烦了，之前设定的战术就完全没用了。”
士兵们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蓦地响起，布鲁克林一惊，险些拔剑。
斯波茨呆呆地看着天空中不断下坠的地精飞艇：“天啊，他们是怎么办到的，这飞艇至少有五百比斯的高度啊。”
布鲁克林将手从剑柄上放下：“看来，这场战役中拖后腿的真不知道是谁了，难怪哈鲁巴威对他们有信心，还特意去他们那边了。”
“还要扔么。”蒂诺琪拎着一根长枪，比着天空中不断坠落的地精飞艇，周围的士兵看着这个呆呆的女子，吓呆了。而在她身边试图搭讪的数个军官腿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着，退后数十比斯才停下来。
一瞬间，蒂诺琪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偌大的空档。
伊萨苦笑了一下，他刚刚只是说了一下，没想到蒂诺琪真的拎起一根长枪，比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向天空扔了过去，数次尝试失败之后，第四枚长矛擦中了飞艇艇身，第五枚更为夸张，直接将开始爬升的飞艇尾部击穿。
“不用了。”伊萨说道，他看着下方展开的，密密麻麻的敌方军队，“数量还真是多啊，凭借我们这些人能不能顶住呢。”
哈鲁巴威吐了一个烟圈，笑了一下：“怎么说呢，我提出的这个计划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可是你说服了他们，说你们能够给我带来一些东西。”
伊萨沉默了一下，他只是展示了一下坐标移动的能力，谁知道这个能力让哈鲁巴威和布鲁克林激动万分——“你肯定和圣女有关联，当年圣女就是利用这样的能力在两军之间不停传送兵士，让一个个奇迹一样的战役成为了现实。”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本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伊萨决定帮助沃格尔军队也是因为他知道这片土地上有更多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敢对他母亲所保护的东西下手，他不能原谅，他要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伊萨并不是一个愿意引发仇恨的人，但是找上门的仇恨，他不会放过。
至于安德露妮一行人，他们阶位已经很高了，在三大原则的压制下也不能发挥什么作用。醒了酒之后的安德露妮带着剩余的人前往沃格尔首都，他们在那儿有任务。
伊萨向后看了一眼，这边的士兵数量明显少一些——更糟糕的是，为了保护正面部队，在哈鲁巴威的指挥下，两千人的军队摆了一个扇形，两翼的兵力就更加薄弱了。
“第一次上战场是吧。“哈鲁巴威说道，“打仗这事儿，只看纸面上的是不行的，能不能抗住对面的进攻，第三看的是军队的实力和装备，第二看的是我们指挥者的能力，第一看的是士气，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其它因素，反正很复杂。”
“那你觉的我们有几成胜算。”伊萨问道。
“没有你们，一成，刚刚有二成，打下了那个地精飞艇，现在估计将近三成了。”
地精飞艇拉着黑色尾烟向下坠落着，一声爆响，坠落在了山坡上，格尔向伊萨点点头：“伊萨，需要我去把那旗子弄掉么，看着真是扎眼。”
伊萨颔首，格尔要过一面沃格尔军队的金色羽翼旗，将手搭在伊萨胳膊上；伊萨则扔给蒂诺琪一根长矛：“蒂诺琪，将这根长矛扔到对面的飞艇上。”
蒂诺琪掂了掂长矛的重量，纤弱的胳膊一扬，长矛一声呼啸飞向已经坠毁的地精飞艇。
飞艇落地的时候，数名贝托夫联军的士兵爬了出来。在下方阵列中，十来个骑兵冲了出来，看着是要将这几个人抢回去，其中一个举着一面象征着贝托夫联盟的黑熊旗，在下方显得分外抢眼。
通的一声，长矛没入飞艇艇身，兀自颤抖。
十几个骑兵拉住马，那几个从地精飞艇中爬出来的士兵也奔向骑兵，试图搭乘他们的马匹回到己方阵营中。
伊萨和格尔出现在地精飞艇旁，格尔一个侧滚，将两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侦察兵刺死。伊萨拉弓，放箭，射出三箭，第一箭将那名举旗的骑兵射下马匹，其余两箭击中两匹马。
骑兵们一惊，三个骑兵排成三角阵势冲向伊萨，不过迎面而来的黑色魔法飞弹。轰隆几声之后，余下的几个骑兵互相看了一眼，一拉缰绳，奔回本方阵地。
格尔冲到还在颤抖的士兵身旁，拿起那面绘制着黑熊的旗帜，将金色羽翼旗帜放上，高举着这面旗帜，开始挥舞。
相较于沃格尔军队这边海啸一样的欢呼和喝彩，贝托夫这边予以回应的只能是沉默。
伊萨牵过一匹还在挣扎的对面马匹跃上，而格尔挥舞数下之后也踩着贝托夫士兵的尸体坐到伊萨身后。
指挥官迪马斯，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岁的白净面皮男人面色青的发紫。他手向下一挥，数百名弓箭手走出队列，拉弓，装箭，带出一波箭雨。
伊萨一声呼啸，坐下的马匹回应了一声马嘶。冒着箭雨，他们在贝托夫的军队前来回奔波两次，金色羽翼旗帜就像是挥舞在贝托夫军队面前的巴掌，狠狠地抽了他们数次。
耀武扬威完之后，伊萨和格尔策马回到阵地中，格尔将旗帜插在地面上，两个人一起享受着两千人的山呼海啸。
“这下，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是四成了。”哈鲁巴威说道，将烟斗放下，“全体法师，构建法术防御结界，抵御对面的法术攻击。”
“不用，法师们专注于保护要员，同时节省精神力量，等一下准备轰炸对面阵营的冲锋队伍。对面的法术攻击，我将会尽力阻挡。”
伊萨张开双手，走上阵地前沿，面对对面走出来的四名身着法师袍的人。
伊洛琳坐在一个土堆上，晃荡着洁白双腿——在她周围，沃格尔的士兵留出了更加巨大的空间。她微笑着看着伊萨：“真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家伙，不过我就是喜欢，什么时候轮到我上场呢？”
“真是有些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