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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命带大劫,不能涉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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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命带大劫,不能涉红尘

严遂见聂柘霁醒来,万分高兴。

原来是鬼谷子发现有人被困在捭阖阵里,让孙膑师兄弟去放他们下山,结果发现他二人身中剧毒,便给带回来。

鬼谷子对丹药养生也是世界无二,便将他二人毒素暂时压制在体内。

聂柘霁走到井旁,俯身看井水,井水碧澈,倒影出他清艳的轮廓。

井里,可以看到母亲的容颜么?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掉进井里,散乱他的轮廓。将他的记忆,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庞涓风风火火从聂柘霁侧面小路跑过,聂柘霁不知发生何事,起身跟了过去。

庞涓跑过院子,进了侧面一间茅屋,“师父,魏国国君魏文侯来拜访您。”

魏文侯来了,聂柘霁剑眉微蹙,吴起是不是也来了?不知道那边战事怎么样了?他总是这个样子,高不高兴眉毛都总是皱起来,永远舒展不开。

屋里却没什么动静。

魏文侯求贤若渴,招纳慕士,对贤能治士必亲临拜访,以礼相待。

魏文侯拜访段干木时聂柘霁已见识了这位国君的谦逊,对他的到来并不为其,对鬼谷子的表现也不以为然。

聂柘霁回屋背了琴囊,从屋后的小路下山去。绕过花圃,见庞涓垂头丧气坐在路上。

庞涓见他,站了起来,“你要走?”

聂柘霁点了点头,从他身旁过去。

“你中了奇怪的毒,每天都得吃师父的药。”庞涓在他身后大声提醒,聂柘霁却没回头。

庞涓坡着一只脚,嘴角有血迹。惊慌失措撞进茅屋,“师父,不好啦!救来的那个少年杀了孙师兄,现在正逃去山下。”

屋内的人走到门处,却突然又走了回去。

庞涓回头,聂柘霁正站在身后,他吓了一跳,表情很尴尬。

聂柘霁是回来给严遂交代事情,刚好听到庞涓说他杀了孙膑。

孙膑从外面进来扶起庞涓,“对不起,我师弟没有恶意,你多多包涵。”他笑容干净而明朗,有很深的歉意。

严遂知道聂柘霁的脾气,不声不响,杀人不给反应时间,怕聂柘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忙道:“他确实没什么恶意,鬼谷先生考考他的两个徒弟,看看他们的应变能力。”

聂柘霁的眉头,拧成一个结。

严遂以为他怀疑,忙抓住他肩,“是真的,鬼谷先生的题目是看谁能将他从屋里骗到屋外,庞涓不得已才编那么个荒诞的故事。”

聂柘霁向后一步,避开严遂抓他肩的手。

他叹气,知道聂柘霁要想伤害庞涓,他是无能为力。

孙膑走到聂柘霁身旁,笑容干净,“谢谢。”

聂柘霁站在原地,没有不安的气氛。

严遂吸口气,孙膑很聪明。

孙膑走进鬼谷子屋里,隐隐有难过的忧伤,眼里却是决绝的不甘。“师父,我无能。”

鬼谷子颇感意外,“如何?”

孙膑恭恭敬敬道:“师父您前知五百年过去,后知五百年将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怎骗得了您?”

鬼谷子微微点了点头。

孙膑剑眉一扬,信心十足道:“不过要是您在屋外,我倒有办法把您骗进来。外面的事,早已定数,您可以算出来;而屋内里的事,变化无常,实无定数,你在屋外,必不能洞察其内。”

鬼谷子淡然笑了,“门内门外,纵横捭阖,上下皆通,皆有定数。既然你这样说,为师就让你看看,屋内之事,是否定数。”走了出来。

孙膑似笑非笑,带着一点孩童的诡谲,“师父,我已将你骗出来了。”

鬼谷子恍然大悟,爽朗而笑,笑里意味深长。

终于见到神秘高深的鬼谷子,到让聂柘霁有些意外。

鬼谷先生竟与严遂年龄相仿,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黑发垂鬓,面容干净;两眼透彻深邃,目光淡然。气清神闲的神仙气度。看一眼,浮躁的心便也散淡开去。

鬼谷子看到聂柘霁,眼里兀的带了一分惊诧,但只一瞬,便恢复了淡然目光,招呼严遂和聂柘霁进屋去。

严遂赞叹,“这孙膑将来必定是个人物。”突然意味深长问身侧的聂柘霁,“如果是你,你会用何方法将他骗出?”

