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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人分二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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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三人分二桃

一直战到第二日,无法才得抽了个身,携上聂柘霁一路狂奔。

一路奔走,也不知到了何处。只见一座崭新朱漆庙门前,人山人海,前方搭一高台,有两人正在台上。一个青袍缓带,文质彬彬,乃一文弱书生。另一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无法携着聂柘霁在水泄不通的人流里穿行,如入无人之境。

来到台下中央处,才将聂柘霁放下。走到坐着的一美妇身旁,微微一笑,算是和美妇打招呼,然后招呼美妇身侧的小丫头们,“姑娘们,别站着啊!都来消消暑。”打开手里的包裹,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这些人显然都认识他,见到他都露出欣喜的笑容,只是都不动,忌惮余光瞟着美妇,此刻见他手里的东西,咋呼着围过来。

此刻正是午时,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四周翻滚着热浪,微风变成闷气,无法手里的东西,确实可以掀起风浪。

一个绿衣女子接过他手里的西瓜,放在美妇面前的桌上,玉手一拍,西瓜裂成无数块,如刀切般均匀无差。

这不是西瓜的季节,众人惊呼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西瓜周围的冰块,这个反季节的西瓜,被大量冰块包裹着,在这酷暑难耐时刻,确实没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了。

绿衣女子小心捧起一片西瓜,恭恭敬敬递给美妇,美妇似乎对无法极其厌恶,只是微抬眼角,带有无限讥诮。“你们随意动别人东西,还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给你们的。”

绿衣的手停在半空,很是尴尬。

无法笑道:“当然是给各位仙女妹妹,我这种粗人吃了,可惜。”

他那个微笑很复杂,反复有无限深意,让聂柘霁百思不得其解。

不,美妇对他应不尽是鄙夷,因为在他刚看到无法时,聂柘霁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为何突然就转变成了厌恶,这也让聂柘霁琢磨不透。

突然人声鼎沸,敲锣打鼓的声音震耳欲聋。这些在下面坐着的人有的欢呼雀跃,拍手叫好;有的面露憎恶,眼角眉梢尽是不屑之意。

那些喜笑颜开的都是短衫装着,身强体壮,倒像些村野农夫。脸上有不屑之意的人都着长衫,虽有体魄强健之人,然都是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倒有几分书生之态。

听台上虎背熊腰的人道:“夫子虽博古通今、才华横溢,然而他在卫国,我们现在是鲁国的寺庙,怎可塑他的像。”

“此言差矣。”文弱书生一手负于身后,此时也不改其先生的形态。“夫子虽几经几复往返于卫国,盖因卫灵公多次盛情邀请。在者夫子生于鲁国,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且夫子收徒授业,实行仁爱,主张国君对人民‘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鲁班师父深入民众,直接造福于人民。”虎背熊腰声音洪亮。

“夫子一生培养弟子三千余人,身通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他先后删《诗》、《书》,订《礼》、《乐》,修《春秋》,老而喜《易》。”文弱书生也不甘示弱。

“鲁班师父弟子遍布天下,他发明锯、钻、刨子、铲子、曲尺,划线用的墨斗,凿子等各种木作工具,还发明了磨、碾、锁等。没有师父发明的这些东西种出庄家,你们的夫子吃什么,不早饿死了,还授什么义。”

“休得口无遮拦。”文弱书生气得面红耳赤,抓过身旁一根长箫,身子一倾,直点壮汉面部。

看他文质彬彬,却是如此沉不住气。

刚才他二人说到孔夫子和鲁班师父的发明,两面已有人将东西拿了上去。

文弱书生这面的是《诗》、《书》,《礼》、《乐》,《春秋》,《易》。

虎背熊腰那面是锯、钻、刨子、铲子、曲尺,划线用的墨斗,凿子、磨、碾、锁。

壮汉也不示弱,见他攻来,左脚抢步,身子倾斜,探手拿过一把曲尺,兵刃交错。

“这分明就是三人分二挑,愚蠢之极。”无法撇撇嘴,极其鄙视和讥讽。

小姑娘们吃着西瓜,缠着无法问桃的事,美妇第一眼就不喜欢无法,却一直任由她们胡闹,始终没有发作。

无法微微一笑,似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却有无限光华,娓娓道来。

齐国有个名将叫田开疆,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曾率齐军大败徐军于蒲隧,杀徐国大将嬴爽。徐国国君大惧,忙遣使至齐求和。附近的小国郯、莒等国君皆来朝见齐景公,尊之为霸主。

