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叁:夕阳下的静谧
话说就在星月怀抱着身受重伤的白琥珀,从混沌中走出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沸腾了,三道冲天的血柱同时在洪荒世界中冲天而起,带着无尽的血腥和杀伐之气,将整个洪荒世界的天空都染成了血色,雷音滚滚血云翻腾。
洪荒圣殿位于洪荒世界的中心,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站着一个身着赤金色长裙,手持着一盏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灯盏的少女,少女赤着玉足,戴着面纱,在她的身后,是一座雕塑,雕刻着一个手持灯盏的绝美女孩儿,灯盏上刻着三个古老的文字:梧桐灯。
手持梧桐灯的少女低着头,看着身下翻动着的血云,三千年前那个少年的面容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她还没有悟道,而他却已经放弃了悟道。
“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死了吗?”想到这儿,少女的眉头就有些皱了,不过每次想到这儿,她就不会再想了,因为结局是唯一的,没有悟道,迟早就会死去。可是悟了道呢?就不会死了吗?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世界中,这片世界是彩色的,树木是彩色的,泥土是彩色的,天空是彩色的,云朵是彩色的,就连空气,仿佛也是彩色的。
这片世界中,天空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的浮岛,浮岛隐没在彩色的云朵之间,一个身穿白色衣袍,头带束发玉冠的少年站一座浮岛之上。
梦宇看着很远处的一座青色的浮岛,眼中充满了爱慕。
在那座青色的浮岛上,一切都是青色的,青色的泥土,青色的溪流,青色的树木,就连房屋也都是青色的。
一个身著彩色长裙的少女坐在一个青色的石潭边上,雪白的玉足在青色的泉水中轻轻地晃动着,溅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水花,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咻”的一声,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最中心的浮岛上冲天而起,而后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原本彩色的天空,彩色的云朵瞬间变为了血色。
低头踢着水的少女缓缓地抬起了臻首,迷人的美目带着氤氲的雾气,粉嫩殷红的嘴唇微微的翘起,眼中却是一抹化不开的迷人笑意。
而不远处的树丫上,一只青色的鸟儿静静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对于突然间变了颜色的世界,不为所动。
凡生界,也就是是星月的故乡。
此时的凡生界已经大变了模样,一个全身都被一层黑色镶金边的斗篷裹住的身影坐在金色的王座上,分不清是男是女。
王座的下边,是流淌着的滚烫的熔岩,一艘艘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巨大战舰从熔岩中缓缓地升起,一具具三四米高身穿黑色机甲的机械战士在空中飞舞着。
王座上的黑袍人仿佛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王,她看着很远处跪着的,宛如奴隶一般的深渊族人,静静的听着它的的述说。
“圣王,永恒世界的天空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了,预言成真了。”
那个被称为圣王的家伙沉默着,脑海中浮现了两千年前出土的那座神像,雕刻的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神像的底座上有一个预言,说,当永恒的天空染上了血的颜色,他将会归来。
最终那座神像,被神山拿去了,因为那是他们传说的,上一代,没有正式登上神位的宗座。
“通知神山,可以出发了。”王的声音冰冰冷冷的,没有什么感情的波动。
深渊的生物领命离开了。
王低着头,呢喃着,“我帮你守住了家乡,甚至还攻下了渊面,可是你们为什么都要抛弃我呢?”
雾气缭绕,瑞兽飞翔,神山永远是那样的神秘,从望空城上看着神山,是那样的近,可是,从来没有人飞上过神山。
神山最大的神堂中,矗立着一座又一座的神像,那是历任的神山宗座,最中间,是一座高达百丈的神像,神像的底座上,刻满了金色的文字。
一身紫色长裙的少女低着头站在神像的面前,她的身后,是四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人和一个是十五六岁模样,身着绿色长裙的少女,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绿色弯弓。
神像前的少女便是当代的宗座,也是在位时间最长的宗座,三千年了,她当了三千年的宗座。
“星儿,有他的消息了。”宗座闭着眼睛,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可是颤抖的声音,依旧显示着她心中的波澜。
星儿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泪花,“叔叔。”
她低声的呢喃着,脑海中努力的勾画着叔叔的模样,当年的他说要离开很久。
可是,却久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三千年,三千年啊!