他惊呼出声,“我只是开玩笑。”可是他也知道,聂柘霁要做什么,他根本拦不住。

掠过他身旁的聂柘霁,已向鬼谷子所在的茅屋拍出三掌,茅屋一倒,鬼谷子不就在了屋外。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茅屋不仅没灰飞烟灭,还从里面传来温柔如春风般的琴声。

聂柘霁几个倒掠,避开琴声,看了一眼掌心,身子一侧,将六弦琴放到胸前。干净的手指一动,千军万马从琴声里飞杀出来,直奔茅屋。

严遂一身冷汗,心想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

屋里的琴声仍然轻柔,聂柘霁这边却风起云涌,雷霆乍惊,铿锵之声激昂慷慨,馨盘腾飞,越来越快,越来越险,听得人心惊肉跳。

聂柘霁心里惊骇不已,他用了十分内力注在这琴音里,却都被鬼谷子那轻柔的琴音阻在门外,此刻他琴声所带已可将磅礴浩淼的海面卷起惊涛骇浪,在这里却没掀起一根茅草。

听来轻柔的琴声,却压得他喘不过气,这种从未有的感觉,仿佛血管都要爆裂,喉头有淡淡甜味。

他的速度在变慢,琴声也不在那么高昂,同时他也发现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在减轻。

他是聪明人,立即变了琴音,换成《律己叠》的第一段。

一片涟漪的风光,那些温柔的过往,最秘密深处的柔弱,水一样在晃动,一滴甘露坠落心间,飘逸而无限静谧的时光。无边无隙,弥散充溢,一整个,回不去的年月。

茅屋里的琴音还是轻柔,却如听起来般轻柔,毫无杀伤力。

聂柘霁知道他遇到了对手,还是一个他望尘莫及的对手。

他手一抬,琴声戛然而止。

屋里也同一时止了琴音,却传来鬼谷子的声音,“不是武力就能解决所有事,你杀心太重,迟早会害了你。”鬼谷子面色冷傲,一双眼炯炯有神,皓月千里,站在茅屋前,院里雾气仿佛就淡了许多。

聂柘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鬼谷子,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让人琢磨不透。

他面上不露声色,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双手已抬不起来,几欲站立不稳。

“最初的琴,仅五根弦,代表金木水火土。周文王为悼念其死去的儿子伯邑考,故增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鼓舞士气,又增一根。

你手里的琴只有六弦,造此琴者本意当它是苦闷时的慰藉,没有战乱的苦痛,也没有杀怒血腥,所以没有要周武王添的那一根。你如此心性,琴之殇已。”鬼谷子无限惋惜。

突见聂柘霁眼里有变化,严遂怕他二人又起冲突,忙道:“六弦琴我见过不少,但这般传世之作还是第一次见。琴身通体漆黑如墨,只有琴上的六根弦,金光奏现,熠熠生辉。

琴身与琴弦黑白分明,宁静致远。

浑然天成的深湛黑墨,凝重静穆,神秘内敛。她的光华她的荣耀,都被锁在虚怀若谷的缝隙里。

眼前的黑暗,没有尽头,虚无缥缈。却是义无反顾的迷恋进去,无法自拔。是把难得的好琴,拥此琴者,必不同凡响。先生说得对,这么好的琴,不能亵渎,我兄弟定当谨记先生教诲。”

“英雄出少年,怎奈天妒英才,你命带大劫,不能涉红尘。”鬼谷子走过来,这些话是对着聂柘霁说的。

以聂柘霁的脾气,当然是转身走人,怎奈此刻他全身无力,提不起足来,所以只是看着鬼谷子,没有多余的表情。

反倒是严遂比较吃惊,“先生此话怎讲,能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鬼谷子道:“要想安老,唯有一生清郁,留于此地,断念往事。”

“你在此处等我。”聂柘霁回来就是为给严遂说这句话,他要去洛阴找糜门的人,怕严遂离开鬼谷,到时不知上哪里去找人。

他已恢复一点内力,对严遂说完就要离开。

严遂拉住他,“你没听先生说吗?你现在不能下山去。”

聂柘霁抬眼看他,“活一百岁又如何,最后的结局,都是死。”

鬼谷子叹口气,眼里竟有隐隐悲伤,“那我赠你两个锦囊,希望能化解你一时危机。”

“不需要。”聂柘霁懒得看一眼。

严遂拿过来塞进他怀里,“你不需要我需要,我可不想等你等到死。”

“是水案。”鬼谷子说得很平淡。

聂柘霁看他的眼神却有了变化,他已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只是他倔强的脾气,不可能表现出来。

水案是天下最难寻的灵药之一,浸泡身体后,可在短时间内毒物不近。

对付糜门,这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聂柘霁眉头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任何话,由孙膑带路,出了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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