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挑衅天威
凯旋路只能算是一条中型街道,十来米的宽度。沿路修建有上海最长的一条高架桥,平时三号和四号轻轨线从上面奔驰而过。三号线横贯上海南北,里程非常长;四号线则是环形线,绕着浦西浦东的主要市区整整一圈。因此这条线算是市区的交通要道,可惜从昨天开始,全上海的公共交通网络已经完全瘫痪。平时抬头可见的公交、地铁、出租车,统统无影无踪,出门只能靠自己了。
中山西路发生的严重事故,使大部分出城的车流都转移到凯旋路上来,拥堵情况非常严重。尤其是到长宁路段,前面看不见头,后面瞅不到尾,统统被塞在这里了。由于害怕金属怪物从后面追上来,不少人既害怕又焦躁,不停地按喇叭,一看到有缝隙立刻就插进去,完全没什么行车文明可讲。要不是路边种的有树,人行道肯定也要被占用。这样一来,拥堵加剧,擦擦碰碰再所难免,矛盾冲突频繁出现。不过上海司机有一个特点,嘴上尽管吵得再凶,手上绝对不会动,你要想动手,他立马认怂。
目睹了几起吵架事件,周宇打心眼里替他们着急:打呀,出手呀,光动嘴有什么用,吵得再凶,人家会怕你吗,一个嘴巴子下去,什么都解决了。
“你干着急个什么劲?”师傅看他屁股下面跟着火似的,骂道:“眼前再怎么吵,事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叫文明,懂吗?要是都像你一样,三言两语不合就想动手打人,打伤打死了怎么办,有后悔果子吃吗?”
周宇吃惊地望着外面吵架的人群,我擦,祖宗三代都扒出来凌辱了,这还叫文明?但师傅是天,师傅是地,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个字都不敢还嘴。
吵归吵,闹归闹,让人心中安慰的是车流一直在慢慢腾腾地向前移动。只是平时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还看不到尽头,实在让人捉鸡。
开到中山公园地铁站附近,已是上午九点多,正值车流最高锋。周宇探头往外一看,欲哭无泪。东西南北的车全都挤到这里来了,根本无法动弹。十几名交警喊破了嗓子指挥交通,效果不是很明显。本来行车已经很困难了,又有行人在车流缝隙之中来回穿梭,使得可供调整的余地更加小。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被蹭到,倒在车前哭天抢地,痛不欲生,说什么都不起来。
人生百态,一眼望尽啊。周宇心中感慨道。
在人们被堵得百无聊赖之时,天上有三架战斗机拖着长长的尾云从低空呼啸而过,银灰色双翼下印着“八一”五角星。这吸引了所有目光,场面为之一静。连被撞妇女也暂时停止哭泣,张大嘴望着天空。
人们指指点点,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战斗机,是要对遍布全城的金属怪物展开空袭吗?只是数量似乎不够啊,才三架能顶个什么用。
“是南京军区的歼十战机。”周爸爸的脑袋跟飞机转了一圈,他算是个半吊子军事迷,自然有发言权。
空军?周宇突然想起师兄说今天会有空军的试探性进攻,是要展开行动了吗?话说外星人出现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对城市造成极大破坏,为什么之前只有陆军在行动,却一直没有看到空军的影子呢?
三架歼十低空盘旋着,对天空中的黑云格外忌惮,丝毫不敢靠近。黑云似乎也发现有小飞虫在下面嗡嗡叫,烦躁地翻动着雾团,青色闪电在其中孕育,时不时露出峥嵘头角。
云团非常巨大,整个城市都被覆盖,正中心位置看起来大概在南京路、外滩附近。战机小心翼翼地飞到下面之后,突然拉起机头直冲云霄,张牙舞爪现出猛龙本色。
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三枚导弹从机翼下飞出,以迅雷之势直扑云团中心。黑云似乎受到强烈震动,火焰、闪电不停地搅动着,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三架歼十跟随着旋涡逆时针盘旋,像小船一样被它紧紧拽住难以脱离,尾部发动机不断喷射着火焰,却依然难以摆脱被越拉越近的命运。相持了半分钟之后,引力似乎在增强,飞机将挂载的导弹“嗖、嗖、嗖”全数发射。但是这次没能起到明显成效,黑云里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透明护甲将里面的东西保护起来,导弹只是穿透了云雾,撞在罩子上炸开炸开一朵朵绚烂烟花。
随后,飞机失去了抵抗力,被旋涡慢慢吸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机身逐渐解体,在强大力量中被撕扯成碎片。
地面的人们都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悲痛的情绪如细雨在城市上空飘落,低低的哭泣声在人群在蔓延。
又有六架歼十紧跟着从西方飞来,这次它们没有靠近,距离旋涡很远就开始发射导弹。一枚又一枚导弹拖着鲜红尾焰直扑云团,在透明罩子外爆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威力之大震动天宇。但是黑云是如此庞大,如此广阔,把六千三百四十平方公里的东方巴黎严严实实地遮盖住,战斗机在它面前跟蚊虫没什么区别。
弱小人类妄图以自己的力量挑衅天威,严重后果很快就出现了。
云雾中的雷霆已经翻滚了很久,当两架战机稍微靠近时,一束束闪电长枪射出将其命中。飞机上立刻冒出浓浓黑烟,连飞行员都未能逃出,就在半空中爆炸。面对煌煌天威,所有人都被震慑了心神。雷霆连续不断在半空炸响,余下的飞机开始四散逃窜。没有多久,就被相继击落。
五分钟后,只剩下最后一架战机,它展开银亮双翼,在密集的闪电当中穿梭,肖似一只在暴风雨中自由翱翔的海燕。飞翔,鸣叫,像是要对上天发起挑战,以控诉命运之严酷。但是在雷霆闪电的围剿之下,伴随着人们的尖叫、叹息、哀告,它折断了翅膀,拖着沉重身躯在空中滑翔一圈,像是在行最后的谢幕礼,然后一头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