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比武
杨云回到积善堂，吃过午饭后仍然郁郁不安，想起孟玉成拧巴的脸色就不寒而栗，看着左右无事，就又跑到魏老伯的院子里找些安慰。
魏老伯还不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情，杨云也不好意思跟他说实话，只是问了些金山派的风流人事。
魏老伯眼睛半咪，回忆起金山派的光辉历程，“金山派最早是道观，满山都是练丹的道士，武后时期，武则天为了窃取唐位，崇佛抑道，当时金山派的老祖气不过，率众还俗，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金山派。”
“为什么叫金山派啊？”杨云问道。
“这里一直产金子，虽然还俗了，但是金山派的道家香火也没怎么断过，像现在的三位长老都还是有禄籍的道士，武功心法、医道仙丹的东西还是道家的传统，只是这么一代代传下来，不免粘了些世间的俗气”。
杨云又问道“那些护法是怎么回事？”
“咱们金山派有六位金尊，除了掌门之外其他人都以护法相称，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有够俗气，也不怕江湖上的人耻笑”，魏老伯不以为然的说道。
杨云掰着手指头开始计数，“天照金尊，地养金尊，青龙金尊，白虎金尊，朱雀金尊，玄武金尊”，一共六个。
“没错，就是这六人，前两天我跟你说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四方神兽，现在到处被人拿出来装装样子吓唬人”，魏老伯说完，也伸出手掌掰起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道，“天尊‘叶述天’是金山派掌门，有两个儿子叶雷、叶风”。
“叶风是不是小公子？”
“对，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公子，纨绔子弟”，说完魏老伯又伸出一个手指，说道“地尊‘白克难’善于练丹，有两个儿子白玉乾、白玉坤是金丹堂和饲谷堂的堂主；龙尊‘秦川’有一个女儿名秦玉，已嫁为人妇，不在山上；虎尊‘苏仲义’有一个女儿苏梦玉，是白虎堂的堂主；雀尊‘司卫群’有一个儿子司玉沛，是朱雀堂的堂主；武尊‘颜空’有两个女儿颜凌玉、颜冰玉，端的是风华绝色”。
颜凌玉长什么样，杨云哪顾的上看，掰着手数了数问道“那青龙堂、玄武堂的堂主是谁？”
“青龙堂的堂主池玉，是掌门人的大徒弟；玄武堂的堂主是武尊的徒弟赵玉清”。
“那为什么掌门不让他的儿子当堂主？”
魏老伯呛道，“我哪儿知道，可能是年龄小吧”。
杨云又问道“有个叫孟玉成的，是干什么的？”
“孟玉成是‘长春子’长老的徒弟，上四堂，每堂都有七名玉字辈的门人，组成二十八星宿，这些人掌管着金山派的四方产业，其实就是收收租金，要点儿孝敬，有什么可威风的”。
杨云不解的问，“收什么租金？”
“咱们大门外的面馆客栈，就是金山派的房子，当然要收租金，往山上去有个小道观，也是金山派的产业，天天骗人香火钱，也好意思”。
杨云想起冷堂主也曾发过牢骚，‘金山派也沦落到靠收租过日子’，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又和魏老伯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玉字辈的师兄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所以杨云不像得罪张班头那么担心，再说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大不了躲着点儿就行了。
****
自从杨云去了积善堂，屋内三人马瑞、田林、高盛文，当然不免有些醋意，但毕竟都是年少之人，还没有多深的城府，再加上杨云性情温和，也不知道身份地位之别，所以相处起来还算融洽。
特别是上次杨云被几位大师兄训过之后，马瑞他们已经认定，杨云想选为记名弟子的希望已经相当渺茫，也就不再有为难之举。
眼看又到了年下大比的时间，除了杨云之外其他三人也是越来越紧张。
马瑞每天在屋里大发牢骚，“真他娘的俗，我还以为金山派是仙山道门，不会搞这些俗气的东西，没想到啊，还是要比武，是不是比完了还选个武状元出来啊？”
高盛文问道“你家开武馆的，还怕比武？你那从小练出来的功夫肯定比我强多了吧？”
马瑞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家功夫要是好，我爹还会搭上那么多功夫送我上这来？要我说我爹也是糊涂，也不看看他儿子是那块儿料么，偷鸡摸狗还成，还真想全家人鸡犬升天呐？不过来了也有好处，在家天天被我老子修理一顿，三天扒一层皮，在这可就舒服多啦”。