那时的齐国,除了田开疆,齐景公手下还有两个壮士,一叫古冶,一叫公孙捷,与田开疆并称‘三杰’。

相传古冶子曾入水斩鼋,公孙捷曾赤手杀虎,都对齐景公有救驾之功,因而被齐景公视为亲信。

不过,这三人仅有匹夫之勇,自恃曾立大功,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连相国晏婴也不放在眼里。而且,他们在齐景公面前也无所顾忌,不由让齐景公心生畏惧。

于是,相国晏婴建议齐景公除掉这三个人以绝后患。齐景公疑虑的说:“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

晏婴早已胸有成竹。他请齐景公派人给‘三杰’送去两个桃子,让‘三杰’中功劳最大的两个人食桃。

三人分二桃,必然有一人得不到桃子。

当然,吃不到桃子无关紧要,此事的关键并不在吃桃上,而是事关功劳大小和荣誉名声。

三勇士为二桃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传说当时方圆二十里大雨如注,滂沱大雨可将人畜砸死。豺狼虎豹之声,如雷贯耳,千军万马铁甲之声,振聋发聩。龙腾虎跃、蚕食鲸吞、昏天黑地,不见天日。

最后,三人终于自相残杀而死。

三人食二桃,是为除三个莽夫,如今这些人却拿两个先贤争议,时为不妥。

到这里,聂柘霁才算听明白。原来是村里修了座庙,要在庙里塑个先贤的雕像,不料为塑谁的像村民发生了分歧。

读书人认为,孔夫子才算贤士,应塑他的像。可庄家人认为,鲁班为人们制造了改变生产的农具,应塑他的像。不能达成协议,结果就发生了今天的事,比比谁是真正的贤士。

在无法匡忽小姑娘时,场上两人已斗得你死我活,下的都是死招,不给对方缓和的机会,要单纯为塑像,似乎就有点过了;两位先贤知道为此见血,必是痛心疾首。

不过单不单纯,聂柘霁一点兴趣没有,他不喜欢管别人的事,只是不知道无法要跟他做的是个什么交易。

说话的空隙,两人已拆了百余招,壮汉言语粗鲁,却始终不急不缓,书生文质彬彬,却满头是汗。

长箫一绕一挽,行云流水般优雅,曲尺一弹一抹,都是阻断的气势。

书生长箫一划,光影随弧线漂移,洒向壮汉全身罩门。左右前后退路全被封死,壮汉似有庄稼人特有的莽撞,也不避,直迎而上。

书生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出招,没来得及避让,已被他点到胸口‘次宫’穴上,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壮汉被他长箫的光影刺中,全身伤口荷荷,白骨森森,但他似皮糙肉厚,俨然没感觉,手一抬,压向书生颈部,不留余地的杀招。

众人眼前白影一花,一卷东西先行弹出,打在壮汉曲尺上,他手一偏,书生已被上来的人送下台去。

那卷东西竟是竹简,已被白衣少年收在手里,这人温文尔雅,站在壮汉面前,不仅让人怜惜。

他一上台,不给壮汉喘息机会,竹简一抖,直取壮汉面门。

壮汉曲尺一扫,竹简从曲尺尾端滑过他眉宇,他眼里惊恐未定,扭动的竹简如毒蛇般妖娆,中断一凸,直插进壮汉双眼。

场下一片唏嘘,这简直是秒杀,白衣少年气定神闲,完全不能想象刚才的残忍杀招会出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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