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人一步
柳味并不上朝,也不清楚朝堂上讨论的结果,最后由谁带兵攻打南汉,他也不知道,而朝廷也没有透露出一丝要攻打南汉的消息。
柳味见此情况,便已明白,战争是危险的,是具有毁灭性的,就算大宋此时兵强马壮,可战争也不是随意就发动的,而就算真的要打,也要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才行。
为了避免被南汉发觉,朝廷封锁消息是对的。
而柳味相信,以当今皇上赵匡胤的手段,要将攻打南汉的消息封锁一段时间,并非难事。
此时柳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在香千里酒庄被封之后,他每天所做,不过是继续在柳家酒庄酿酒,亦或者是研究新的酿酒工艺。
而就在烈风酒酿的差不多,几乎可以推出市场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
京城东街的吕家酒楼,突然开始卖跟烈风酒一样高纯度的酒来,而吕家酒庄宣传的手段竟然跟柳味做的一样,找了几个好酒之人,在吕家酒楼当场饮酒,三碗内,竟然醉倒一片,那些因为等不及烈风酒的百姓,犹如过江之鲫般的涌向吕家酒楼,开始抢购他们称之为烈焰的酒来。
消息传来的时候,柳味正在对一些酿酒材料进行筛选,柳全在一旁帮忙,当柳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突然愣了一下,仿佛失了魂般,如果有人酿出了跟他们烈风酒一样的酒来,那他们的烈风酒还能有市场吗?
“少……少爷,这可如何是好?”
柳味显得很平静,不过心中却也惊讶非常,这种提高酒纯度的技术,想来只有他们柳家酒庄的人知道,那么吕家酒楼的酒是从那来的?
柳味当然不会认为那是天上掉下来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在京城某处,有人仿照他们酿出了高纯度酒。
可柳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以前见过酿造高纯度酒的工具,可在这个时代制作出来,自己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的,有些工具还是想了好久才找到替代品,那么那个仿照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酿造出高纯度酒呢?
很快,柳味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在他们柳家酒庄,有内奸,而这个内奸不仅将他们酿造高纯度酒的工艺偷了出去,而且到现在还潜伏在他们柳家酒庄,等着再次出手。
柳味对那些接触酿造工艺的人都是很信任的,可他们却出卖了自己,柳味眼神中突然露出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他便发出一丝冷笑,对柳全道:“柳叔不必担心,去将我们新酿的烈风酒拿出来,少爷我要出去一趟。”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柳全对柳味已是十分信任,听完柳味的话后,也未多问,立马将新酿的几坛烈风酒给柳味搬到了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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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午后,初秋的阳光暖的入了心。
开封府衙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忙,忙京城的各种大小事务,也忙七星山的盗贼。
不过晋王却是难得的悠闲。
阳光透过已有些疏落的木叶照在亭台的柱子上,水榭旁的杂草丛中还有蛙鸣,几只蜻蜓飞过,可却已不再欢快。
晋王端起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酒入口,但觉辣的异常,可那股醇香却是更为持久,让人觉得回味无穷,晋王这般饮完,望了一眼旁边的苏另看,道:“苏先生觉得如何?”
“好酒,当真是好酒,酒味绵长,醇香留齿,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苏另看似乎一点都不吝啬称赞之词,而就在苏另看这番称赞完,坐在他们对面的柳味连忙笑道:“既然王爷和苏先生都这般喜欢,就请收下吧,王爷帮在下找到了刺杀在下的罪魁祸首,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晋王听完柳味话后,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到这里,晋王忽而又笑道:“听闻京城东街的吕家酒楼酿造出了跟这烈风酒相同的酒来,不知柳驸马可知晓?”
柳味颔首:“略有耳闻,只是在下看来,烈焰酒不过东施效颦而已。”
晋王和苏另看两人听到柳味这样说,突然相视大笑起来,柳味见此,却也并未惊讶,只是在他们笑完之后,道:“王爷和苏先生可是已经尝过吕家酒庄的烈焰酒?”
