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扫荡者（下）

半空中武装直升机与扫荡者的战斗还在继续，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一架直九不敢再靠近，只是绕着大楼远远地火力压制。只是弹药都快要打光了，也未能对扫荡者造成多大伤害。它举着两只大钳子耀武扬威，似乎在炫耀自己的铁甲有多么结实。直升机飞行员发现自己挂载的火力对于它坚硬厚实的外壳实在难以造成真正的威胁，就将火力集中在口部和眼部。希望可以找到机会摧毁它的能源核心。

扫荡者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嘴巴闭得紧紧，不肯再发射死光。这样一来，子弹只能在它头部乱撞。两只机械眼本来也有一层透明材质保护，但是耐不住火箭弹一而再再而三的轰炸，左边一只眼睛很快受到了严重损坏，内部线路发出“哧哧”火花。对身体造成的损伤似乎惹怒了它，本来摇头晃脑的样子像在逗人玩，而此刻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气势完全不同了。

它肩膀两侧的护甲打开，露出两排发射孔，竟然也装备有远程火力，而之前没有拿出来，也许是它觉得用钳子和尾巴就能够将两只苍蝇解决。但现在一只干掉了，另一只却依然在头顶“嗡嗡”飞来飞去，实在让它恼火。

直升机内的两名飞行员看到密密麻麻的发射孔，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我的老天爷呀！”尽管对方还未曾发射，直升机依然迅速往旁边闪躲。作为非常有经验的飞行员，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救了他们的命。一连串的火箭弹从扫荡者两肩射出，紧擦着飞机右侧飞了出去，打到街对面的大楼上，引起连番的爆炸和倒塌。

好在街边的行人都已经躲了起来，大片落下的石块没有造成太多伤亡，只有两个奔跑的人躲闪不及被埋在下面。等石块落尽，很快有好心人跑出来想从废墟中把伤者扒出来。

双方都有双程火力，这对于直升机来说，是个很坏的消息。它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对方从体型来看估计体内存储的弹药不少，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等量级上。很快，直升机哑火了，仅剩的一点弹药已经无法再像先前那样不要钱的往外扔，形势变成了单纯的挨打。它灵巧地在空中躲来躲去，像是能预知到对方的攻击方向，每当扫荡者有火箭弹扫来，它总是能提前躲开，时不时回头打上一发，然后立刻飞远点。看样子，还真像是一只苍蝇飞快地闪来闪去，躲避着苍蝇拍，还不断嗡嗡地骚扰。

人们看到直升机像玩杂技一样，把机器怪物逗得团团转，还能丝毫无损，纷纷为飞行员的高超表现鼓掌助威。地面上的人跟辛勤的蚂蚁一样，把伤员一个个抬到大厦里，进行看护。而有些暂时不能挪动的伤员，则先进行简单的救治。商场的工作人员找来木棍和衣服绑成简单的担架，运送效率大大提高。

周妈妈、周爸爸和师傅也拎着药箱出来帮忙救助伤者。

笑笑的确拥有治疗伤病的超能力，但是仅限于皮外伤，损及骨骼和内脏的重伤，她就无能为力了。连续救治了好几名伤者，她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周宇将一个已经伤口已经止血的小女孩抱进大厦，回来看到笑笑的精神状态非常差，知道她能力发动有些超负荷了。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验，超能力实际上是思维能力强大到一定程度，质变为可控的能量，从而达到在现实中的具象化。当过度使用时，会觉得头痛欲裂，像炸开了一样难以忍受。

周宇扶住摇摇欲坠的笑笑，紧皱眉头看着一个个痛苦呻吟的伤者，即便人们竭尽全力，街道上依然躺着很多等待救援的伤者。

他不忍地说：“你歇一会儿吧，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救完，我们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笑笑看到大街上的情况，擦了把汗，扶着前额摇摇头，眼中露出忧伤的情绪：“我不能停，每晚一分钟，就可能有一个人死去。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相比较他们，我身上的一点痛苦实在不值一提。”

知道她的倔劲又发作了，周宇不再劝解，冲向下一个需要求助的人。两人专门寻找重伤患，相互配合起来，效率要比一个人单干高得多。

直九的弹药已然打空，对敌人再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它也无法掉头离去。一旦离开，扫荡者肯定会跳到街道上去，下面不可能有人挡得住它，势必要产生巨大伤亡。如果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两名飞行员即便事后没有受到军法处置，也无法逃过自己良心的审判。眼下的局势对他们来讲，其实是骑虎难下。

既然打不过，那就把它引开，引得远远的，就算不能阻止它回头，至少也可以制造更多时间让下面的人逃离。想到这里，直升机摇摇摆摆地做出要靠近的架势，吸引它的注意力后，慢慢往远处转移。

此时，直九飞行的位置在街道上空。扫荡者挂在大厦上，挥动着两只巨大的金属钳子，“咔嚓咔嚓”地示威，三条长长的尾巴来回摆动，但却无法够到眼前讨厌的苍蝇。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把它引到中山公园去。”两名飞行员说着，操纵着直升机保持在刚刚好不让对方够到的位置，原地360度打转，调戏着它。

扫荡者被彻底惹怒了，它的尾巴不停地乱扫，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才能触碰到对方。突然，它的两只钳子夹着一块水泥板，猛地甩出去。原来它是先用尾巴干扰直升机的视线，再施以偷袭。

好在飞行员反应快，迅速将机头拉起来一点，水泥板没能击中机身，而是砸在起落架上，把直升机撞得一阵乱晃。飞行员拼命地想稳住飞机，这一点创伤不算太大问题，但是当他抬起头时，发现一个黑影正扑过来，越来越大，像是一张巨口想要把飞机整个吞下去：

“奶奶的，这下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