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碎的灵域
天元王朝境内，天罡宗。
朝阳洒在与大地，让人暖意洋洋。
数百名白衣少年整整齐齐的坐在山峰之巅，迎着朝阳，闭目养神。
在这安逸清和的环境之中，每位少年的眉头紧凑，表情十分之严肃。
微弱的淡淡气流缭绕在山头，随着少年们每一次吐纳，活跃在少年们周身。
“大日朝诀，乃是我人族始祖所遗留下来的。当年我人族迁居于此，始祖便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以身祭天，化为耀日，以毕生之修为，恩泽人族众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珍惜。若是能成为那预言之人，那将是我蜀罡宗最大的荣耀。”
一个面容粗狂，肤色黝黑的中年在少年之中，走动着，时不时纠正一些弟子的错误。
百余少年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贪婪的允吸着那环绕在天地之中的灵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原本悬挂在高空之中的耀日缓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微弱的残阳。
那道残阳如同进入风烛残年之时，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呼——”
随着耀日落下，残阳升起，原本寂静严肃的峰顶立马热闹起来。
“终于结束了，虽说这每月一昼的大日朝对我们修行十分有利，可是过程还是真让我难受啊！”
“是啊，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几个时辰，还要忍受那耀日的煎熬，着实痛苦啊。”
“不过今天沐浴了始祖的恩泽，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将要突破了。”
“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众少年议论纷纷，三三两两的走下了山峰。
于此同时，两道神秘的黑影站在另一座山头之上，远远地注视着那群少年。
“师弟，对于这代弟子你怎么看？”
“掌门师兄，恕我直言，虽然说这代弟子根骨大多不错，但天赋还是太过平庸了。”
“是啊，我天罡宗传承千年有余，但弟子却是一代不如一代，看起来是老天要亡我天罡宗了。”
“若是林凡还在的话，下次六盾聚首我天罡宗必定能拿下头魁，只可惜……”
“林凡？确实是个好苗子啊，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过得如何了？”
……
距离蜀罡宗千里之外的无名小山头。
一个少年孤零零的坐在峰头，双目紧闭，微丝不动。
浓郁的灵气弥漫在少年的周身，随着少年此起彼伏的吐纳，宛如小蛇般来回窜动，透过毛孔慢慢渗入体内。
阵阵残风袭过，卷起地上的枯枝烂叶，给这孤寂的氛围中增添的几分凄凉。
时间一点点逝去，林凡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如同一尊雕像矗立在那里。
残阳慢慢落下，一轮月牙在云层中调皮的穿梭，时不时探出脑袋。
温度骤降，甚至在空气之中都漂浮着点点水滴。
林凡的身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甚至连那眉毛上都凝结出霜鬓。
牙齿紧咬着因寒冷而变得苍白的嘴唇，试图用疼痛驱赶寒意。
夜，很漫长。
瘦弱的身影端坐在原地，与那刺骨的寒冷对抗着……
“咚，咚，咚——”
远方传来厚闷沉重的古老钟声，似乎在为这新的一天开始敲响第一缕生机。
残阳从云雾中升起，柔和又有些暖意的朝辉洒在林凡那有些稚嫩的脸上，让人感觉格外的舒服。
身上的寒霜，也在阳光下融为水汽，消散无踪。
此时的少年，仿佛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那细长的睫毛，将眸子掩盖在下面。
他的身体四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之中仿佛有一股极其微弱的能量如同小蛇一般在其周围快速的窜动。
骤然间，那少年身体周围的灵气急速窜动起来，如同受到极度惊吓的兔子一般，在少年四周掀起狂风骤卷。
“呼！”
一道闷哼之声如同惊雷般在少年体内响起，仿佛沉睡多年的巨龙突然苏醒发出的一道怒吼，让人听后心中憾然。
“来了！”
