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素衣双娇
夜色渐渐浓,张梅和俞美在屋里练功,两女虽然已经不喜江湖,想要脱离江湖,可也知道,要跳出这个染缸,没那么容易,所以,这段时间柳寒不在,两女都抓紧练功。
左兰在边上陪着柳寒,那一副期待,任君大快朵颐的表情,无比诱惑,看着便让人怦然心动,可柳寒现在却顾不上,他告诉左兰,自己要出去一趟,便在她幽怨的目光中,开门走了。
夜还不算深,街上还有点行人,帝都的规定是三更之后宵禁,不过,这个规定只是针对士族和官员以下,对士族和官员则没有这个规定。
楚明秋依旧从小巷里穿过去,平安客栈距离城隍庙有点远,楚明秋加快脚步也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店外,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看了会。
店里很安静,门前的两盏红灯笼有气无力的,过了会,柳寒正准备进去,身形刚动又站住了,过了会,从街道对面过来两个黑影,这俩人鬼鬼祟祟的,同样到了店门口,四下张望后,俩人凑一块略微商量便绕到后面,腾身跃起,越墙而入。
柳寒心念微动,悄无声息的飘上屋顶,伏在屋顶看着那两条黑影向房间摸去。
柳寒有点拿不懂,这两条黑影要做什么,要是采花的话,现在还不到三更,秦晚晴两女很可能还没睡,若是寻仇,这个时辰和地点更不对了。
两条黑影似乎也有些顾忌,在院子里停留片刻,两条黑影很明确的向一间外摸去,到了窗户下,先捅开一条缝向里面观望,过了会,又拿出一根管子伸进去。
看到这里,柳寒心里忍不住冷笑,这两小毛贼还真是来采花的,只有采花贼才会这样弄。
到现在,他依旧还是没打算惊动他们,他想看看这素衣双娇倒底会怎么应对,上次已经有夏牧了,这次她们能应付吗?
过了会,两个黑影站起来到门口,轻轻拨开门栓进去,柳寒刚要腾身而起,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娇斥,随即响起一道粗鲁的骂声。
剑光闪亮,兵刃交击,院子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干涉。
柳寒眉头微皱,闪身到了门边,就见秦晚晴持剑站在床边,温晚云云鬓散乱,坐在床上,手里紧握一柄匕首,杏眼圆睁瞪着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一人捂着手臂,另一个手持双环,站在秦晚晴对面。
秦晚晴俏丽的脸蛋涨得通红,愤怒的盯着俩人。
“呵呵,秦姑娘,温姑娘,我们兄弟也是仰慕两位姑娘....,”
没等他说完,旁边那捂住手臂的黑衣人,很不耐烦的打断他:“黄兄,废话那么多,说实话吧,两位美女,上次一别,咱们兄弟找了两位大半个月,不为别的,就为一亲芳泽,没办法,谁让两位美女如此美艳动人。”
秦晚晴气得嘴唇哆嗦,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无耻!”
柳寒在心里暗笑,这采花贼作得,够光明磊落,不过,听起来,他们好像互相认识,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一定是宋皋请来的人,他俩人与秦王有什么关系呢?
院子里,其他房间依旧很平静,似乎没有人听见这里的动静,甚至连小二和掌柜的都没出来看一眼。
柳寒正要心动,忽然心念一动,感到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这道目光来自自己左后方,应该是客栈的二楼,左侧最后一个房间。
他很快锁定了目光的来源,眉头微皱,这是好奇,还是其他?
当,当,当!
屋里传来兵刃交击声,柳寒抬头看,秦晚晴已经被制住,温晚云知道无法幸免,将匕首横在脖子上,惨然的看着秦晚晴。
使环的黑衣人好像并没有被她吓住,一手搂住秦晚晴,一手提着半月环,冲温晚云笑道:“温姑娘,别驾,咱们哥俩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一亲芳泽,你要死了,就令师姐一人,咱们哥俩可不好分。”
黑衣人很笃定,似乎吃定了温晚云,温晚云脸色惨白,绝望的看着秦晚晴。
“黄三,戈辉,你们,你们,...”
