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终于
第145章终于
鲜血四溅，痛苦燃烧着神经。眼里沸腾着的不是愤怒和权欲，而是内疚和失落。
安羽和大黑疯狂的缠斗在一起，全然不顾身上增添了更多的伤患。
终于，持久的鏖战突然落下了帷幕。在提心吊胆的围观狗群的深切关注中，战场突然静了下来。
大黑身子倒在地上，头颅无力的贴在地上，四肢死死抵住安羽压迫的身躯，可是它脆弱的脖子已经落入了安羽的巨吻之中，尖牙刺入了皮肤。
安羽可以感觉到大黑脖子上突突蹦跳的血管，那震动通过牙齿传回自己的大脑。只要自己再加一点力道，就能扎进去，然后腥热的鲜血就会喷涌而出，就像之前和疯狗的战斗一样。这场战斗也会彻底结束。
“我失败了！以后，你就是他们新的首领。”大黑没有求饶，它的‘失败’难道只是说这场战斗？抑或它已经对自己的一贯坚持的战斗产生了怀疑？
大黑紧紧等待结束的那一刻，安羽的犬牙却迟迟没有咬下去，良久，脖子上的压迫感便松了开来。“这场战斗没有胜利者！”安羽的声音越发低沉。
“我已经失败了！”大黑再次强调。它挣扎的站起来，安羽松开爪子退到了一边。大黑身上伤痕累累，疲惫、憔悴。狗群里每一只都明白，新伤痕是刚才的战斗留下的，那份沉重的失落却是因为和人类的战斗惨败而致。“我已经失败了！所以你们需要一个新的首领。现在，他就在你们面前……”
这是遗传自祖先的一项自然法则：优胜劣汰。狼王的更替就是通过一对一的挑战，胜利者才可以肩负起狼群的责任，以及获得头狼的权力。
“请你，务必要带领他们生存下去！”大黑冲着安羽叮嘱道，然后蹒跚的离群而去。失败者将会独自离开群体。而大黑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安羽看过《动物世界》，看过很多介绍狼群和狼王的文章，他理解这场战斗的意义，但是他不会认同这样的交替。“我办不到！”他冲着大黑的背影喊道。
果如所料，大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愤怒。“不要用大家的性命来开玩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一个人办不到！”安羽冷静的回答，“正如你所说，拯救同伴的时候是你带领着他们，为生存而战的时候依然是你带领着他们，你以为在他们心里，你只是一个首领？”就在大黑想要离开狗群的时候，其实有许多的狗起身、跟随。
“你也许以为自己只是一个首领，他们却把你当做精神支柱。”安羽保留了人性，而狗早已脱离了原始的荒野，进入了人类的城市沾染了人类的某些习性。而人类通常不是最强壮最勇武的人做首领，而且，人性还有感性的一面——感情往往会使事情向另一面发展。“他们需要你，所以，你以为可以一走了之？”
剩下的二十多条狗无不注目着自己的首领。眼里的期待信赖让大黑落寞的心突然被一股激动填满。“嗷——”它引颈长啸。
狗群闻声齐吼，没有特定的音节，没有特殊的意义。只是一阵发泄，沉重的夜幕之下，宁静的山旮旯，阵阵吼声增添了一份悲凉和壮阔。
……
“这次你带着他们，一路上要小心些……”最终大黑留了下来，和安羽一起规划这大迁移的方方面面的细节。
商量的结果就是，安羽带着二十条狗往东流市去，而大黑带着三名手下继续蹲守庆安县，收拢逃出城外的流浪狗，等待下一次的迁移。
“我会尽快赶回来！……请尽量阻止黑背他们发起的盲目的报复！你知道，报复之后，必然是人类掀起的更为疯狂的大屠杀。到了那个时候，也许灾难还会波及其他的地方。”安羽不无担忧的道。他确认了迁移队伍成员无误，当先带头离去。
“小心，保重！”安羽郑重的告别。“我还会回来的。”他还会回来，继续完成自己的承诺。
“嗯！”大黑也是非常庄重的点头，不过他不大会在告别的时候说点什么煽情话。
一行二十一条狗，排着不大齐整的队形，向着东流市的方向而去。
“头儿，保重！”“你也尽快过来东流市和我们汇合吧！”“头儿，你要……”迁移队伍中的狗纷纷和大黑告别。
…………………………………………分割线……………………………………
安羽带着大部队沿着公路，下了路基穿梭在林地里。避免大规模的出走引起人类的关注。一路上，安羽跑前跑后，看看队伍里有没谁掉了队，有没什么突发情况。还要随时警惕着人类的动作，比如一连串摩托车的马达突突声。
当然，队伍里的狗也会难免不安。
“安羽，那东流市的人类真的不打狗吗？”有狗问到。
“真不打，而且该宠的宠，哪怕是流浪的猫猫狗狗也有救助站。真的！”安羽用上了无比真挚诚恳的语气，就差来个对天发誓。
“我不奢求住进人类的房子，有个垃圾场容身就好。”这说话的是癞皮的手下小三。他本来不肯离开自己的老大，癞皮劝他说，让他先去东流市踩踩点，看那里有没垃圾场，等以后可以一起重新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垃圾场？”安羽上次没来的及看看，不过东流市比庆安县大那么多，它肯定也有垃圾场，也许还不止一个。“有好几个吧！到时找找看。”
“那里好远吗？是这个方向对吗？”几乎所有的狗都没出过远门，这会看着前后都没有尽头的路就显得心慌，没底气。
安羽安抚道：“有点远哦，远了，那些猎手才不会跟着来，也找不到我们啦。走到太阳升起来，估计就可以看到城市了。”其实上次是坐车，‘走’得快，真要是四条腿赶路，时间要多得多。不过望梅止渴嘛，这样说，大家好受点。
“你说腊肠已经在东流市找到了新家？哦，我知道腊肠，以前和他在主人聚会时见过，他就是个胆小鬼……”还算熟悉的恶霸犬问起了腊肠。
“那家伙……”安羽还真有点怀念那个有点念念叨叨的家伙了。“他啊……”他一边回忆腊肠的胆小谨慎，一边和恶霸犬交代那一路的行程。
一行二十一条狗，排着不大齐整的队形，在沉沉的夜幕之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