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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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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从蒂诺琪的精神世界中离开,面色凝重。她的异常没有体质上的,精神世界似乎也很正常——不过这种正常却让伊萨感觉到了异常。

这个妖媚女人的精神世界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伊萨找到的记忆区块只有这几个月的——从那一天开始,其他的区块一点也没有找到。

她的精神世界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就算是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孩精神世界的波动也会比她复杂。

和伊洛琳几百年积淀下来的精神世界相比,是完全的两个极端——伊洛琳的记忆之庞杂,精神世界的波动程度根本就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在两人较为放松的时候,比如睡觉的时候,伊萨和伊洛琳甚至会共同遨游那个世界。

要说记忆是被清理干净的话,也说不过去。记忆被清理之后肯定是有残留的。智慧生命的记忆就和树木扎在大地中的根一样,繁茂而又四通八达,一段记忆与另一段记忆互相连接交错。这也是为什么要使用记忆干涉来控制一个智慧生命的话,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再次进行干涉和处理。即便那样做,再怎么强大的精神力量每次干涉和处理之后,能够控制的时间就会缩短。

记忆干涉的最终结果只有两种,干涉失败或者说是被干涉者崩溃。

难道说,蒂诺琪的精神世界崩溃了?

不,如此简单的精神世界,即便崩溃了也是很容易自我复原的。

“调整,调整……最初,最终素体回归,接受指令,再度确认命令——保持原状。”蒂诺琪张开嘴巴,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身体剧烈抖动一下,高温逐渐消退,肌肉的颤抖也停止了。

蒂诺琪说出这样话语的同时,伊萨开始竭尽全力感知周围的精神念波。

“抓住你了。”伊萨说道,他抱起逐渐开始恢复的蒂诺琪,向着念波传来的方向奔跑。

蒂诺琪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她被伊萨抱在怀中,她并没有挣扎,纤长的胳膊抬起搂住伊萨的脖子,语气还是呆呆的:“啊咧?”

伊萨轻轻一笑:“抓紧了。”

蒂诺琪脑袋一偏,有些不明白伊萨的话语。

伊萨一个纵越,身子在重力控制的作用下向上飞起穿过数层书架,落在不知道第几层上,看着散落一地的书籍和落在地上的几片能量水晶。

“出来。”伊萨冷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没有回应,他展开幻灭之瞳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发现的确没有生物气息,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气息还在一比斯之外,是一个高德亨特族人。

在地面上放置的物品除了几片能量水晶微微挥散出能量辐射之外,也没有任何生物在这里活动过的迹象——没有足迹之类的身体与物品接触留下来的印记。

两道痕迹从一本书旁延伸到书架旁,再到这一层边缘。

从这两道痕迹并没有被清理掉来看,应该是在一个月不到之前留下来的——这里的书籍为了防止被灰尘淹没,最低的限度是一个月打扫一次。

注视这两道痕迹一会,伊萨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他知道这是谁留下的。

默默捡起痕迹最前面那本新的有些另类的书,伊萨看了一眼扉页上秀丽的花体字——“身体改造与提升计划?这是什么东西?”

怀中的蒂诺琪再度闭上了眼睛:“伊萨,我感觉有些累,可能还要休息一会。”

伊萨嗯了一声:“怎么,要睡一会么?”

“不,并不是,感觉这并不是你们所说的睡眠,只是一个小小的休息罢了。”蒂诺琪这样说着,声音逐渐微弱,“我从来是不会睡眠的,我睡不……”

听着身边人儿的呼吸平稳地起伏着,伊萨微微笑了一下,翻开了手中这本看起来没有多少人翻阅过的书籍。

“银月之瞳大人,打扰了,有几个客人希望见你一下。”通道愈发地狭窄,在一间和普通居所没有什么区别的古老木门前,达耶如是说。

“门没有锁,进来吧。”里面一个平静的男声说道,“你的那个朋友和那个新朋友也进来吧。”

“好的。”达耶推门而入,示意丽塔和伊洛琳跟着他进入房间中。

房间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似乎是什么巨大机械的部件,在部件旁,散落着一地金属材料和书籍,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

威斯克外表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身材保持地不错的男人,现在的他全神贯注地将一块金属放在一个奇形怪状的工具上进行加工。

达耶皱了一下眉头:“银月之瞳大人,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一个月前这个地方还没‘核心’的。”

威斯克站起身子,擦了擦手,微笑了一下:“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我不是银月之瞳,充其量也只是银月之瞳的代理人,还是老样子叫我威斯克吧。”

“不,那天我们剩余的族人就推选你作为第六代银月之瞳,所以……”达耶沉声说道。

威斯克随意地将手插进一堆木屑中,将油渍擦洗干净,苦笑了一下:“达耶,你实在是太固执了,每一代的银月之瞳都需要上一代的祝福和传承,五代……”

“不要提那个叛徒!”达耶愤怒地说道,“威斯克,难怪那一艘几乎已经完全报废的巨龙飞艇会被拆解了,你们是想获得有用的零件来修理那三艘飞艇么——你们难道忘记了三代的命令么?”