“温姑娘,何必那么矫情,咱们江湖儿女,有那么看不开吗?”戈辉的手臂上点了几处穴道,不是太灵活。
正说着,门忽然开了,一道凉风侵入,随着凉风而入的是一道灰影,没等黄三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劲气即袭至,黄三来不及作出反应,侧身让开,右手发力,将臂间的秦晚晴推出去,那道劲气拍在秦晚晴身上,秦晚晴被震出。
戈辉轻斥一声,短鞭悄无声息挥出,灰影身形鬼魅一闪,避开短鞭,重重一掌击在戈辉手腕,戈辉连退数步,灰影转身与黄三战成一团,戈辉挥鞭正欲上前,忽然背心一凉,低头一看,一截剑尖出现在胸前。
剑尖随即又迅速消失,戈辉转身,秦晚晴手持长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粉脸上满是杀气。
戈辉十分不甘,眼中满是迷茫,秦晚晴被点了穴道,又被灰影打了一掌,应该负伤不起才是,怎么?
忽然,他明白了,悔恨之极的倒下。
灰影那一掌看似将秦晚晴击伤,可实际上却以庞大的劲气冲开了秦晚晴被封的穴道,可戈辉和黄三对此却毫无所知,俩人转身面对灰影这大敌,这才给了秦晚晴偷袭的机会。
戈辉想明白了,可也晚了。
“啪!”
灰影一掌拍在黄三肩上,黄三踉跄连退数步,撞在门上,他没有停留,转身跃入院子中。
柳寒没有追,待黄三消失在黑暗中后,他才转身,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戈辉,问道:“可以走吗?”
秦晚晴微怔,点头问道:“多谢兄台,不知兄台。”
“下午你才去过我的店,赶紧收拾,待会老板报案,巡夜的城卫军来了,就麻烦了。”柳寒说道。
秦晚晴这才明白来人身份,连忙扶起温晚云,温晚云穿着亵衣,刚才焦急中,胸襟大开,春光外露,此刻才察觉,有些害羞的掩上,抬头再看,柳寒已经不在房间里。
柳寒在外面没等多久,秦晚晴一手扶着温晚云,一手提着两个包袱出来,柳寒进屋,留下一张银票,挥手熄灭灯光才出来。秦晚晴不解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柳寒过来向温晚云道声见谅,便将她背上。
三人跃出院墙,没一会,前面店里的灯光亮起,一个中年人从屋里出来,走进秦晚晴的房间看了看,转身出来,小二已经等在院子里。
“报官。”中年人吩咐道,小二犹豫下,随着中年人到店里,低声问道:“掌柜的,这样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的,那人一看便是匪类,就算衙门的人来了,也做不到咱们头上。”掌柜的随意的说,他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轻轻叹道:“这帝都是越来越乱了。”
小二开门出去了,掌柜的在灯下写了封信,转身上楼,不一会,一只度鸟腾空而起,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掌柜的关上窗户后,一道灰影从屋角悄无声息的飞出,同样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秦晚晴扶着温晚云站在黑漆漆的巷角,焦急的等着,一道黑影在前面出现,凝目看去,来的正是柳寒那熟悉的身影。
“你干什么去了?”秦晚晴低声问道。
柳寒没有解释,将温晚云背上,低声吩咐秦晚晴跟上,三人沿着小巷快速离开。
柳寒没有带她们上有凤来仪,而是去了他租下的那个房间,这个房间由于长期没人住,他也没打扫,屋里灰尘很厚,不过,不过,床上倒是干净。
“今晚,暂且在这凑合一宿。”柳寒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被褥换上,顺便又提了桶水,将房间擦洗了下,秦晚晴将温晚云扶上床,给她盖上被子,出来看见柳寒正擦洗凳子。
“这里是我备用的房子,平时不常来,偶尔来收拾下,你们先住在这,对了,还没请教两位女侠芳名。”
“在下素衣门秦晚晴,那是我师妹温晚云。”秦晚晴抱拳施礼:“多谢柳兄相助。”
“你们怎么有漕帮信物?”柳寒又问道,秦晚晴说道:“这次到帝都,是奉家师叔之命,在路过建康,遇上方帮主,方帮主知道我们要上帝都后,将柳兄的消息密告我们师姐妹,叮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找你,你这里是漕帮的密舵。”
柳寒在心里冷笑,到帝都一年多了,漕帮从未有人找过他,却将自己的消息告诉了素衣双娇,方震这是在做什么?当自己傻瓜吗!!!
