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回归（上）
第154章回归（上）
在人类来袭的时候，身体由内至外无处不在的剧痛隐隐约约让安羽生起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那时人类的铁棍呼啸而至，他避开了要害，在痛苦的神经电流中添了微不足道的一组信号。然后……趁着人类继续追赶目标的时候，安羽奋起余力挪动了地方。不尽快离开的话，就只能等着人类给他收尸了。
可是平时上蹿下跳灵活无比的身体，如今似乎各个零件都自顾不暇。想迈左前腿的时候，左前腿正在发拧，僵硬而仿佛有了自己的脾气。同时右前腿也回馈信息：别指望我，痛苦着呢。
然而那一波一波的痛楚，分明在告诉安羽，你摊上大事了……
安羽是痛苦的，痛苦之中无比的清醒。他就像得了小儿麻痹症，肢体极不协调，软弱无力。四肢使不上劲是吧，安羽一点一点的蠕行挪动。地上便划出一条拖痕。幸好最后的霞光驱不散树林阴影重重，打完收工的捕猎者也没有心思循着蛛丝马迹追踪。安羽得以安全的脱离危险。
眼前出现了砖瓦废墟，安羽不是从正门那锈迹斑斑的大门经过的，而是从那倒塌的围墙缺口狼狈不堪的回到了熟悉的老地方——庆安县郊外废弃的养猪场。
痛苦莫名其妙的袭来，谁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安羽咬紧牙关，犬牙交错，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呻吟咬住，锁在喉咙里。身体的抖动越发剧烈，仿佛筛糠的筛子。
……
陈辉宁愿追踪的是一个阴险狡猾的敌人，也不愿意追踪一只跳脱率性的狗！前者可以斗智斗勇让人心神振奋斗志盎然，后者简直让人焦头烂额充满挫败感。被一条狗牵着鼻子走路，谁都开心不起来。尤其是没经过训练的作为宠物犬的腊肠。懵懵懂懂的老是把人往阴沟里带。
“头儿，那条蠢货又站定不动了……”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C罗难得用上了愤懑抑郁的语气。这一路跟踪过来，腊肠犬因为是嗅着安羽他们的气味前行，离开道路以后，掉进坑洼三次，被人类‘好心’收留七次，有两次是自己跑进村里找吃的，遇上了本地狗差点被咬伤……
“C罗，你去看看。”陈辉把车靠路边停下，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打火点着，烟屁股猩红的一点便在弥漫的夜色一闪一闪。往常两三天一包烟，现在已经是今天的第二包了。以前工作最紧张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天三包烟，那次要追捕的是一个异能杀人犯。
韦大力下车活动着手脚，目送着C罗埋头电脑不看路的走路方式。“真担心这小子会不会也掉沟里。”
陈辉没接茬，一阵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是陈辉。”
“头儿，有新线索。稍前送过来那十三只狗，其中一只斗牛犬脖子上戴着铭牌，内容是【庆安县光华路97号李忠13660****24】我们电话联系过该号码机主，证实了这条斗牛犬就是他们以前养的。”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兴奋。这是一个大突破。至少大概知道了它们的来历。
“他们有没解释为什么自家的狗会成为流浪狗？狂犬病？……你再联系一下庆安县防疫中心和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对，查一下档案记录。”陈辉放下手机，加紧吸了两口烟。眼里终于是升起一点兴奋。
“有新线索？”韦大力迫不及待的问道，一整天要把汽车保持在龟速，其实也很累。
陈辉扔了烟头，伸脚把明火碾灭。“如果猜测没错，这些狗都是从庆安县流窜而来。那边发生了一起得了狂犬病的疯狗袭人案，现在全县清理流浪狗。清理行动已经开展了十几天，粗略估计有四五千条狗被捕杀。”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漏网之鱼？”韦大力担心的是，狂犬病会不会被带出庆安县，然后在其它地方蔓延？“我们是不是帮忙处理一下这些流浪狗，还是提醒周边城市的防疫中心？”
“那起疯狗袭人案没那么简单……”陈辉精神有点亢奋，嗓子发痒，双手下意识去摸口袋，掏烟。“最近的突发一类事件有点多，你应该也有感觉，我记得你上个月除了十一次任务。”
“真正确定涉及异能的只有两起。”韦大力耸耸肩。
“那也比往年一年三四起要来得频繁了。而且，你觉得为什么局里会如此敏感？”陈辉停顿了一会，“就是因为一类事件实实在在的爆发性增加了。”
陈辉看着天尽头还残留着的艳红无比的晚照，语气有点沉重，“我总觉得形势正在加剧恶化，希望只是我的杞人忧天。”
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响起，陈辉接通。
“那起疯狗袭人致死案件在特别事务处理科总部备了案的，不是单纯的狂犬病疯狗，属于D级变异兽。无论是变异兽的肌体还是它携带的病毒都得到了强化……事件造成八人死亡三人受伤，在群众影响非常恶劣。”东流市‘刺桐’基地那边紧急把信息反馈过来。
挂断电话的陈辉神情凝重，眼里蒙上阴翳。“D级变异兽，八死三伤……变异兽的尸体已经送往总部。我们的目标也许同样是D级的变异兽。而且，更让人担心的不是它的异能等级，而是它似乎已经进化出相当于人类的智力。”陈辉不由自主的烦躁的跺了两步，“这次行动的机要等级提升为C级。”
“原来不就是S级吗？”韦大力愕然望向头儿。
“S级任务是香山精神康复医院的神秘威压事件。我们现在追踪的大黑狗现在作为独立任务，列为C级。”陈辉直觉大黑狗和香山事件唯一的联系就是异能感应，两者之间或许只是巧合。
远处，C罗依然埋头电脑，却能够不偏不倚悠悠然的走回来。
韦大力招呼到，“C罗，怎么样了？”
……
腊肠这一路越走越安心，因为狗神一直在护佑着它，掉坑了会有一块木板伸过来；被人类套上绳子绑在家里，不一会那个人类又会诚惶诚恐的把自己放开；想找吃的时候，还能在路上捡到食物……
“俺的神啊，俺是您最虔诚的信徒，您是俺最重要的食物，哦不，是最坚定的信仰。”腊肠顺着一根大树杈从沟里爬上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欢快的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