“我知道,三代临终时曾叮嘱过我们不要再使用这些先辈创造出来的器械。”威斯克淡淡说道,将他不知道打磨多少时间的零件装上那个机械,“哦,下一个应该要将这个零件更换一下么。”

“威斯克!”达耶几乎失控了,他冲上去抓住威斯克的脖领。

“一个月前,你跟随丽塔出去参加战争的时候,伊迪丝来了。”威斯克淡淡说道,“是她让我们这么做的,在高德亨特一族中,真正银月之瞳的命令我们是要去执行的。”

达耶颤抖的手从威斯克衣领上放下,他愤怒地离开了房间,丽塔向几个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追出去了。

“不好意思,让你看了一出闹剧。”威斯克坐了下来,手轻轻在墙上点了一下,一张桌子从墙壁中滑出,上面摆放着粗糙而又有味道的茶具,威斯克在杯子中倒上不知何时烧滚的热水,将些许茶叶放入杯子中,震荡了一下。

茶的清香慢慢充盈了整个房间,威斯克看着好奇地观察着那个部件的伊洛琳:“该怎么称呼您?”

伊洛琳敲了敲部件:“不用什么尊敬的称呼,叫我伊洛琳就行了。”

“这恐怕不好吧,如果真要说的话,你应该是……”

伊洛琳举起一根手指,将威斯克剩余的话语塞了回去:“我现在就是伊洛琳,当然了,我想在他面前,我也只是伊洛琳。”

“好吧,伊洛琳小姐,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呢?”威斯克示意伊洛琳坐下,端起一杯茶,问道,“如果是亡灵天灾的问题,没有银月之瞳,我们可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可是精灵搞出来的——虽然我们极其憎恶生命之树,但说句老实话,他还是极其有用处的,至少以前亡灵天灾的问题还没有这么严重。“

伊洛琳也坐了下来:“我只是陪伊萨过来而已,具体的问题他会问你们的。”

纤弱的手拿起一个杯子,伊洛琳将茶水一饮而尽,眼睛亮了一下,又倒了一杯,慢慢品尝了起来。

威斯克微笑了起来:“我珍藏的茶在这几十年来是第二次遇到欣赏它们的人,也算是幸运吧。”

“哦,是么。”伊洛琳慢慢将茶杯中的茶水饮掉一小半,“那它们也一定非常寂寞。”

“是啊,就像是我们高德亨特一样,在岁月和风雨的摧残下,逐渐失去了一切,现在陪伴我们的只有这些可怜的机械和书籍了。在某些方面,达耶是对的——在这个世界中,如果我们一族要存活下去,就必须要忍辱偷生,放弃我们所拥有的。”

“你们所拥有的?”伊洛琳问道。

”就是这些同样被岁月所摧残的机械,制造他们的知识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我们高德亨特为了和命运抗争所做的一切。”威斯克淡淡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人类吧,和人类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一族全是雪白的头发和苍白的肌肤、以及长的过分的寿命了——但是我们的身体条件不允许我们拥有任何能力回路,魔法,斗气,任何一种都不行。人类虽然弱小,但是他们的身体条件是允许他们拥有力量的。“

“神在创造一个种族的时候,给予他们绝对智慧的同时就不会给予力量。”伊洛琳淡淡说道,“你们应当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就你们的也正是没有力量——如果不是没有力量的话,你们也不会在机械方面做出如此伟大的成就。”

“是啊,成就大到诸神都恐惧,当帮助他们拯救了世界之后,做出巨大牺牲的我们被他们背叛。我们已经濒临灭绝了,而我们留下的种种恐怕也会在岁月长河之中彻底消失。”

“即便如此,我们一族的血脉还是不会放弃这些东西。或许达耶是对的,为了一族的延续,我们要苟延残喘。但是,就像是毒蛇无法放弃毒液一样,我们也没有办法舍弃这些知识和文化——至于听从第四代银月之瞳的命令,那也是一半……”

“除了机械,你们还尝试过**方面的改造吧。“

抱着呼吸平稳的蒂诺琪,伊萨出现在伊洛琳身边,将那本书摔在桌子上:“这才是你们所触犯的最大禁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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