高盛文揶揄道，“谁让你去年来了，你看杨云今年才来，不用参加今年的比试，要参加下次比试，那可得等两年以后了”。
马瑞抬眼看了看杨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不想参加，并不代表人家不想参加啊，杨云现在可是积善堂的红人，说不定心里还遗憾没这次机会呢，杨云是不是？”
“我不知道”，杨云说着摇了摇头。
高盛文转过身，对床上的田林说道，“田师兄肯定是准备好了吧，听说上次你差一点就被选为记名弟子，现在又过去两年，肯定是一点儿问题没有”。
“不知道啊，咱们木字辈中这么多高手，肯定别人也会进步”，田林看上去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
马瑞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田师兄真是谦虚，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咱们四个里面你最用功，起床我比我们早，睡的比我们晚，一看就是个有追求的人”。
田林倒也没生气，叹道“我比你们大好几岁，再选不上就只能回家去了，难道还在这扫一辈子的地”。
高盛文往床上一躺，望着屋顶说道，“我是打定主意了，混两年就回去，将邻村的荷花姑娘娶回家，然后就守着二亩地过日子。对了，到大比的时候还得请两位帮帮忙，你们人头熟，等场上抽完签以后，劳烦二位跟我的对家说一说，我主动认输，场上随便比划比划得了，别打的我鼻青脸肿”。
马瑞指着高盛文的鼻子笑道，“睢你那点儿出息！”
不管这些人愿意还是不愿意，大比的日子还是来到了。
大比这一天的早晨，早课取消，不过四个人还是早早的赶到了演武场，名单上列着今年参加大比的一共八十八人，分成六块儿场地轮番上场。
乌压压的一片人，吵吵嚷嚷的半天终于在场边抽完签，年终大较正式开始！
参加比试的人已经上场，还轮不到的弟子都围在边上看热闹，杨云先是来到甲字号场地的边上，因为田林要在这比试第四场。
“门中对这个比试越来越不重视了，今天六位金尊一位都没有到”，杨云身后的一位师兄说道。
“也就是你还拿它当回事，你看看最近几年嫡传弟子哪有门内选出的，还不都是外边直接选进来的”
“那我们这些木字辈靠什么出头？还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先弄个记名弟子再说吧，起码不用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水扫地”。
已试开始了两个多时辰，第三轮比试已经接近尾声，司玉沛厌恶的说道“现在门内怎么招人的，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池玉劝道，“咱们一不开门收徒，二不正经教授武功，三不推荐为官，当然好苗子不会来我们这个地方”。
司玉沛反驳道“我看是因为咱们金山派这两年太低调了，现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才召不来人”。
池玉没有答话，因为场下比试已经结束，三轮过后场上只余十一人。
看着台前站着的十一人，孟玉成不奈的说道，“最烦这种情况，下面怎么弄？”
司玉沛笑道“孟师兄果然是大将之才，不屑于解决这些小问题，再选一个人出来凑成十二个人不就得了”。
孟玉成阴着脸回道，“那你说选谁出来，还是你亲自下场？”
司玉沛本想随意挑一个人，但是转眼一想，如果自己选出来的人将这十一个人中哪一人淘汰掉，说不得恨死自己，正犹豫间，忽然在场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于是随手一指道，“你出来”。
顺着司玉沛手指的方向看去，将近二十多个人都愣在当场，大家看热闹挤成一团，司玉沛离得又远，也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谁。
愣了一会儿，大家慢慢的向四下散去，众人在散去时都在盯着司玉沛的手指，看看手指有没有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
看到手指依然指着原来的方向，大伙儿才松了口气，再向原地看去时，场中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不动，就是杨云。
小公子叹了口气，心说你来凑什么热闹，果然还是被这群小气鬼盯上了。
司玉沛说道“这个人怎么样，正好他也没参加比试吧，咱们就给他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