少年那深邃的眸子如同黑宝石一般猛然睁开，清澈的眼神之中参杂着异样的光彩。
紧接着，周围的灵气如同受到了极其恐惧的惊吓，原本仅剩下的一丝缓和此时也被完全打乱，竟顺着少年身体周围那骤然变大的毛孔冲了进去。
不，与其说是灵气朝着少年冲去，倒不如说是少年将周身的灵气给吸收了。
此时的少年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贪婪的吸收着周身的灵气，原本有些瘦弱的身体也变得微微有些膨胀，但依旧无法阻挡他疯狂的脚步。
“轰！”
又是一道龙鸣虎啸之声响起，周围的异状如同风卷残云般迅速平复，一切恢复如初。
少年也缓缓落在的地面之上，看上去并无异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不过那稚嫩的脸庞上稍显苍白。
“还是失败了吗？”白皙的手掌缓缓展开，林凡喃喃细语，眉宇间却掠过一抹不为常人所察觉的失望和伤感。
若是有人能够看到林凡灵海之中的景象，必定大呼不可思议。
浩瀚的灵海宛如经历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旱灾，早已失去了往日那般波涛汹涌的雄伟风采。干瘪的灵渠不知道已经多少时日没有受到滋润，塌陷在了大地之上，灵渠表面千疮百孔，一条条狰人的裂缝参差交错，密密麻麻如同一张残破的大网铺盖在灵渠之上。
这，便是那彼损之术所带来的后果。
生死循环，自有天定。以凡人之力替人续命本就是违背天道的事情。
三年下来，林凡每次以彼损之术从灵海之中抽出灵气为邹燕洗礼心脉之时，灵域之中便会降下一道天雷劈向灵渠，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为了保住邹燕的性命，林凡并没有在意这些，长此以往，原本浩瀚的灵渠变得千疮百孔。
凄惨凋零的灵域之中，悬浮着一颗墨绿色石头。
那石头程灰白之色，约鹌鹑蛋大小，石头之上有八圈浅痕，似天然而成，又像人工雕刻，隐隐约约看起来就像一座九层的宝塔，手掌握上去，却有一种奇异的柔软感觉，那种质感绝不是石头，可不像玉，更不像木。
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似木非木。
这块石头的来历，林凡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何存在于自己的灵域之中。
这块石头似乎是一开始便沉睡在林凡的灵渠之中，在三年前第一道天雷劈向灵渠时，它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出现在了灵域的空中。
三年来，每次林凡吸收近体内的灵气，都会被这块石头给一点不剩的给‘笑纳’了。
灵力的只出不进，使得这个曾经半只脚踏入大武师的天才少年，如今却直接被打回了练气境。
略显疲惫的眼皮微微掀开，看着天空那轮刚刚从云彩中探出脑袋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关切和担忧挂在青涩的脸庞之上。
“昨天又是大日朝，茵茵姐体内的寒毒必定又肆虐了一番吧，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派人去采集炽炎水。”
林凡口中的茵茵姐名叫柳茵茵，小时候家族突遭变故，被林凡的父亲林远天收养，年纪比林凡大几岁。
柳茵茵天生异体，浑身上下冷如寒冰，每到大日朝那天体内的阴寒之气便会发作，让人痛不欲生，唯独用昧火谷的炽炎水泡洗方才能够缓解痛苦。
若放在往日，提前几天林凡便会急急忙忙将炽炎水备好，只可惜自从他被逐出天元林家后，连踏入林家古城都成了一种奢望。
如今的林凡，只能在这相隔万里的地方，牵挂着柳茵茵的身体。
“大哥，你当真为了那族长之位，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吗？”
虽然距离被逐出天元林家已经过了三年，但是林凡却依旧不愿相信，曾经那个温和儒雅，胸怀宽广，从小到大替自己承担无数篓子的大哥林泽，竟然会将自己逐出林家。
躺在山头，嘴里衔着一根枯草，任凭那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
清风徐徐吹过，草木随风摇摆，让人格外清爽舒适。
疲惫的眼皮不住打颤，合拢，困意如潮涌了上来。
终于，林凡的眼睛完全合了起来。
那块神秘的石头在漆黑的灵域中散发着幽森的绿色光芒。
石头最底部，原本的墨绿色，慢慢抹上了一丝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