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解散了的戏班
第81章解散了的戏班
要把班里的一枝花周苗津同学带到县郊的草台班子去，班里的同学都是一顿叮嘱。裴可瑶更是和准备‘私奔’的俩人约法三章。
“一、随时保持手机可通讯状态。二、不该发生的事不许胡来。三、快去快回。”
听着裴可瑶银铃般的声音，安羽点了三次头。“放心吧，裴老师。他们都是好人。虽然有一两个行为怪怪的，不过也只是舞台上养成的习惯。”
喵喵同学就满脸通红，“你们……我们是去借鼓，你们想哪去了。”
“是啊，你们相约等会一起去借鼓，简称约会嘛。”朱伟的戏谑让同学又是一阵好笑，而他早把周苗津娇羞不堪，慌乱低头的娇憨用手机拍了下来。“最是一低头的温柔”他把等会发到校园网上的帖子标题都想好了。
公交车没有直达刘家庄的路线，只能是在县道路口把两人放下来，然后再步行三公里去到刘家庄。
下了水泥公路，这三千米就是村民整出来的能够走一辆拖拉机的泥路子。还好最近都是晴天，走在路上也就是坑洼多些，烟尘稍起而已。
“戏班子就在刘家庄，名字就叫刘家班。但是班主不是本地人，听说是文革的时候从北方流落到这里，然后就在这民风朴实的村子里留了下来。一开始也是学干农活，后来耐不住戏瘾，自己一手一脚的把村民组织起来，手把手的教——吹拉弹唱唱念作打，甚至舞台服装都是他一点一点拉起来的。现在他们在市里面都有点名气，偶尔也出去巡演一番的。”安羽一边走在前面开路，一边介绍着等下去到的戏班子情况。
“现在戏班子有十来个人吧，四个伴奏，大鼓、杖鼓、板鼓、拍板、笛、琵琶、方响、锣拔、二胡他们都上手了，不过还是各有精通。我们要请教的就是精于大鼓、杖鼓、板鼓的刘六斤大叔。”
“刘……六斤？”身后娇喘吁吁的少女好奇问道。
“农村人嘛，他出生时就重六斤，所以起名刘六斤。戏班里大家又叫他刘打鼓。”安羽回转身来，才看到少女已经是一身香汗。于是他便蹲到姑娘脚下，“我背你走吧。”
喵喵同学本来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脸蛋儿现在更是红艳艳的，“不，不用了，我能走。”
“你还是留点力气学打鼓，那可是个体力活。等会你掂量下鼓槌就知道了，挺沉手的。”安羽还蹲在那儿呢，等着。
小姑娘左右看看，路上没别的人，这才羞答答的伏到安羽宽阔的背上，双手撑到自己胸前，稍微离那股温暖远点儿。
安羽也不提醒姑娘要双手抱住自己脖子，就那样弓着身子往前走。这像虾米一样的姿势其实不好受。可见安羽挺顾着女孩子的面子的。
进了村子，安羽就觉得情况有点古怪。傍晚这个时候不是排练就是登台为村民义演，早该锣鼓齐响，热闹一方了。可是从身边经过的村民隐晦不明的脸色就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
安羽已经把小姑娘放了下来，两人走到戏班子所在的一宅大院门前，才发现大门紧闭。
“他们外出表演了？”小姑娘没有多想，满脸的可惜。白走了一趟哟。
即使他们外出表演，戏班也会有人留守。大院也不会早早关门才是。安羽摇了摇头。想不明白，那就找个人问问。安羽直接过去敲门。
正当安羽以为里面人去楼空的时候，“咔”一声门闩拉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门随后“吱—呀”声中打开一扇，小姑娘猛然被里面的阴暗吓了一跳。
“段老，怎么今天放假吗？中秋可还没到哩。再说你们不用排演剧目庆中秋吗？”安羽和他们说话一贯随意。
“不用！”老爷子七老八十的，不过身板硬朗，以前的精神也是矍铄。现在却可以看到他挺拔的腰身微微佝偻，眼神在阴影中也失去了清澈的光彩。他回答完，就想要把门关上。
“哎，段老，我想找你借一面大鼓，还有六斤大叔在吗？要找他指点下。”安羽连忙说明来意。
“不借！”段老作为刘家班班主，他说了不借，那就只能另想办法。
“老爷子，我们是从第十一中学过来的，走了很远的路。就是想借大鼓去表演个节目，我们会好好爱护它的。”周苗津抓住机会，用脆生生的软糯声音恳求道。忙活了大半天，得了一句“不借”就打道回府，这可不行。
段老掩门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目光落到了一脸不甘以及恳切的小姑娘脸上。目光渐渐炽热而激动，又连忙掩去。“谁要学打鼓？”
有了这句问话，就说明事情有了转机。喵喵同学乖巧的接上，“是我哩。我们班参加中秋国庆晚会表演，他和别的同学表演军体拳，我来击鼓助阵。”
段老点头沉思，“其实你舞剑也很好看……击鼓的话，《将军令》就适合沙场征战……”
“我们选了《太极张三丰》的主题曲《随缘》，现在就是想把里面的鼓声现场演奏出来。”周苗津解释道。
“先进来吧。”老班主把门打开一点，让两人进了大院。
左边厢一楼就是库房，服装，乐器，道具都存在里面。老班主要从里面搬出打鼓。安羽赶紧帮忙。还挺重的，不比喵喵同学轻。
“你的骨架身板就应该练武生……可惜了。”往常段老说了前半句，必定要好好念叨一番劝说安羽拜入门下传承衣钵，这会儿却直接一句“可惜”结束。
安羽摸到鼓面一层灰尘，薄薄一层，却也说明最近没人动过它了。“怎么大家最近不排练吗？”安羽只是好奇。
“不排了，戏班子解散了。”老班主语气唏嘘寥落，失去了往日指点督促大家排练时的精气神。搁在以前，段老说话中期充足，声音洪亮，偶尔登台出演武生戏份依然威风凛凛不容小觑。
“为什么……”小姑娘随口问道。
“咚咚咚”一慢两快，段老执着鼓槌表演了一段，“刘六斤打鼓还是我教的，你要学，我教你！”段傲的目光牢牢紧盯这小姑娘，得了她肯定的点头，清峻削瘦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好，好，好。我就再教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