“方帮主现在怎么样了?”柳寒又问:“前段时间,风雨楼和王许两家争夺漕运,我向他老人家报告了,这本是个机会,不管与哪家联手,漕帮都有返回帝都的可能,可....”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看秦晚晴,苦笑下:“算了,恐怕你也不清楚,你们在这里待着,明天,我去打听下,估计应该没什么事,官府对这种江湖厮杀,一般不怎么管。”
秦晚晴松了口气,漕帮的事,方震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抱拳致谢:“多谢柳兄相助,要不是柳兄,....”“都是江湖朋友,理该如此,何必多礼,”柳寒笑了笑,走到床边,示意温晚云将手伸出来,给她搭了下脉,温晚云的肌肤细腻柔滑,脸色苍白,眉宇间满是疲惫。
武人很少生病,但不是不会生病,而且一旦生病,治起来便很麻烦。
“柳兄还会治病?”秦晚晴好奇的问道,柳寒微微点头,松开温晚云,将薄毯掖了掖,起身说道:“在江湖上,什么都得会点,这医术嘛,略微懂点。明天,我去抓药,你煎的那药,扔掉,那药,对普通人可能有用,对温女侠没用。”
秦晚晴点点头,柳寒又拿出两张银票:“这点银子,你们先用着,嗯,以后,我来找你们,你们不要再去有凤来仪了。”
“是,”秦晚晴先是答应,随即纳闷的问道:“这是为何?”
柳寒笑了笑,调侃道:“素衣双娇,江湖上大名鼎鼎,这样两位女侠到我那小店,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秦晚晴明白过来,不由舒口气,柳寒说着便告辞,秦晚晴也没挽留,将他送出去,转身将门关紧。
“师姐。”温晚云眼眶一红:“受伤了吗?”
秦晚晴摇摇头,坐在床沿,苦笑下:“没什么,一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唉,这次到帝都,”温晚云也叹口气,前些天忽然觉着不对劲,开始没觉着怎么,可过了两天,身子发软,连床都起不来,请了几个大夫来看,吃了几副药都不见效,身上的银子都花完了,师姐不得不开始当首饰了。
秦晚晴沉默没有说话,温晚云低声问道:“师叔什么时候才能到?”
“等着吧。”秦晚晴语气中有些无奈,她们之所以滞留帝都,实际是要等师叔沈生娴,素衣门生字辈多数出家,但也有几个没出家,沈生娴便是其中之一,也是素衣门行走江湖的门人修为最高的,据说已经到了武师九品,比门主玉生烟仅差一线。
今天的事,让两女都感到害怕,自从开始行走江湖以来,这是她们遇上最危险的事。
俩人年岁其实都不大,还不到二十,举止中还带着淡淡的天真。
“睡吧!”秦晚晴挥手将灯光熄灭,温晚云缩进薄毯里,秦晚晴却没有上床,而是抱起一床毛席,铺在地上,自己也不脱衣服,就这样睡在地上。
“师姐,你也到床上来吧。”温晚云说道,黑暗中传来秦晚晴的声音:“算了,两个人挺挤,你病着,别再加重了。”
温晚云还要劝说,秦晚晴却已经开口:“别再说了,睡吧。”
温晚云叹口气,也不再劝了,慢慢的睡着了。
这一夜,秦晚晴没有睡好,地面不是很平,背上有些膈应,让她很不舒服,天色蒙蒙发亮才勉强睡着,没有多久又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看到天色已明,便干脆不睡了,起身到外面打了桶水,将灶台捅开,到院子里找了下,没有找到柴禾,这下她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