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深意浓
第三十六章情深意浓
见临安四财进这家客栈,聂柘霁也以为是巧合,但当富得很出手时,他就感到一丝不对,他猛然瞥见最边上那间客房里的人影时,就彻底想通了心中的疑问。
无法说过,他的掌法与李家的芭蕉掌非常相似,所以才会用他作为交换条件,与李夫人换其莫。
但李夫人藏了一些私心,没答应无法的要求。
其莫也说过他的处境很危险,李夫人不会善罢甘休,她没答应,是因无法的缘由。
最边上那间客房光线非常暗,但在聂柘霁的位置,却刚好看得到,所以聂柘霁看到富得很使用的芭蕉掌,再看到那个人影,便完全明白。
芭蕉掌是李家绝学,一直以力量和速度威震江湖,但因李夫人的夫君死得突然,没来得及将芭蕉掌的奥秘告诉他儿子,才导致现在李家的芭蕉掌在排山倒海的掌风后续里的薄弱。
虽然很轻,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出了,但一旦高手过招,必破绽尽显,无法也才会知道李夫人的苦恼。
李夫人是个聪明人,她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找了早被逐出李家门楣的富得很。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如果输了可以保住李家的名望,二,她不用和聂柘霁发生冲突。
她是对的,聂柘霁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聂柘霁没有和她动手。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富得很的声音很悲凉。
另外三人咬着牙向她爬过来,“我们害你的时候也不少。”
她叹口气,“可这次死得也太彻底了点,败得这么彻底,还是第一次。”
钱多多已从楼下上来,“哎,小子,要算计你的是李夫人,你怎么把主谋放走了?”
聂柘霁已走到田万顷身旁,他把田万顷身上仔仔细细摸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确定没有,两根指头猛然插进田万顷伤口里,田万顷痛得一声惨叫。
“玉佩呢?”聂柘霁的手指转了一下,田万顷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
“是我答应她来抓你的,要杀要刮你冲着我一个人,跟他们三个没关系。”富得很急了,她口里的她是李夫人。
视财如命的临安四财会有如此深情,让聂柘霁颇感意外。
“什么玉佩?”田万顷莫名其妙,其他三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参与其他任何事件,是她说你与芭蕉掌有莫大关系,让我们来试探你的掌风,如果可以,就将你抓回去研究。”虽被逐出李家,但富得很还是答应李夫人的要求,看来还是想帮李家。
只是她没想到聂柘霁这么难对付,还连累了钱多多他们,聂柘霁问玉佩,他怕聂柘霁误会,将其他三人牵到另一件事中去。
“这么多年,早被我换酒喝了。”田万顷脸色苍白,却显得特别冷静。
三人一愣,钱多多急道:“老田,什么玉佩,怎么回事?”
田万顷叹口气,“是那个小孩。”
三人又是一愣,但从三人脸色变化来看,应该是想起来了。
田万顷笑了一下,“既然你不是因李夫人的事要杀我们,那这件事跟他们三个就更没关系了,当初是我利欲熏心,才做出那种事。”
“怎么没关系了,当时我也想要玉佩,是你下手比我快。”金银财两只手都断了,膝盖也破了,用下颚撑着地。
“没错,你们临安四财都有份。”聂柘霁目光如炬。当年他与母亲郑影走投无路,遇到了临安四财,田万顷拿走了郑影身上郑家代代相传的玉佩,也就在那时,才有宋莫的一饭之恩。
“确实我们四人都脱不了干系,但我的责任最大,你将我活剥了清真、水煮、油炸全在你,但能不能饶她们三人一命。”田万顷几乎是在请求,临安四财,应该从来没有求过谁。
“田万顷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到那边就可以逍遥自在,再不用被我揶揄了?”钱多多破口大骂。
田万顷叹口气,“以后没人和你抢鸡屁股,不是很好吗?”
“好你妈的头。”金银财也骂起来,“临安四财临安四财,当然是四个,少了一个还叫四财吗?”
富得很也道:“对,到了哪里都是临安四财,一个也不能少。”
四人的豪迈之气让池芷很动容,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想为这四个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朋友求下情。但当她转向聂柘霁时,吓了一跳。
盛收剑在聂柘霁手里,而且他已举剑向田万顷刺下去。
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被任何事打动的,内心强大如他,不会感情用事。
池芷想象的血光飞溅没有发生,盛收剑插在田万顷身旁的地板上,“玉佩不见了,你们也不要再出现在我视线里。”
聂柘霁一向说话简明扼要,临安四财听得很清楚,聂柘霁放过他们,但不能出现在他视野里。
池芷追上聂柘霁,笑容温暖,“你也不是看起来这么无情嘛!我真担心你会真的杀了他们。”
聂柘霁侧头看着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找我相公,到哪里都一样。”她狡黠一笑,意思是做个伴。
翻过一处小山,只见眼前一泻千里,铺天盖地的芥末黄,无边无际,仿佛延伸到苍穹云烟的天涯海角。
原来是油菜花。
油菜花开的时节,应是踏春了吧!
满眼的苍茫嫩黄,耀眼得令人绝望。
聂柘霁久久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迷离的鲜黄,头隐隐痛起来。
他已无力的失去一切。
那些灿烂岁月,一去不复返。
他从欢乐中迷失的不只是他的童年,还有那些,他不愿起封的记忆。
他一时有些百感交集,因为故乡,无名的眷恋,浮云扰月。
他深深的知道,他这种人是不会有故乡的,他也不敢要故乡。故乡,于他,是一个陌生的词。
在花海的中央,翘着二郎腿躺着一人,他手枕于头下,单脚落于菜花上。但在他受力的地方,也未见菜花被压下去半尺。
他光着脚丫,大拇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悠闲自得的旋转着。
有风从油菜花上流淌过去,他的人便随着花浪摇曳横流。一波接一波的花浪,他便也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逍遥自在。
一妇人从田埂上疾驰而来,一眨眼便到花海上那人身旁,花海上的人一见妇人,大惊失色,竟滚下坎去。
身侧的池芷见那花海中的人,也是脸色一变,飞掠过去。
聂柘霁也是一怔,追了过去,花海中的人见他三人逼近,遁向花海。
聂柘霁赶到花海时,那人已从密不透风的花枝间穿到中央去了。
聂柘霁踏着花海,在那人头还未伸出时,俯身抓他后颈。
那人身子一缩,从他脚底滑了出去。
那人的掌法铺天盖地而来,聂柘霁显然也接得住。他见招拆招,得心应手。
那人见他的精力已被集中在前侧,左右露出空门。手腕翻转,中指向侧一滑,直戳他‘直肌穴’。
聂柘霁不但不避,身体反而迎上他的指头。
那人只觉有股力量从指头直达肺腑,身体受之不住,向后退去五步,才算站定。
所过的菜花,无不踩成烂泥。
聂柘霁刚才那招,正是‘弥掩丛缕’的丛缕,那些丝丝缕缕的影像,弥散在那人周围。
“小哥,快住手,他就是我跟你说的人。”池芷已奔到近前。
眼前的人落拓明丽,潇洒飘逸,剑眉上挑,眼里清澈明亮,风流无限。
正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