这三千年,她看着多少的亲人离去,有多少人,能够活三千年,如果不是为了等他,她宁可不要活这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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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世界中,星月抱着身受重伤,白色衣裙都被染红了的白琥珀,看着天空中渐渐消散的血云,星月的眼神很平静。
白琥玉看着抱着自己妹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当年的他孤身奋战,显得有些孤独,现在的他强大了,可是却依然显得是如此的孤独。
白琥玉带着白虎冰云走在了星月的身边,看着星月,他变了好多,以前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衣袍,俊美的面容宛如临尘的谪仙,如今的他,那满头飘逸的青丝也完全的变白了,俊美的脸上也多了一条伤疤,沧桑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时不时的走神,无法看清他的内心。
“星月,你,还好吗?”白琥玉低着头问道。
星月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白琥玉,眼中恢复了一些神光。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白琥珀还是一个小屁孩,跟着自己的姐姐白琥玉;他还记得,那时候的白琥玉看着暗恋着一个叫做桉楠藏的男孩;他还记得,那时候的白琥玉总是阻止着自己的妹妹帮自己;他还记得,那时候界池破碎,白琥玉绝望的哭泣。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风华正茂,追寻着宗座,想要仙儿永恒,还有那个帝都的小女孩,还有那个,骄傲的小公主,还有诺珈,诺珈的徒弟雪衣,还有布莱恩叔叔,大哥,大嫂,那个自己一直不愿意叫大嫂的公主,还有表姐,还有那个辜负了自己母亲的,父亲。
在三千世界中不停的杀戮,杀戮,杀戮得自己都快遗忘了这些,现在想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真的好遥远。
三千年了,活着的,还有几人?
那时候,父亲说要给自己在海边在家一座城堡,现在海边的城堡还在吗?那个时候被自己毁掉了的森林长出来了吗?天辰帝国,夕月帝国,火阳帝国,还有吗?
想着想着,星月的眼睛有些酸了,想要流泪,可是无论怎样都流不出来,只能愣愣的抱着白琥珀,看着俏脸通红的白琥玉,目光呆滞,毫无焦距。
“怎么了?”白琥玉红着俏脸,伸出玉手在星月的眼前晃了晃。
星月回过神来,将抱着的白琥珀递到了白琥玉的手上,笑了笑,牵动着脸上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请问,您是阵皇大人的传人吗?”白琥冰云看着星月,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星月迷惑的看着白琥冰云,白琥玉赶紧介绍着,星月摇了摇头。
“你现在要去哪儿?”许久,见星月不说话,白琥玉抢先问道。
星月摇了摇头,看着白琥珀,她的伤自己已经帮他控制住了。
“去白虎府吧,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白虎冰云提议着。
星月点了点头,于是便跟随着白琥冰云和白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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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整个南桑大泽都是一片静静悄悄的,淡淡的雾气从大泽中弥散出来,在落日金色的余辉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
时不时的有巨大的妖兽在沼泽中隐没。
山顶上,搭建着一座小小的竹院,院子中,栽种着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梧桐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的两边,摆放着两张藤制的躺椅,星月静静的躺在藤椅上,对着西边,眯着眼睛。
太阳是金色的,空气略带着泥土的腥香,时不时的会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兽吼,身边煮着的泉水发出了叮咚的声音,茶盏中冒着热气。
嗅着淡淡的茶香,星月心中很平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惬意了。
这已经是星月到达了白虎府后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星月什么也没有做,每天都是这样,坐着,眯着眼睛,泡着茶,看日升月落,嗅着没有血腥的空气,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竹院的院门处,出现了一道灵动飘逸的倩影,微风拂过,三千青丝随风飞扬,洁白的裙子轻轻地摆动着,头上的洁白的发带系成了两只美丽的蝴蝶结,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荡涤着盈盈秋水的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躺在藤椅上轻轻摇摆的白袍少年。
金色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又显得是如此的安详,安详的他静静的摇晃着藤椅,就连周围的环境似乎也受到了他的影响,变得无比的静谧。
白琥珀踩着轻灵的步伐,脚尖点着地,宛如一只活泼的蝴蝶,翩翩的飞到了星月的身前,发现星月似乎没有醒过来,俯下身子,看着星月。
他的眉毛真的很浓,他的眼眸很长,睫毛也很长,他的皮肤很细腻,他的嘴唇很红,只是,他脸上的那道伤疤,配合着他雪色的发丝,棱角分明的面庞,似乎更有吸引力了,一看就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