苏另看微微颔首:“正是,不过比之你们柳家酒庄的烈风酒,少了些醇香和味道……”说到这里,苏另看将杯中酒饮尽,道:“听闻如今京城去买烈焰酒的人不计其数,柳驸马这次只怕要亏本了。”
柳味摇头:“亏本倒不至于,在下自有办法扭转局势,只是柳家酒庄本就是为朝廷提供资金支持以备南征北讨的,家父虽抑郁而终,不过在下却想继承父亲遗志,就是不知晋王是否还肯收纳?”
说着,柳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晋王赵光义,此时的赵光义才三十多岁,正是鼎盛之期,豪气之盛,只怕是不亚于当今圣上的。
晋王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笑道:“柳驸马心系家国,这片赤诚之心,本王又怎会拒绝。”
柳味颔首,顿喜道:“不知依照老规矩如何?”
柳味所说的老规矩,就是柳家酒庄利润是三成给朝廷,让朝堂用来南征北讨,直到大宋一扫域内方休。
这对于朝廷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支持,晋王连考虑都没考虑,便颔首应了下来。
柳味见晋王答应,心知自己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起身道:“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这烈风酒虽好,但王爷还是不要多饮,再者,若能将此酒珍藏几年,味道更佳。”
秋风忽来。
晋王将杯中酒饮尽,而后长叹道:“烈风酒果真比那烈焰酒要好喝许多,只不知那柳味如何扭转当前局势。”
苏另看将打开的酒坛封上,那动作是那般仔细,好像对之珍惜非常。
“王爷,其实那柳味这次来开封府,便是为了扭转局势啊。”
“哦?苏先生的意思是说柳味将柳家酒庄利润是三成给朝廷,是为了取得我们朝廷支持,以此来对抗吕家酒楼?”
苏另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而后才道:“是,也不是,柳味将三成利润给朝廷,自然有想得到朝廷支持的意思,不过那柳味应该清楚,朝廷对于民间生意是不干涉的,不然要落下与民争利的话柄,那柳味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王爷和属下的一句话而已。”
晋王并非笨人,听了苏另看的话后,立马明白过来,而明白后,忍不住嗔笑道:“这个柳味,倒当真是点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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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去开封府见过晋王的第二天,整个开封城的人都知道了晋王对烈风酒的好评,而就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晋王喜欢烈风酒后,秦氏酒楼突然打出了一条标语,名曰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乃唐朝诗人王维西施咏中的一句,意思是说奉告那盲目效颦的邻人东施,光学皱眉而想取宠并非容易;如今被秦氏酒楼拿来用,自然是针对东街吕家酒楼的,说他们就像那效颦的东施一样,烈焰酒出的再早,也不如烈风酒。
而就在秦氏酒楼打出这条标语后,烈风酒正式开始贩卖了。
而因为有晋王的名人效应,秦氏酒楼一开卖,立马便引得众人疯抢。
秦氏酒楼这边生意如火如荼的时候,柳家酒庄这边也开始将库存的烈风酒卖给其他酒楼,那楚惜狂已于昨日从开封府衙找回被抢的银两,今日将柳家酒庄的昙香酒喝烈风酒装了几车后,便匆忙向长安赶去。
柳家酒庄生意兴隆,前面那些来进货的酒楼老板排了很长的队,而这边的柳味,则召集人等,研究自己最新的酿酒方法。
如此一忙便到了傍晚。
傍晚十分,风袭来凉意,酒庄下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可柳味却并未回府。
大概一个时辰后,柳全带着几人气冲冲的走了来,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人被捆绑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被人给打了。
柳味看到这一幕并未惊讶,只淡然一笑:“柳叔,出卖我们的便是这个人?”
柳全颔首:“还是少爷英明,以新的酿酒工艺做诱饵,引诱内奸现身,此人名叫阿禄,是我们柳家酒庄很老的伙计了,可让我们没有料到的是,他离开酒庄之后,便跟一人碰面,并且与那人嘀嘀咕咕说了很久,说完,那人竟然给了他十几两银子。”
此时阿禄被人捆着,眼神中有惊恐,也有一丝紧张,嘴里不停的喊着少爷饶命,柳味神色如常,看了一眼阿禄,问道:“为什么出卖我,给你银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阿禄神色慌张,一名下人则微微凝眉,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少爷问话,赶快讲,不然有你苦头吃!”
“我说我说,还请少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